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寻找出口。”
“这里没有出口的。”
“你怎么知道。”
“以前来过。”
江芷落微微一怔,想不到韩绍晔以前竟然来过这里。
“走了。去吃饭。”韩绍晔忽然拉起江芷落的手。
江芷落立刻抽出来,拉开与韩绍晔之间的距离,离他远远的。想到他说的话,疑惑的问,“吃饭?”
这里荒无人烟,哪里来的饭?
回到原来的地方,江芷落不由震惊了,只见闪烁着炙热温度的火堆上,立着一个可以旋转360度的架子,架子上几只螃蟹正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诱惑着江芷落空荡荡的胃。
“这是?”江芷落惊讶的简直说不出来话。难道刚才韩绍晔出去,是一个人去海边抓螃蟹去了?
韩绍晔走上前,将架子上烤熟的螃蟹拿下来一只递给江芷落,“在这里困了一天一夜,肚子肯定饿了,但是没有办法,今晚只能这样先凑合着吃了。”
江芷落看着眼前火红的螃蟹,愣了愣伸出手接过。
她僵硬的剥开蟹壳,露出了金黄的蟹黄,一股香气迎面扑来,江芷落肚子早就饿坏了,面对面前的饕餮大餐,也顾不得什么吃相。
而韩绍晔只吃了一个,剩下的全部被江芷落一个人吃了。
江芷落知道韩绍晔的饭量一向很少,她记得以前每次在餐桌上,他吃了几口米就将手中的筷子放下了。怪不得他这么瘦,这些年一直都保持着这样的身材。
只是,他真的不饿么?
火堆正熊熊燃烧着,猩红的火苗不断的跳跃映红了江芷落的面庞,韩绍晔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女人,深幽的眸子一片温和。
天彻底黑透的时候,江芷落愈发身体不舒服,感觉脖子里有些痒,像是有无数蚂蚁在爬来爬去,她伸出去去挠,却是越挠越痒。
很快,范围就扩大,下巴周围很痒很痒,接着脸上也很痒,眼睛也痒,总之全身都在痒,而且长出了小点点,她能够感受到它们在慢慢变大,摸起来像是有豆子一般大小。
江芷落痛苦的凝眉,愈发觉得胸口沉闷,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般喘不过来气。
韩绍晔发现江芷落的异样,立刻大步迈上前,在她身边蹲下来,急切的声音里有些明显的担忧,“怎么了?”
看到她肌肤上的红疹,韩绍晔两道俊眉瞬间深深的拧在一起。她这个样子,一定是对螃蟹过敏了。
江芷落此刻眼睛都红肿的睁不开了,小手还在不停的在挠来挠去,韩绍晔倏地一把抓住她的手,大声怒斥道:“住手!不许再抓了!”
江芷落挣扎着说,“可是,好痒啊。”
“痒也不许再抓!”
委屈的看着面前强硬霸道的男人,江芷落抱怨着说,“韩绍晔,都怪你。”如果不是他强拉着自己来这里,她又怎么会不小心落入海里,还差点被淹死,又怎么会饿的犯胃病,又怎么会吃什么螃蟹,又怎么会过敏?
“谁让你不听话。”如果她老老实实的跟着自己走,又怎么会发生后面的这一连串的事情?
“韩绍晔,做人怎么可以这样,你是在怪我么。”江芷落对于他的强词夺理,心里不由窜出一股怒火。
“怪我行了吧!”韩绍晔看她一脸痛苦的表情,不与她争辩。却还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你这个女人真是麻烦!你对螃蟹过敏为什么不说!”看她的症状,是属于轻度过敏,如果是重度过敏,不及时送往医院,是会出人名的。
“我不知道,我以前对螃蟹不过敏的。”
韩绍晔将她拥在怀里,轻柔的声音听在耳朵里,却带着一种命令的口吻,“我帮你揉揉,不许再用手抓。”他知道,不让她用手抓肯定难受,但是用手抓想反不能减轻,还会加重,如果不小心抓破了,说不定还会感染发炎,所以他只有用手轻轻的给她揉一揉。
“你放开我,我自己有手,不需要你……”
“江芷落,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男人的声音徒然变得阴沉,漆黑眸中迸发出危险的光芒。
江芷落身子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如果他想要做什么事,她根本保护不了自己。此刻,他的这种态度是在很明确的告诉自己。
看着怀中变得安静的女人,一双眼眸却是愤懑的瞪着他,韩绍晔嘴角得意的扬起。
这几天的折腾,江芷落早就疲惫不堪了,躺在韩绍晔的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韩绍晔看着江芷落肌肤上红疹逐渐消退,才收回了手。怀中的女人蜷缩如猫儿一般,漆黑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圆润的鼻翼一下下鼓动,发出轻微均匀的呼吸声。目光落在她的红唇上,心中不由一漾,情不自禁地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落在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唇,拥着她满足的睡了。
江芷落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山洞里,韩绍晔并不在身边。
一旁的篝火已经熄灭,只剩下一堆黑色的木渣,袅袅地冒着稀薄的白烟,在空中缭绕几圈,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身上盖着韩绍晔的外套,江芷落拿下来疑惑的站起身,朝着洞口外走去。
还未走出洞口,耳畔就听到一道呼呼的巨大声响,鼓的耳膜生疼。
江芷落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透蓝的天空上一架白色的直升机,带着呼啸,飞过浓郁的云层与起伏不平的山脉,稳稳当当地降落在海边的沙滩上。
流畅酷炫的机身,映射出一种属于机械的冰冷感与华丽感。
江芷落完全愣住了,是求援的人来了么?
