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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神女墓址

第二十章神女墓址

神女殿下喜欢独自坐在山顶,看阳光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雾霭散去,现出苍莽的山林与草原。她还喜欢在鲜花盛放的草地上吹响巴乌,鸟兽们听到了,就来到她的身边,或静静聆听,或相伴起舞。

她就像天际永恒燃烧的太阳,灿烂、温暖,充满生机。

而我,却属于黑夜。

我们影族与别不同,唯有在黑夜中,才能发挥我们全部的实力。

神农神上说,如果世间存在活生生的杀戮兵器,那一定就是我们。

大地上最强的一族。

大地上最先绝灭的一族。

媲美众神的杀戮能力、无与伦比的反应速度、长久的寿数。我们拥有凡人渴望拥有的一切。

然而我们仍不满足,仍在谋求变得更强。

最终,经历漫长的时光,我们成为了几乎能与众神比肩的强者。而代价是,我们绝对不能照射阳光,日间必须沉睡,否则便将死去。

我们这一族的命运,在十日攀上天宇、切断长夜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黑夜瞬间抛弃了大地,我们失去了庇护。灼热的阳光刺透了树叶、石缝、水面,猝不及防的族人们呼号着,在烈火般的骄阳中纷纷倒下。皮肤皲裂,流出脓血;气血沸腾,从口鼻中喷涌而出……最后化为灰烬,在阳光下消散无踪。

而我身为一族之长,对此毫无办法。

灵力越强的族人,坚持得越久,经受的痛苦却也越多。

当黑夜第二次未能按时降临,族人们终于陷入绝望。我们引以为傲的杀戮能力,此刻却毫无用处。

垂死的族人们开始将灵力传递给我。我们像信仰神一样信仰力量,可以任由身体死去,却不甘于力量泯灭。我是族中最强的人,他们相信,我能活到最后。

一个、两个;十个、百个……身体每一刻都更痛楚,灵力每一刻都更强大。生与死,就这样在粉身碎骨的剧痛中,静静对峙。

白昼持续了三天。

第三天傍晚,当我睁开双眼,看到东方天宇已然暗去,黑夜如期降临。

体表与脏腑的伤口已开始愈合,我正独自躺在厚厚的、还带着余温的灰烬之中。星斗横空,夜风过耳,一切恍如往日,只有影族不复存在。

我转过头,就看到了神农。他曾规劝我们不要盲目追逐力量,这一刻,他眼中满是叹息。

“你已经越过了凡人的界限,不能继续留在这里。愿不愿意跟我走?”他问。

我明白他的意思。而我无论如何都想活下去,这是族人们唯一的愿望。

我说:“好。”

……

后来,在神农神上帮助之下,我渐渐可以略微承受阳光直射。

再后来,众神登天而去,我被渡为仙身。

沧海桑田、劫灰飞尽,黄尘清水三山下,变更千年如走马。

历经数次灾难,远古部族先后灭绝。这人世间,从来就没有永恒。即便强如影族,在日月之威面前,也不过一捧微温的余烬。

终于,连我这样只懂得杀戮的野兽,也开始学会悲悯。

毕竟众生皆苦。

……

神女殿下似乎觉察到了我的目光,回头看向我。

然后她笑起来,向我招手。

那样美丽、那样光芒四射的生命,即便只是远远看着,双眼都像要被灼伤熔化。

那些暗夜深处发生的事,你或许永远也不能明白吧……这样也好。这样,最好。

按下心底突然浮起的喟叹,我点了点头,向她走去。①

那个男子,名叫司幽。

他一身玄衣,人也沉默。

他手中有一颗花树,面前一位如光一样,柔和的女子。

“喏,就是这样。只要将土盖上,再浇些水,它自然就会活过来了。”

巫山神女点点头:“嗯嗯!那,我能施法了吧?”

司幽道:“神女身怀催动草木生发之力,若要令这幼苗瞬间长成,倒也并无不可。只是……”

“只是?……只是什么呀?”

“只是此地温暖湿润,生于其间想是十分惬意。何不就任它饱饮阳光雨露,慢慢长大?”

“可是我想快点看到它开花呀,这种树的花可好看了。万一我来不及等到,那不是吃亏了?”

司幽听罢,沉默了。

他又抬头道:“殿下情形,神农神上亦曾告知属下。灵力衰竭虽然凶险,却未必不可逆转……殿下多多珍重。”

巫山神女轻声道:“唔,你也知道了啊?”

