储藏室内,北岸正在角落的纸箱中埋头苦干搜刮......
“这,怎么是书?!”
北岸随便打开了一本,里面还有密密麻麻的文字记录,全是有关什么研究的,他看不懂。书籍的边边角角处有些对折,那些书应该都是看过的。
“不会这些纸箱装着的都是书籍吧?”
北岸也不想一个一个打开,索性从工具中挑了把短刀,将身前的纸箱一次性全划开。
前面翻开的几个基本还是书籍等文献资料。除了一些看不懂的科学著作,还有如在楼下发现用来打发时间的小说题材,剩下的一些是笔记资料,主要是这三类,它们似乎被分门别类放置在不同的纸箱之中。只要看纸箱顶部的一两本书就能见微知著。
北岸对这些东西的兴趣不是很大,只是粗略地翻看。他想要获取的资料,是夜色医院的,或者是有关身处的这个地方的文字记载或者地图。
看遍之后,发现了一张发黄的纸张,可能对他有点价值,貌似是地域草图。不过光线的黯淡,那些东西非常耗费眼力,他也只能看个大概。北岸把它夹入怀中一直带着的笔记本后,便继续搜寻其他纸箱。
除了书籍,倒真有其他物件。从纸箱中倒出,杂七杂八散落一地,居然什么东西都有,跟整齐归类的书籍不同,这些非常混乱。
衣物、床上用品、药品、棋牌、素描草图、颜料、雕刻刀、电池、硬币、玩偶......各种八竿子打不着的物件应有尽有,其中太过琐碎的纸箱,他甚至都懒得去仔细翻看。
这个储藏室简直就是一个破烂收纳所。
不过北岸看向自己身上的状况,身上的衣物没有一处完好,加上许久没有的清洁身体,不但沾满泥垢,还散发着阵阵恶臭,不正是一个拾荒者。
储藏室内的衣物,跟北岸身上的相比,也只是旧了一点,还没破到不成样。北岸从中挑选了一些可能合身的丢在近门的空旷位置,他身上的乞丐装也是时候退役了。
由于纸箱之中鱼龙混杂,所以在搜刮的过程中,难免会碰到一些玻璃小瓶,里面装着一些不知名的东西,有液体也有固体,表面的说明标签已经看不真切。
药品他不敢乱用,其他的物件可能存在价值的,都被他丢向门口,和衣物堆放在一起......
时间一久,也许是因为太琐碎,也许是因为储藏室内的环境问题,再生躯体变得有点烦躁,开始漫不经心起来,关于再生躯体拟人行为,北岸也是头痛,而且这种行为模式有恶化的趋势。
他察觉到再生躯体在人界呆的时间越久,从这些难以捉摸的“临床反应”中可以看到,它越像一个人类了。
“没办法,谁叫这个屋子的主人把所有混乱都集中于一个房间呢?难怪其他地方都那么整洁。”
灵魂体半带抱怨地安慰再生躯体,就像自言自语。
“其中有些东西还是有价值的,这是一座宝山呀!”
这样说出来的话都带有一定暗示作用,再生躯体的心情平静了少许。虽然在生死存亡的时刻效果会变得无比脆弱,他在地下设施已经经历过一次。
呼......
这个房间在北岸的这么一番折腾之后,也是灰尘漫天飞舞,他不得不撤出到房间外面的走廊。
整幢建筑物的窗户都是钉死的,空气流动特别地糟糕,他站在走廊其实也就稍好一点。
心想着反正等一下也要换身新衣服,北岸索性把身上衣物现存的部分撕扯下来,绑在口鼻处形成一个改制口罩。没想到的是,口罩在贴上脸部的皮肤之后,居然会自动依附上去。
这种特性让口罩变得很牢固。
他这身行头从阎界那边过来就一直带着,北岸也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材料。
“实用就好。”北岸心里想的比较实际。
口罩戴上去之后,灰尘被挡在外面,却没有妨碍到他的正常呼吸。
北岸把堆放在储藏室门口那些东西全拖了出来。
等尘埃落定之后,他才注意到走廊的光线比之前敞亮不少。
“那是......?!”
北岸靠近窗口,他也不记得在这个屋子里面呆了多长的时间,但是现在透过封窗木板之间的缝隙,他能够看到外面居然有一些清辉照耀着漆黑的土地,是月光!
缝隙太小,北岸并没有看见月亮的位置。
外面有光亮又有空气,现在这个屋子里面也确认了没有其他人活动,北岸索性撒开手脚,把靠近杂物房走廊的那扇窗子上的木板拆掉。
窗子上面的木板不是只封钉了一层,为了密闭性更加好,共有三层覆盖。
那些打入窗框的长钉牢牢固定着,想要拆卸下来,北岸没有合适的工具,那些长钉显然不是正确的方向。
木板很厚,拳头砸在上面无动于衷,无奈之下只能用撬棍一层层撬开。他从配电室携带出来的工具虽然多,从实用角度出发,还是没有再生躯体自带的指骨利刃好用。
把那扇窗的所有木板全部拆除,花费了不少的气力,纷飞的木屑溅的到处都是,有些被撬断的木板由长钉固定,垂挂在窗户的两侧。
光一扇窗户都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剩下的北岸就没什么心思去清理了。
比起在森林里面看到的,这里没有树木遮挡,月色要光亮太多!
