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欧辰正把玩着打火机,银灰色的打火机,却是崭新,似乎从未使用过。而桌上还放着另一只打火机,这是他平时会用的那只。
陈萱萱朝办公椅一坐,冷声说道,“按原计划进行?”
“你这么着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欧辰温煦的男声伴随着喀嚓声响起。
陈萱萱反驳,“我能发生什么事?老爷子一直在催!我被催得头疼!反倒是你,欧经理,你该不会是犹豫不决,临时打退堂鼓了吧?计划了两年,你可别当窝囊废!”
“轮不到你说教!”欧辰眼眸顿时凝然,瞬间的犀利阴霾让陈萱萱轻颤。
陈萱萱咬牙,“我们说好的,我妈和我能够移民加拿大,还有,你要确保我不会有事!包括……”
她的话说到一半,欧辰打断了。
“你放心,钱一分不会少,你的家人也可以享福。”
“好,那我先走了。”陈萱萱起身而去。
欧辰望着手中的打火机,眼底印染了一抹银色,脑海里却浮现皮夹里的照片。他静静地思量了很久,时间眨眼一过到九点。
助理提醒已是开会时间,欧辰将打火机小心翼翼收好,拿起西服外套穿上,他在助理的注目下徐徐走出。
周会在顶楼的会议厅召开,一干人等已经到齐,欧辰前脚坐下,霍印后脚而来。正要开始,会议厅大门却被人骤然推开。
众人抬头望去,万分狐疑。因为来人正是霍氏五大股东,沈老率先开口说道,“除了欧经理,你们全都退下。”
众人察觉出不妙却不敢行动,直到霍印点头,这才陆续离开。
等到人散了场,会议厅里只剩下三拨人。
欧辰,五大股东,还有始终都没有开口的霍印。
霍印沉稳地端坐在会议桌的正位,双手平放于椅臂,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沉默寡言,那种从容的气势,处之泰然的态度,能够应对一切,让人肃然起敬望而生畏。
沈老说道,“霍印,我们刚知道了一点事情,想问问你。”
“你先看看这个吧。”赵老接话,从下属手中拿过几份文件,抛向了会议桌,“这是红磡公司这四年和霍氏的合作计划,我们发现了奇怪的地方。最后一期的项目出现巨大亏损,红磡公司将要宣告破产,那么霍氏需要背负多少债资?而且,前三期的合作利润资金十分不合理,我们怀疑有人暗中动了手脚!红磡公司的合作案,是由欧经理负责联系的,最后决议则是你霍印。公正起见,我们商议后决定把这件事交给警方处理。”
话音落下的同时,又有人推门而入。
几名警员闯了进来,霍印默然以对,欧辰却有一丝错愕,为首的男人穿着干练风衣,拿出证件徐徐说道,“霍印先生,欧辰先生,我们是警署商业罪案调查科,刚刚接到电话举报,一宗有关霍氏的商业案,我是负责此次调查的高级督察艾城,希望你们跟我们回警署协助调查。”
西九龙警署商业罪案调查科
封闭幽静的审讯室里,几人轮流被审问。
霍印始终保持沉默态度,直到律师到来,这才对警员的提问作回答。冷漠的俊容神色无恙,以极其简短的话语应对。
隔壁的审讯室内,欧辰倒是十分配合警方的盘问,只是垂眸的时候,流露出一瞬诧异不安以及烦恼。
两人各自在审问的同时,另一间审讯室内,陈萱萱作为霍印的秘书同样遭到了审讯。
“陈萱萱小姐,请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
陈萱萱抿着唇不说话,不自觉地握紧双拳,意识到自己这次有麻烦了。她没有料到他们竟然会私下举报警方,即便欧家再怎么替自己撑腰,她也不会全身而退。这和当时的计划完全不一致,而她并不想坐牢。
陈萱萱叫嚣起来,“我要见我的辩护律师!我要见律师!”
陈萱萱见不到律师,警员的询问无法继续进行。稍后不久,黄律师赶来探视。陈萱萱并不认识这位黄律师,可她知道他一定是欧家派来的。
黄律师走到陈萱萱对面坐下,徐徐说道,“陈小姐,欧老先生委派我来为你做辩护律师。”
“我不要坐牢!”陈萱萱咬牙低吼。
“陈小姐,请你冷静。”黄律师压低了声音,沉声说道,“欧老先生让我转告你一句话,你的家人很好,他们都会移民,而且绝对不会缺钱。”
陈萱萱听到他这么说,终于知道他们这是在找替死鬼。她闷了半晌,忽然冷笑一声。
“一切按原计划进行,不要出差错,这样陈小姐的家人才会平安无事。”黄律师又是叮咛一句。
陈萱萱眯起眼眸,发狠似地瞪着他。
黄律师离去之后,警员再次前来盘问,“陈小姐,你在霍氏的职务是霍印先生的私人秘书是吗?”
“是。”陈萱萱继续道:“兼着编辑部主编,但是后期主编的事物已经完全不需要我了。”
警员取出一份文件,将其递到陈萱萱面前,“请陈小姐解释一下,红磡公司的最大股东为什么是你?”
“警官,我想知道如果罪名成立,我会判多少年?坦白从宽的话,能不能减刑?”陈萱萱慢慢抬头,冷冰冰的审讯室,让她觉得浑身冰冷。
“只要你端正认罪态度,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我们会向法官替你求情,争取宽大处理。”警员说道。
陈萱萱并不回答,木讷地点了下头。
默了许久这才开口,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这番话说的丝毫没有支吾,宛如确有其事一般,只是轻颤的尾音,却泄露了她的紧张以及害怕,“他让我这么做的,他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当这家公司背后的股东,然后架空红磡,从中谋取利益!你们不信的话,这笔钱现在还在我的帐户里,我没有动过一分!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要相信我!”
“是不是真的,我们会查证!”警员沉声接话,又是问道,“你口中的他是指谁?”
陈萱萱平视着前方,目光空无焦距地盯着某一点,终于吐出那人的名字,“霍印。”
审讯正在进行的同时,霍家人也闻讯赶到了警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