司幽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却饱含情感:“是。”

神女忽然嗔道:“哼,神上真多事,干嘛告诉不相干的人……”

司幽道:“不可如此说……属下受命护卫神女,怎会‘不相干’?”

巫山神女还是哼了一声,不理司幽。

司幽摇头道:“罢了。小仙代神上陪个不是,如何?”

巫山神女转怒为喜:“唔……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大人大量,不生气啦。”

巫山神女目光柔和,问道:“喂,上次我跟你说的,你想改主意么?”

“上次?神女说的是哪件事?”

“就是我喜欢你啊。你愿不愿意喜欢我?”

司幽听罢,单膝跪地道:“属下不敢。”

巫山神女故作威严:“不敢?那我命令你,抬起头来,看着我。”

司幽抬起头来,他的眉目,分明也是个性情柔和的人。

巫山神女问道:“我问你,你还是不肯喜欢我么?一点点也不行?一年、一个月、或者一天,都不可以吗?”

“神女殿下……属下一心向道,早已忘却这些俗世贪爱,还请殿下恕罪。”

神女沉默了一会,忽然笑了。

她笑的时候,仿如阳光,可以带给大地生机一样:“呵……到底是司幽呀。我要谢谢你。你没有因为可怜我,就胡乱答应些什么……这样很好。现在我至少知道,你对我说的话,全部都出于真心。”

不知为何,听罢她的言语,司幽心下难过:“属下惭愧。”

“你干嘛难过?你看,连我自己都不难过。虽然神上不肯说我的身世,但我早就偷偷打听到啦。对我来说,每一天都是白捡的呢,没什么好抱怨的。”

“殿下,起风了,早些回去吧?”

巫山神女慢然道:“好嘛,我回去就是了。”

忽然想起刚种下的那颗花树:“喂,你要替我照看好它呀。我还等着它开花呢,你不许忘了。”

“是,属下一定尽力。”

阿阮在旁,默默的道:“司幽……原来长这个样子,和谢衣哥哥有点像呢……难怪当年相遇的时候……会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谢衣哥哥……”

“阿阮,看什么这么入神?”

阿阮回过神来:“啊,没什么。我刚才想到这棵花树似乎只有上古时代才有。”

“哦,是吗,这种花树,我也从未见过。”

“只是,这水底没有阳光,它是怎么生长到现在的?”闻人道。

“我不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一个很动人的故事吧……”

“阿阮,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夷则见她神色哀伤,问道。

“我……”

见阿阮语声迟疑,闻人忽然抓着无异的袖子道:“我们去那边看一看,那个偃甲机括似乎还能修复。”

无异没反应过来,就被拉着走了,急着大叫:“哎哎哎,你别拉我,当心我的袖箭!喂喂,你还拉!”

他们走后,

夷则细问道:“阿阮,究竟怎么了?”

阿阮很难的问道:“我……夷则,‘喜欢’这种东西,是不是一次只可以喜欢一个人呀?”

夷则不知他为何如此问,道:“应该……是的吧?”

阿阮急道:“那、那该怎么办?刚才我想起来,我好像曾经非常喜欢司幽……然后我心里突然就很难受……但是我明明、我明明就……”

夏夷则柔声道:“别急,慢慢说,我在听。”

阿阮目光中充满惶惑:“我不知该怎么说……可是我喜欢的人,明明就应该是你啊。”

夏夷则轻声道:“嗯,我明白。”

“不,不是的,你不明白呀……以前的那个我,和现在的这个我,好像很不一样……我怕要是想起更多,会不会就变回以前的那个我了?会不会我就不再喜欢你,不再和大家一起?”

夷则听罢,微微沉默。

忽然道:“你饿不饿?”

“啊?什么?”

夷则微笑道:“果然不饿……不然哪有心思来想这些。”

阿阮佯怒道:“喂,你!我正在难过呀,你看不出来?”

夏夷则道:“看是看出来了,但这种事……我说什么才好?哄你忘却前人,那是小人行径;劝你不忘吧,我又心有不甘。思来想去,不如一吃解千愁?”

阿阮气道:“你!你欺负我!我可是认真在伤心呢!”

夏夷则安慰道:“好了,伤心又不是好事,何必如此认真。不过……再留在这里,你多半只会回想更多。还要继续往前么?”

阿阮亦是微微沉默,不过,她很快给出答案:“要。我一定要弄清自己是谁,还要帮大家拿到剑心……我说话算话。”

“你不害怕?”