皓月清辉透过窗户照射进去,一扫整条走廊的晦暗。
北岸张开指骨残缺的手掌去迎接这份清冷,他实在有太久不见光明了,能够感受到再生躯体也在颤抖。
北岸自己不知道的是,现在站在窗中、月光下面的他看起来有多么像怪物。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身上血迹纵横,皮肤满目疮痍。若不是脸上口罩的遮挡,那生就一副恶鬼面孔。
再生躯体的感动被他漠视,快速平息之后无暇他顾,注意力全放在搜刮而来的那堆杂物。
从其中挑选出来的衣服,上面都一股非常重的霉味。其中有些他是不适合穿的,由于光线的原因,他挑选的居然掺杂有女式的。
北岸从中挑选了一套比较宽松的衣裤,这里湿度高温度低,因此还多拿了一件大衣,都是有利于隐蔽的黑颜色。
换衣时,他想起了还夹在笔记本里的那张草图。心有期待地放于月下观看,还真是一副地图!
只是上面所画非常潦草简易,其中有些部分甚至已被腐蚀,无法分辨原来的内容。
北岸也不知道地图所指是否就是现在的地方。上面既没有方向指引,也没有明显的地标。
森林占据了地图的大部分版块,除此之外,还绘有山脉、河流、房子和一些奇怪的动物标记。北岸最关心的自然是其中的房子,他用手在上面指指画画,那些房子的分布非常散乱,似乎没什么规律,而且它们之间的间隔都非常远。
北岸怀疑现在正是位于其中的一座,但是苦于没有地标也无从判断。
他把注意转向那些奇怪的动物标记,有鼠、蝉、鱼......联想到一楼的那个兽首标本,还有陈列室里面的那些恐怖存在,北岸猜想手中的草图可能是一张狩猎专用的地形图。
只是暂时没有办法理解,他对折好后又夹回了那本笔记之中。
那本笔记他也借着月光研究,还是没有明白其中书写的内容。两样无法破译的东西被他放在一起,一齐丢进怀中,不再浪费时间。
月色大好,利于分辨门口的那堆杂物,他还是挑出了不少好东西。其中包括:
①一条工具腰带;
②一块打火石和一罐火油;
③应急罐头若干。
工具腰带被他直接绑上,从配电室中带出的工具里面,作为指骨利刃的替代品,他最后只挑选了一把短刀和登山镐,加上那把左轮正好装满那条工具腰带。
至于杂乱储藏室,北岸没有整理的意思,他既没有一丝不苟的习惯,这个建筑也已经被他确定为无人居住。带着搜刮来的东西,他重新回到了一楼的壁炉前。
他在壁炉旁边的木柴架挑了一些稍微干燥的木柴,在上面淋了火油,打火石敲了很久才终于打着。油先被点燃,在上面烧得火旺,木柴一开始没什么动静,干燥到一定程度之后,才终于有些反应,火势慢慢大起来。
北岸用木柴夹,把罐头夹在火上烤了一会儿,他才注意到一股焦味。
“哦,应该加些水。”他反应过来,“不过这里没有。”
他索性就把罐头里面的肉拿出来。
黑乎乎的木柴夹在身上的大衣随意地磨蹭了一下,算是擦干净,夹着那块肉块在火上加热。
北岸撤去对抗饥饿感的阎力之后,肚子不断打鼓,这些过期的东西看在他眼里,就算已经变质烧焦,也还是让再生躯体不自然地流出口水。
肉味的香气随着加热的进程在屋子里面弥散开来,肉被烤得差不多,北岸也不管烫不烫,吹了气就往嘴里塞。从杂物房里面捡破烂捡出的十几件,都落入了北岸的肚子里面。
这算是他来到人界之后的第一顿饱食,如果食物有问题的话,再生躯体应该会像前面几次那样发出警告的,直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正常,北岸就放心了。
开过的罐头随手丢在一边,这个地方他估计不会待太久,也不觉得还会有人来。
“这些痕迹就不抹去了。”
解除了对抗饥饿感的阎力之后,他现在还剩下最后一个地方在持续消耗——对抗疲劳感。
现在正好吃饱,也没有什么危险。北岸再次回到储藏室,把那些大衣全拿了下来,还用力掸了掸。
沙发被他移到火炉前面,北岸裹着那些衣物躺上去。沙发已经没什么弹性,但是支撑他的体重貌似没有问题。
手枪别在腰间,卡住了他的姿势,北岸把它们都解下来,放在沙发旁的置物柜上。听着壁炉里面木柴受火燃烧的噼啪声,这样一种祥和、静谧的环境中,在他把对抗疲劳感的阎力撤去之后,眼皮变得越来越重,一种想要睡下的欲望涌上心头。
“不知道胖猫现在怎么样”,睡下之前迷迷糊糊的一个嘟囔。
“胖......胖猫,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