韩绍晔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走到了她的身旁,身上穿着单薄的白衬衣,搭配黑色长裤,洒脱又帅气,修长笔直的身形还真是穿什么都好看。一头利落的短发随风飘动,巧夺天工般精致的五官,有着让人惊叹的完美,如同黑曜石般的双眸,冰冷的似覆了一层寒霜,浅粉色的唇如花瓣般的柔软,泛着诱人的光泽,冷冽的海风将他的衣服吹的呼呼直响。
江芷落不得不承认,韩绍晔长的还真是无可挑剔,也难怪自己当初会倒贴。
想起以往的种种,心中还是禁不住泛起些许苦涩。
舱门很快被打开,里面的人走出来,快速的上前,态度恭维,“韩先生,抱歉,让您受苦了。”
“废话就不用说了。”韩绍晔拉起身旁僵硬在原地的女人,“你还傻愣着干什么,走啊。”
江芷落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韩绍晔拉着进入了机舱。
伴随着螺旋桨的响声,直升机缓缓起飞,看着飘渺的云雾从飞机舷窗外飘过,宁静而迷离。江芷落俯视如版图一般的陆地,连绵不断的山峰上笼罩着一层浓而厚的雾,仿若一副淡淡的水墨画,让人轻易就要陶醉其中。
飞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直升机在海边一座白色的欧式别墅前停下来。江芷落知道这个地方,韩绍晔以前强拽着她来过一次。
直升机飞走以后,韩绍晔径自来到别墅门前,从口袋里翻找出钥匙打开门,转身看向身后的江芷落,“进来啊。”
江芷落步伐踌躇,进入别墅里,站在客厅里有些不知所措,韩绍晔径直走到冰箱旁,修长的手指打开冰箱拿出一瓶水喝了一口,漆黑深幽的眸子看着面前的女人说,“如果累了你就去卧室里睡一会,我的车子还在半山腰上,我已经让人去开了,需要一些时间。”
“不用了。”这里是韩绍晔的私人别墅,她睡不踏实的。
“那我去睡了。”韩绍晔说着就步入了卧室里,关上门,再也没有出来。
躺在床上,他疲惫的闭上双眼,漆黑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灰色的眼影,窗外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深邃刚毅的脸部线条多了几分柔和……
其实,韩绍晔在山洞里根本没有睡,担心夜里柴火会燃完灭掉将江芷落冻醒,他隔一会时间就站起身填把干柴,反反复复,不知不觉中天就亮了。
这边厢。
黎艳姿这两天没有看到江芷落,情绪变得很低落,保姆李桂云煮好饭后,端到床头去喂她。
“我不吃,小落呢?我要小落喂我吃。”黎艳姿像个孩子一样耍起了小性子。
李桂云想起江芷落心里不由泛起一股怒气,整整两天了,江芷落都没有回家,打电话一直关机,人也不知道跑到了那里去,跑?李桂云的右眼角忽而一跳,江芷落会不会嫌弃家里这个老不死的东西是个拖油瓶,所以逃跑了,雇她来当黎艳姿的保姆,难道是想将这个老不死的东西扔给她?
“你爱吃不吃,不吃饿死你!”想到这种可能性,李桂云心里的怒气更盛,将饭碗往床头柜上狠狠一放,转身走出了卧室。
她才干了一个多星期的保姆,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江芷落根本没有给她发工资。
李桂云来到江芷落的房间,想要翻找出一些值钱的东西出来,然后就走人。
然而她几乎将屋子李所有的地方都翻找了一遍,也没有找出什么值钱的东西来,这个家穷的简直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穷。
李桂云简直气的不打一处来,直冲冲的来到黎艳姿的卧室里,一把扯住黎艳姿的头发,瞪着眼睛恶狠狠的问:“老不死的东西,你家里的钱在哪里?”
黎艳姿吓得身子蜷缩成团,双手胡乱的挥动,“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李桂云眉毛高高挑起,眼睛里迸发出猩红的怒火,万分笃定地说,“我看见你是不想说吧!”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小落,你在哪里,快来救我啊……”
黎艳姿一喊,李桂云感觉心中翻涌的怒气直直的冲上头顶,扯住她头发的手加重力度,来回拉扯,“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你给我闭嘴!”
“叮咚!叮咚!”
这时,门口忽然响起了一阵门铃声。
李桂云松开黎艳姿的头发,恐吓道:“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情吐出一个字,我就天天打你,不信你试试看!”迅速走出卧室,将翻的乱七八糟的屋子快速收拾一下,直至看起来没有凌乱的痕迹,她才打开门。
看到门前的江芷落,不有浑身一震,哆嗦不清的说,“江小姐,你,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这么久没有开门。”江芷落疑惑的看着表情有些奇怪的李桂云。
“我在卧室里喂你妈吃饭呢,刚才没听见。”李桂云慌忙解释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