“当然怕呀……但是只要在你们身边,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可以接受。”

“好,那我陪你。”

落下来后,四人本分散了,无异闻人汇聚,相谈说了些话,但是,不知从何时起,他们之间,彼此要说些什么,对方早已都已了然。

无异取出海市买得的一对金麒麟。

当时他买的时候,那店主曾跟他说过,这对金麒麟不仅价值可观,而且还有一个传说,传说拥有这对麒麟的双方男女,爱情会得到庇佑。

在静水湖误入幻境时,无异曾将她送给闻人,当时倒是没有言明这个故事,但闻人却未收下。

此刻,无异道是不能再被拒绝,闻人方才收下。

夷则阿阮与他二人失散,无异正想着用什么方法来联络,便见空中升起一抹传讯烟火。

闻人记得,早在刚入纪山时,她给过夷则一个师门传讯烟火。

但见烟火讯息,无异闻人便向那方赶去。

阿阮很喜欢人间美食,她曾说过:谢衣哥哥,你做的饭……很难吃。

也正因如此,夷则方说:一吃解千愁。

自从踏入巫山……自从长安?自从捐毒?自从自从星罗岩?还是自从静水湖。

阿狸探不到无异他们的信息,夷则推断他们离得很远。

“阿阮……”

“嗯?”

“你可有不适?”

“我很好……只是……梦中经常有个声音让我回来。可是……到了这里,我渴望前行,却又害怕前行,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阿阮……”

“夷则,你想说什么?”

夷则两次喊她的名字,阿阮问道。

“我……只要你说一声,我可以立刻送你到岸上。而往后的一切,无论寻找剑心,或者对抗流月城,我都可以代你完成。”

“什么叫做‘代我完成’?谢衣哥哥为了族人,小叶子为了谢衣哥哥,闻人姐姐为了师父,你为了回报大家。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目标拼命努力着,而我怎么可以放弃。这一路上,我看着谢衣哥哥被杀,你去易骨,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这一次,我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可以帮大家找到昭明剑心,对付流月城,你却要让我放弃?”

她看着夷则道:“如果这一切你都可以替我完成,那我岂不是很没用。”

“你一直都很有用。”

“每一个人,都应该看我所看,听我所听,想我所想。夷则,这不是别人能够替代的。”

阿阮话语中的坚定,甚至有一分自责与渴盼,其实这一路……

夷则微笑了一下,目光柔和,看着阿阮道:“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阿阮已经长大了。”

阿阮即回道:“长大?我可比你大很多。”

也许改变的不止一人,任何人在生命的长河中,经历太多的事,都会改变、长大。

夷则不再是那么冷酷无情,哪怕就算是仅在他们面前如此。

“我明白了。从今以后,你想做之事,尽管放手去做。我会尽我所能给你庇护,但决不会再试图干涉。无论你在哪里,做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阿阮。”

他一把揽阿阮入怀:“不要离开我。”

“不会,我怎么会不要夷则。”

又,司幽和神女的故事,一向是沈曦喜欢听的,烈山部中相传的上古传说。

在那个冰冷的流月城,沈夜经常给妹妹讲这个故事,只是故事的结局,有时候会顺着沈曦的心,让司幽和神女最后在了一起。

神树椐木下,砺罂嘲笑着一步步而来的大祭司沈夜。

“呵……这不是大祭司吗?几日不见,你的气色……可是愈发不如往日了。”

沈夜淡然道:“惭愧。上至族民迁徙、投放矩木枝,下至这些敬献城主的花束,本座都要一一过问,自是不及你清闲惬意。”

“呵呵,大祭司言重了。不过,下界矩木枝仍是不足,还请大祭司多多督促。”

“这个自然,本座必定加倍用心。”

看着沈夜给熟睡的沧溟送上一束花束,砺罂道:“呵,说起来……自打能够破界而出,大祭司每日都要派人前往下界采摘鲜花,所费人力物力,可是弥足可观哪……”

“所以?你想说什么?”

“呵呵……大祭司情深意重,令人动容。不过,不知你们去往下界之后,又将如何安置于她?莫非大祭司终于想透了,打算自立为主?”

沈夜漠然道:“本座是沧溟城主的大祭司。她在何处,本座就在何处。”

“呵呵呵呵。倘若人心如此易于餍足,我等心魔又何必垂涎人界呢。”

沈夜听罢道:“话说起来,本座倒也对你们魔域好奇已久。不知那里又是何景象?”

