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大年初一晚上的,谁会这么无聊的搞出这么一场恶作剧?
可有时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事情是真的呢?
苏唯一时间无法判定,但随即,她便有了决择——不管是真是假,这一趟她都必须去,如果是假的那就当被人耍了一次,事后揪出那个人就是,但如果是真的她却没有去,任凭苏父在医院里自生自灭,这种后果可不是她所能承受得起的。
又与江姗说了几句,苏唯便急急的挂了电话。
“宝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楚寒惊于苏唯接电话时的异样,苏唯一挂电话,他便立即担忧的出声相问。
“寒,我爸可能出事了,我要立即赶去医院。”苏唯一边打开保险柜拿出里面所有的现金,全部装进自己的包包里,一边火急的简单的解释道。
闻言,楚寒也是神色惊变,立即又将脱掉的衣服穿回身上,道:“我开车送你去。”
“不用,你还是留在家里看着飒飒吧,万一他醒了我们两个都不在家,会吓着他的。”话说着,苏唯已经将该拿的东西都拿好了,几步走到楚寒的身边,掂起脚在楚寒的左脸上飞快的轻亲了一下,“放心,刚刚江姗说了,她的车子快到我们家门口了,我直接坐她的车子去,路上不会有事的,我走了。”话声未落,人已经冲出了房间。
“到了记得给我电话!”楚寒追了两步,焦急的喊了一句,心中亦默默的为苏父祈祷。
“知道了!”苏唯回这句话的时候,她人已经跑到了楼下。
……
苏家村隶属于B市,与苏唯所在的A市相邻。
电话里的“村民”说苏父伤势太重乡镇上的小医院不敢接,所以,此刻苏父是在B市的市医院,苏唯和江姗从A市开车赶过去,由于走的是高速公路,所以不到一个小时,便赶到了。
与江姗、苏唯同来的还有莫小楼,车子便是由他开的,莫小楼之所以跟着一起来,是因为他和苏唯一样,也怀疑这次的事情可能不是真的,为防万一,他自然要全程相陪。
当抵达医院后,真相却令苏唯三人气愤的差点想杀人。
那个电话没有撒谎,苏父的确是受伤了,而且伤势十分严重,不但摔断了右腿,还磕破了左额,伤口之深,可见白骨,整个人已经陷入重度昏迷,因为没钱交医药费,医院拒绝进行抢救,竟然只是做了一些简单的止血措施,然后便将苏父丢在冰冷的走廊之上,凭其自生自灭。
而陪在苏父身边的只有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汉子,根本不见苏蜜两母女的身影,苏唯一眼便认了出来这中年汉子是隔壁的牛叔,小时候可喜欢逗她玩了,还曾戏言长大后要苏唯给他儿子做媳妇,所以苏唯对他并不陌生。
饶是多年不曾见苏唯,牛叔并没有在第一眼认出苏唯来,直到苏唯以最快的速度为苏父交了手术费,苏父被推进手术室后,他才慢慢认出苏唯来,一直急得满头大汗却束手无措的憨厚汉子激动声音都哽咽了:“唯丫头,真的是你啊,谢天谢地啊,你若再不出现苏老哥的一条命可就要丢在这冷血无良的医院里了……”
“牛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爸怎么会伤成这样,还有,苏蜜母女俩呢,她们怎么不在这里,难道不知道我爸出事了吗?”苏唯虽然恼怒医院的冷血作风,但这种事情在如今的社会随处可见,况且苏父现在的性命还掌握在医院里的那些医生手里,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医院闹什么,于是便想趁着苏父手术的时候弄清楚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可是当牛叔将整件事情从头到尾详细的解说了一遍后,这一次,不单是苏唯,就连江姗和莫小楼都忍不住气得混身发抖,想不到苏蜜两母女竟然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简直令人发指。
没错,苏父这次出事就是因为这对两母女。
整体来说,苏家村的经济是比较落后的,虽然近几年村子在进行改造,好几户条件好的人家已经建起了两层小平房,但大部分人家还是住九十年代的老式瓦房的。
早在一个月前,苏家村便一直大雪不断,临近过年这几天突然气温升高,冰雪开始融化,在被冰雪冷冻了几十天的屋顶瓦片,在这个时候便会特别脆弱。
苏蜜回家后,百般无聊之迹,脾性更是见长,越发不可理喻,天天在家里大吵大闹砸东西,昨天下午苏父给她炖了一只老母鸡给她补身子,她却鸡蛋里挑骨头,说味道太淡,不但把所有的鸡汤全散倒在地上,还拿着汤煲走到院中央,甩手扔上了屋顶,结果可想而知,只听啪的一声巨响,汤煲自身裂成碎片,连带着还把屋顶砸出了一个锅底大的窟窿来。
苏父一心念在她大病初愈,不管她做出多少出格的事情总是默默的包容,这一次也不例外,甚至连骂都没骂她一句,便搬了木梯,拖着年迈的身子骨,背着瓦片顶着寒风修补起屋顶来。
可这个时候,苏母李梅花却因为苏父的一个穷亲戚,拜年礼送得太轻,一直在院子里骂骂咧咧。
苏父早已经司空见惯,已经懒得搭理她,只一个劲的埋头干自己的活。
李梅花见苏父竟然完全无视自己,于是便越骂越过分,越骂越火大,最后竟然还恶向胆边生抬脚就向苏父所站的木梯上踹了一脚,结果可想而知,正在修补屋顶的苏父毫无防备的从上面摔了下来,不但摔断了右腿,身上多处擦伤,更是磕破了脑门,当场血花四溅,晕死过去。
李梅花这个女人虽然喜欢挑事,可却是个怕事的主儿,她原本只是打算给苏父一点颜色,叫他不敢再轻视自己,却没想到事情严重成了这样,她当即便慌的六神无主了,吓得愣在原地连叫人救命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