“魔域?呵呵呵,待你感染魔气、前往魔域一游……自然便知道了……”

沈夜哦了一声道:“那本座就拭目以待了。”他忽然问砺罂:“本座听说,你们魔族大多精通旁门左道。不知你是否听过,什么才是世间最隐秘的封印之术?”

“封印术?呵,愿闻其详。”

沈夜道:“上古之时,有一种叫做‘冥蝶之印’的术法。施术时,需将灵力注入活人的魂魄,形成蝶茧;蝶茧隐秘蚕食宿主魂魄之力,在宿主体内慢慢孵化成灵蝶。”他看着沧溟:“宿主灵力越强,灵蝶的孵化期就越长,所具有的怨力与煞气也就越强。在受到召唤那一刻,灵蝶将吸干宿主魂魄之力,破茧而出。”

沈夜转向砺罂道:“据说,最强的冥蝶之印,甚至能够封印神魔。”

砺罂犹自不觉他话语中的深意,呵呵笑道:“呵呵呵……这术法倒也有几分趣味,可惜施术过程太过冗杂,中看不中用哪。”

沈夜调侃道:“是么?那为何长达百年的时光中,你都未能察觉此术?”

砺罂这才警觉:“你说什么!”

沈夜笑道:“呵……你该不会当真以为,我每天向城主献上花束,只是出于儿女私情而已?”

“难道你!那些花!”

“不错,我早已将冥蝶咒印刻入沧溟的魂魄。这一百余年中,每天我都将些微灵力附在花朵上,送到此处。就在你眼皮底下,我的灵力日复一日进入沧溟体内,结为蝶茧,孵化成蝶。”

沈夜道:“如何,惊讶么?愤怒么?后悔么?呵。”

砺罂的身体不由的向矩木靠近,他突然发现,自己没有了灵力来源。

“你做了什么!为何我与矩木枝,为何!”

沈夜的语声仿佛是长久以来怒气的积压,但是却以淡淡的方式来表达:“为何,你与下界那些矩木枝的关连被瞬间切断?”

沈夜决然道:“黄泉路长得很,你去路上慢慢想吧。”

砺罂挣扎道:“混账,你背弃盟约!我杀了你!”

忽然一个女子声音道:“草木百凋,山岳不动……禁。”

砺罂忽然被困,怒道:“谁!这是什么东西!”

沧溟睁开眼来:“我才想问,敢在流月城撒野,你又是什么东西?”

砺罂从来没有想到,日日在他眼下,犹如死人的人,竟然能将他封印:“是、是你!”

沧溟道:“住口。流月城主面前,没有你出声的余地。雷霆不动,禁。”

砺罂瞬间不能开口,被沧溟封禁。沧溟向沈夜问道:“你还不动手?”

沈夜向城主以跪礼:“冥蝶之印一旦发动,宿主将被由内而外啃噬一空,连荒魂也无法留下。这是彻彻底底的……形神俱灭。你……”

沧溟听他是担心自己,微笑道:“当初传你这术法的人,是我。”

沈夜沉默着,他这样的人,一向极少沉默的吧?

起身,右掌置于左肩:“属下遵城主令。”

沈夜说罢,不再犹豫,神剑昭明刺入神树矩木,镇定砺罂不能动弹。

一动咒决,无数冥蝶从沧溟体内飞出,将砺罂包围。

此举亦消耗了沈夜大部分灵力。

砺罂恨声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封住我?我会出来……我一定还会出来的……呵呵……呵呵呵呵呵。”

沈夜冷然道:“呵。即便出来,你又能做些什么?倒不如就安心留在封印里吧。”

淡蓝色的冥蝶,在沧溟身边扇翼。

环绕着,似在给她奠行。

不理砺罂的狂笑,他走向沧溟:“沧溟,你。”

沧溟灵力渐渐空无:“当年……你要我不干涉你与心魔结盟,我做到了……而我要你做的事,你也做得很好……作为流月城主……能拥有一位你这样的大祭司,我深感荣幸。”

沈夜目光少有的悲伤:“能得城主如你,属下亦别无所求。”

沧溟问道:“大家都迁往下界了吗?他们往后……终于能少一些辛苦折磨?”

沈夜道:“那是个很好的地方,温暖湿润,草木繁盛,还有许多珍禽异兽……若是能够,真想带你去看上一看。”

沧溟望了望天空:“我是看不到了……这一生……终究没能逃出这囚笼……”

沧溟笑道:“也好……但愿此去能化归烟云浮尘……逍遥天地,再无拘束……”

沧溟的身体渐渐透明,是沈夜致她如此:“沧溟,你恨我吗?”

“大祭司何出此言?”

“当年……我不肯顺应你的意愿驱逐心魔,于是作为交换,你要我以你为祭,施下冥蝶之印。形神俱灭、永世不见……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你恨我,对么?”

沧溟沉默着:“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沈夜听罢:“好,我明白了。”

沧溟之体,已几乎消失,她轻轻的,声音如烟如云:“原来……死,是这样的……”

她道:“你能不能……多陪我一会儿?”

沈夜立刻答道:“我会一直在这里。”

沧溟点头,嗯了一声:“保重呀,阿夜。”

沧溟说罢,便化作浮尘,偌大的流月城。

沈夜,只感到万分孤独。

人的一生,走到死亡,到底有何作为。

阿阮向前走着,这一方空地之上,有一座巨大石碑。之所以说它是碑,并不是因为他的形状,而是这块凸起的不规则石头上,刻有文字。

这文字乃是仙神所识,阿阮默然道:“这上面的是,我……巫山神女喜欢仙人司幽,向他吐露心意……只可惜,司幽却不肯回应……过了不久,巫山神女就……”

阿阮不可置信自己的身世:“就……死去了……我死掉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一路走来,阿阮不断看到自己与司幽的故事。

若不是夷则和她的朋友在,她恐怕早已不知道自己是谁。

司幽……长得如此像谢衣。司幽一身黑衣,也像初七的衣裳,只是除了拒绝神女的眷恋之外,他一点都不似为人初七般决绝。

此时禺期突然现身:“小子们,退后!”

禺期道:“那块浮雕石上,隐约有术法残存痕迹!”

禺期说罢,施展术法,那块巨石周围便有一层黄色浮光文字,只是这种文字,在场人,无一能识。

夷则道:“阿阮,这些字你认得吗?”

阿阮道:“这些字,我隐约记得一点,但连起来就……”

无异道:“这字怪模怪样的……它们到底是哪一国的文字啊?”

禺期道:“哪一国?哼!小子,让你猜上一辈子,只怕你也猜不到。这可是上古之时,神农所创的天界古语哪!”

夷则道:“天界古语!莫非是师尊曾提及的……上古诸神所用文字?”

“不错,当年天界确实有些仙神以此记事。而这石上辉光……是当时仙神传信留书所用术法……”

闻人羽忖道:“上古?那就是仙女妹妹出生前后了?禺期前辈,能不能麻烦你看看,这些文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禺期看着文字,许久不说话,面色凝重,无异急道:“禺期,你看到了什么?”

禺期并未理会,只是看完道:“原来……原来竟是如此。”

阿阮急道:“什么?你看到什么了,你说啊!”

“哼……纵然吾说了,小子们也定会不信,倒不如让你们亲耳一听。”

禺期施法,随着那刻入石碑的人的声音响起,阿阮即道:“这个声音,我记得,这是……神农神上。”

那石碑道:“生者有时尽,逝者永难追……这茫茫浮世,万物皆有尽期,生老病死、悲欢聚散,纵是仙神,又何曾例外。唉……月缺尚能盈、冰销尚可凝,而余座下巫山神女……却将长眠于斯,永世不复得见……”

“神上,我在这里呀?我……我明明就在这里!”

“当年……天柱倾覆之灾初平,大地生灵凋敝。地皇女娲以土为质,将命魂牵引其中,新的******始才诞生。然大地生灵无穷无数,即便女娲神力广大,亦不免渐生疲惫。余因此而希图另谋创生之法,遂以辟邪之骨制造一具仙人躯体,却始终无法使其具备情志……此时,恰逢神剑昭明崩碎,而机缘巧合之下,余察觉其剑心似有化灵之兆。”

乐无异道:“剑心!难道昭明的剑心,被神农拿走了?”

禺期道:“小子稍安勿躁。这世间,你想不到、料不到、不敢信之事,难道还少么?”

“可惜剑心业已碎裂,不复当初。余向伏羲索取剑心,以神力将其拼合,并置入仙人体内。仙人自此方有知觉七情,一如常人……因其常往下界游玩,尤喜巫山山水,故获赐名巫山神女。”

“什么?我们在找的剑心,难道就是……仙女妹妹!”

“这如何可能!”

“对啊,如果阮妹妹是剑心的话,禺期前辈怎么会没发现?”

禺期道:“小子们,吾敢断言,阮丫头绝非昭明剑心。至于她究竟是何来历……吾目下也只能猜测罢了。”

阿阮茫然道:“我不是剑心?那么剑心到底在哪……要是找不到它的话。”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剑心。”

“神女昳丽聪慧,深得众仙神喜爱……可惜,以剑心代替魂魄,违逆自然天道,并非长久之计……或许因为心绪起伏,神女体内剑心重又四散……余百般补救而不得,终究只得坐视其衰竭而亡……余弹指之间,令其诞生又复夭折,历经世间诸苦……可见仙神若有一念之私,便将贻害无穷……”

“神上……到最后,你果然……后悔造出了我么?”

“神女既殁,余念及其生前留恋巫山草木,便将能回溯记忆的‘三世镜’封入此石,佐之神力,以神女生前种种忆念为基,于巫山山体内修成神女墓……念之愿其死复生,东流万代无回水……余以一线神念驻留此地,愿同经历桑田沧海,以全心头憾恨……悲夫世间生死,百身莫代,万劫难赎……汝无魂无魄,难及泉乡,未知归于何处?汝若有灵,可愿相告?……尚享,吾女。”

听罢,众人俱是沉默,神农的话,并未完全解惑阿阮的来历。

“这个石头封印着三世镜?”阿阮想到。

她忽然前行一步,伸出手来,闭上眼。

待众人呵止,已然不及。

“阮丫头!你就不怕迷失在远古记忆,再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阿阮即接触此石,再无人敢动。

顷刻,阿阮放下手来。

默默然的道:“原来如此。我是巫山神女?”

“阿阮!”

“阮妹妹。”

“仙女妹妹。”

反而是禺期没有说话,阿阮回过头来,下意识看着夷则:“你……你是……你是夷则?”

“对,我是夷则,你是谁?你是巫山神女?”

阿阮眉头微触,微显痛苦:“我是……不……夷则,我是阿阮,对吧夷则。”

夏夷则即刻回道:“你是阿阮,无论发生何事,你都是阿阮。”

这时,禺期才说话:“阮丫头,特也大胆。”

“我……”

“阮妹妹,你就这么冲上去,万一发生意外……”

“我错了,闻人姐姐,我只是想要弄清楚我和昭明剑心的关系。”

禺期问道:“那……你看到了什么?”

阿阮看了看众人道:“接下来,无论发生何事,都请你们不要惊讶。”

禺期道:“哼……数千年来,吾什么阵仗没见过,小丫头尽管说来。”

阿阮一边转身,一边道:“老头子什么的,最讨厌了。”

“你……”

禺期被吃一记,也无办法,只得随众人跟着阿阮前行。

在这里,又是一扇石门。

这扇石门高阔坚实,看庄重程度,像是最后一道石门。

当禺期道出这是焉褚之石,无异讶然,传说焉褚之石十分坚硬,不仅刀砍不动,法术也几近无效。

看质地方整,无异再次感叹这石门石如何切割。放眼天下,也许只有安放这石门的神农知道了。

只是这门已锁死,似未曾想到再会回来,没有留下开锁的机括。

无异仔细看了那上下八个均已锁死的机括,终宣无法打开。

正当众人无计可施,阿阮走上前去。

她业已恢复记忆,记得自己的来历,以及神女的记忆,以及这巫山草木,各处要领。

她记得,神农说过,他做的偃甲和机关,全都是靠法力维持运转。所以……

阿阮试着将手按在石门,输入法力:“所以像这样,切断法力流动……就好了。”

门,缓缓打开,一股极强的灵力散发出来,眼前景色,虽多次听阿阮说莫要惊讶,但还是让众人想象不到,吃了一惊。

青路两旁,那蔓蔓枝叶上,苍苍硕果,竟是和阿阮一样,一模一样的……人。

“这是……”

阿阮唇角微微:“这是露草。”

夏夷则道:“露草?姑瑶之山,帝女死焉,其名曰女尸,化为露草。”

阿阮点头道:“不错,就是这句,谢衣哥哥曾经说过。”

闻人望着这许多碧枝上的人,道:“她们……都跟阿阮妹妹长得一样!”

阿阮道:“当年神女即死,剑心亦复碎裂四散,归葬神女墓,但久而久之,剑心碎片吸纳天地精华,化为人形,这也许就是缘分,她们个个长得都跟巫山神女一样,也或多或少,零散的继承了神女的一些记忆。”

阿阮身世,真相大白,众人恍然大悟,竟无言语。

“原来阮妹妹,是昭明剑心的一部分。”

“很多年前,这里发生了一次地动,结界破裂,江水倒流。一枚剑心碎片从棺椁流出,在水上飘荡,过了很久才化为露草,拼命汲取身围灵气。山洪爆发,将它冲到岸上,才化为人形。”

“然后你就遇到了谢前辈?”

阿阮摇头道:“遇到谢衣哥哥,那已经是我第三次化为人形了。”

“什么……”

“每次化作人形,我的灵力就会慢慢逸散,等到不能再支持幻形,我就会重新变为露草,重新汲取天地灵气,因为没有灵力支撑,所以我很少能够记得化为人以后的事情。”

“灵力耗尽,便会化为露草?可有补救之法?”

面对夷则的提问,禺期道:“小子,若是剑心完美无瑕,那昭明又为何会崩碎?它动荡变化、强弱不定,本就是意料中事。吾只是不曾料到,唉……阮丫头,当年昭明初成,吾便隐约觉察剑心似将化灵。那时吾朝思暮想,只求能与剑灵见上一面,却始终未能如愿。想不到,过去这样久,终是见着了。”

“可是,我并不是昭明剑心,我只是……”

“阮丫头,吾明白。只可惜,吾虽能铸出昭明,却帮不了你、还有那些露草姑娘。唉,古时铸剑师视剑如子,在吾眼中,你们都算是吾的孩儿哪。”

“夷则,你别难过。喂,老头子,你也别再叹气了。”

阿阮道:“其实剑心碎片化灵,还能变成人形,这种事情,怎么想都是奇迹才对。既然是奇迹,那又怎么可能一直保持下去呀?”

夏夷则心中并不比阿阮好受,但他却没有任何办法,去帮助阿阮:“阿阮。”

禺期道:“傻丫头,你们这般生而复死、死而复生,比之寻常生死轮回,实在辛苦太多……吾知你定是难受。臭小子,抽空给丫头做些偃甲兔子、偃甲猫儿,逗她开心。”

“啊?啊,对对,仙女妹妹,等出去了,我给你做好玩的偃甲,做很多很多!”

闻人羽亦道:“嗯,对,我们还可以去逛长安,还有洛阳……你不是喜欢胭脂水粉吗?我们去把所有铺子的胭脂水粉都买个遍,好不好?”

阿阮见他们比自己还要紧张,哧然笑道:“你们别这样,我真的没那么难过。我觉得,这次能遇上大家,老天对我已经够好了。之前两次,我连巫山都没能走遍,就已经变回去啦。”

乐无异惊道:“那么快就!”

“嗯……不过,自从有了夷则长辈那块藻晶,我的灵力散逸已经变得很慢很慢。说不定,我活得比你们都久呢,所以干嘛急着伤心呀?”

闻人羽听罢道:“阮妹妹,你早就发现自己的灵力正在散逸?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这个,这是因为……”

“如果早些让我们知道,至少这一路上,就不会让你频繁动用法术了啊。”

“我……我只是……”

夏夷则在阿阮身边,替她答道:“她只是不愿让你们担心。”

乐无异道:“那就是有福同享,有难不同当喽?你们两个,没义气。”

夏夷则道声抱歉。

缓解气氛,禺期道:“小子们,这神墓屡经变迁,没有彻底坍塌已属不易……此处不宜久留,便有再多话,也须留到陆上再说。”

阿阮忙道:“嗯,对的,这里看着结实,其实许多地方都已经坏掉了,很危险的。再往前就是最后一个房间,我们进去拿了剑心,就快些离开吧。”

怪不得,此处可以构建忆念幻城,原是神农将三世镜封入的原因。

“三世……镜?”

众人刚刚离开,初七即现身于那浮石之前。

幻境再次出现,那个可爱的娇俏女子,赤足在草地:“谢衣哥哥,谢衣哥哥。你快来看呀,阿狸找到了一窝小兔子!”

“谢衣哥哥,我不学识字可不可以呀?我可是仙人,凭什么非要念你们人的书?”

初七缓缓道:“你是……阮姑娘……阿阮?”

那边阿阮抱怨道:“唔……谢衣哥哥,你做的东西好难吃呀!还是让阿狸去摘果子吧,好不好?”

初七手扶额角,心忖道:“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我曾亲身经历,却再也回想不起……”

他放下手来,望着含有三世镜的石头。

将手慢慢放入大石灵力范围,闭上双目:“谢衣……阿阮……破军祭司、沈夜叛师弟子……这一切,究竟是……”

偃甲人,一身白衣。

他缓缓走向谢衣,右手置于左肩:“主人。”

“呵,终究没能给你取一个名字。从今往后,你便叫做谢衣吧,如果你能替我活下去,万望要记得,莫要追究过往,不可参与世事纷争。”

“你是谁?”

“我是……谢衣。”偃甲人望着右手掌心,那个不为人知的谢衣徽印。

只消须臾时间,初七收手回侧。

原来主人说的,不是这柄忘川。

“你看,已经损坏的东西,就算修理改制完毕,每次看到时,也还是会不由自主盯住那些裂纹和缺损……你说是么?”

当时他答道:“是的,主人。”

“这世间其实很是公平。有所得,就必有所失。”

“任何一件事情,都会有相应的代价……对吗?”

当时他的回答,仍然是:“是的,主人。”

沈夜说:“那么,我又该为了我所做的这一切,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初七摇摇头,思道:“背叛主人,逃出流月……两度与主人兵刃相见……”

他笑了笑道:“呵……这就是,我应付的代价?”

这就是他应付的代价……成为一个……完全没有自我的人……不,是杀手,工具。

往日种种……如川而逝……何必重提……

这最深处,竟然是神女的墓葬,她悬浮在空中,周围零散闪烁着昭明碎片的光华。

从这一路露草通过,这个宽阔的墓室大门,在相比墓室内部空间,就像一个小小的缝隙。

从这个缝隙走入,是个巨大的圆形空间,神女的遗体就在中央凹下去的地方,她光彩如旧,静静地躺在那里。

通往神女遗体的路是一条狭窄的空中浮桥,以青石铺就。

四周围,都是深渊,目光触及,难以见底。

不过,依整体来看,那并不是路,而是支撑棺椁的绳条一般。

一路,以神力点燃的灯火千年未灭,而沉睡千年的神女,却再也没有醒来。

阿阮静静的面对着面前熟睡般的女子。

柔和而安静,明亮而灼然。

“就是你,一直让我回来这里。”

“如今我来了,你有什么吩咐吗?”

阿阮静静的站着,不知为何这一幕显得很悲凉。

“阿阮。”

“夷则。这就是巫山神女。”

夏夷则与众人一起看着那个女子。

她与阿阮,的确长得一模一样。

该如何安慰阿阮呢。

“阮妹妹。”

“我没事,闻人姐姐,我们快些收集剑心吧,这样,就能对付沈夜那个大坏蛋了。”

禺期将晗光唤出,欲将剑心引入晗光,夷则施法将阿阮护住:“你也是剑心一部分,以防万一。”

禺期说过,晗光是一把未成之剑,如今剑心入体,晗光威力大增,不再吞噬持剑者灵力,无异拿在手上,感觉万分轻松。

“吾只大约吸取了昭明四分之一剑心,但也足以对付伏羲结界了。”

“太好了,咱们这次总算没有白来。”

“阮妹妹,这次多谢你了,这一路让你吃了许多苦。”

阿阮向闻人道:“这一路都是你们在照顾我,我偶尔也想有用一下嘛!”

对于阿阮,夷则此刻却已是万分怜惜:“别这么说,你怎么可以只为有用而交朋友?何况你一直都很有用。我们每一个人,包括你,都在努力付出。”

“也对哦,若是没有我,小叶子就不会那么勤快的做饭啦。”

“喂喂喂,你还真好意思说啊?长得这么可爱,其实是个饭桶,而且还带了两个小饭桶!”

“你管我呀?哼,那馋鸡还总抢阿狸的饭呢,你怎么不说它?”

杀着的足步是不是不应该那样沉重,他一步步走来,望着自己的右手,狠狠一握,却握不住命运的齿轮。

“抱歉,可以请你们交出剑心吗?”

【本章人物】上古影族上仙司幽上古巫山神女剑心灵体阿阮夏夷则沈夜砺罂沧溟禺期乐无异闻人羽初七谢衣露草

①:此是镜花水月之神女随葬品原文。参看后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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