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生看到这里正心里发寒,旁边儿的白秀儿却推开了一生,自己凑到那两个针孔旁往外看去。
白秀儿本来受到白南的嘱托,要和扮成僵尸的张超一起给白一生试胆,看看他会不会在危难关头丢下亲人独自逃命,所以白秀儿以为对面的驼子也不过是个演员,没什么可怕的。
白秀儿刚探过头去看,便看到了驼子将手插在女尸肚子里的那一幕。紧接着只听噗嗤一声,驼子的手从女人的肚子里收了回来。女人的肚子瞬间瘪了下去,原本在她肚子里的婴儿此时已经被驼子捏在手中了。
那婴儿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的缩在驼子手中。那驼子一手捏着婴儿,一手从坟前拿了个烛台,拔去了上面的蜡烛,将婴儿插在了烛台上。锋利的烛台从婴儿腿间刺入,头顶穿出。那婴儿连叫一声都叫不出,身子颤抖了几下就死去了。
看到这里,白秀儿已经是全身冰凉,那坨子却浑然不觉,他嘿嘿的笑了几声,用火折子点燃了一根儿黑色的蜡烛,放到婴儿的脚下开始烤着。此时,围绕在驼子身旁的婴灵都露出一副惊恐的神色,在空中瑟瑟发抖。
白秀儿终究是女孩儿,看到这样的情景只觉全身冰凉。白一生急忙推开了她,只是这一推棺材里便传出了咕咚一声。不远处的驼子往这边撇了一眼,倒也没在意,只是继续用蜡烛烤着婴儿尸体。
蜡烛最先炙烤的是婴儿的两只小脚。在烛火的拷炙下,婴儿身上沾着的血水逐渐消失,露出了它惨白中透着些淡青的肤色。紧接着,婴儿的的脚逐渐萎缩,细嫩的皮肤变的像老树根一样满是褶皱。
“妈的,怎么一点儿油水都没有!”驼子骂了一句,又点燃了一根蜡烛,在两根蜡烛共同的炙烤下,婴儿的下半身已经干枯的如同秋日的落叶。终于,一滴滴淡黄色的油脂从婴儿的皮肤之中流了出来,那驼子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罐子,去接那尸油。
那透明的小罐子里已经有了半罐儿尸油,加上新炼制的已经快将那罐子装满了。驼子一遍烤一遍笑嘻嘻的装着尸油,等到那婴儿被烤到头颅处,白一生看到已经死去多时的婴儿尸体竟突然晃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团白色的影子逐渐从婴儿的头颅上浮现而出。一只淡白的小手从婴儿被烧焦后恍如骷髅的眼窝里探了出来。那只手在空中挥动了几下,似乎不愿出来。那驼子冷笑一声,用两根蜡烛一同炙烤婴儿的头颅。
那婴灵承受不住火焰的温度,最终还是从躯壳中钻了出来,浮在了驼子身旁。做完这一切,那坨子满意的将手中的尸油罐子揣进怀里,随后打开了那具朱红的棺材,将婴儿焦枯的尸骸丢了进去。
那朱红的棺材里全都是烧焦的童尸,可见驼子不知残害了多少女子和婴儿。
做完这一切,驼子转身就往回走,看到驼子逐渐远去的身影白一生松了一口气。但就在这时,刚刚被炙烤成婴灵的孩子突然往白一生这边看了一眼,紧接着,它竟飘了过来,浮在白一生藏身的棺材旁。
眼见着本来要离开的驼子被这婴灵吸引了过来,白一生很是担心。就在此时,白一生刚好看到了那婴儿的正脸。它只有拳头大小的脸上露出一副痛苦的神情,嘴巴大大的张开,还没睁开的眼睛里有液体渗出,似乎在无声的哭泣着。
看到婴灵胆敢不停自己的指挥,驼子有些恼了。“你去做什么?回来!”
驼子大喝一声,那婴灵被吓的全身一颤,却仍在棺材旁打转不愿离去。驼子几步走过来一脚踹翻了这口棺材。棺材猛的一颤便倒在了一旁,紧接着张超从棺材中露出了半个身子。
张超知道这驼子不是一般人,担心棺材里的两个孩子被发现,只好暴露自己以求保住那两个孩子。驼子看了一眼伪装成僵尸的张超,冷笑道:“呵,我还以为你看什么呢,原来是个死人!快跟我走,别磨蹭了!”
驼子说罢转身离开,那婴灵不敢再磨蹭,只好跟着驼子一同远去。等驼子彻底消失在乱葬岗之后白一生姐弟俩才慢慢爬出棺材,白秀儿此时惊魂未定,一双眼睛失神的望着前方,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秀儿小姐,没事的… …”张超一边安慰白秀儿,一边拉着两个孩子往白家走去。等到了家里白秀儿哇的一声扑进了白南的怀里,张超说道:“白爷,不好了,我刚刚在乱葬岗里看到一个怪人,好像,是鬼驼子!”
“鬼驼子?他果然还没死... ...他到乱坟岗去做什么?”白南皱眉问道。张超简单的将乱葬岗里发生的事情跟白南说了一遍,说道鬼驼子炼尸的的时候,白一生插了句嘴:“爷,他身旁有好多婴儿,样子可瘆人了。”
“婴儿?他身旁有婴儿?”张超一惊。 “小弟,我也没看到婴儿… …”白秀儿抽泣着说。白一生刚想反驳,白南便打断道:“张超,你先带着小姐回去休息,一生留在这儿。”
张超应了一声便离开了,带张超走了,白南凝神望着一生的瞳孔,低声说道:“伢子,你确定是看到了鬼驼子身旁的小孩儿?”
白一生点了点头。白南又问:“你有没有看清楚他身旁有几个小孩儿?”
白一生想了一会儿,说道:“差不多十几个,我没仔细数。”听白一生这么说白南似乎松了一口气:“幸好只有十几个… …看来他的摄阴阵还没有练成。”
“爷,鬼驼子是谁,为什么他们都看不到那些小孩儿?”白一生问道。
“这鬼驼子原本师从王家,学的是祝由一科,但后来此人心思歹毒,仗着自己有一身术法滥杀无辜,后来被被祝由一脉重伤且除了名。大家都以为他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没想到这鬼驼子竟苟活至今。他用小孩子炼尸阵,不知道又要做多少孽啊。
至于为什么只有你能看到婴灵,我想大概是因为你这眼睛当初被那女尸的阴气伤到,现在虽然好了,但恐怕与常人的眼睛不太一样了。你看到的那些小孩子,应该是怨灵。平时你也能看到那些东西么?”
“不是的,平时都是一个虚影,很模糊。只有刚刚在乱葬岗里才能清楚的看到那些白影。”白一生答道。
“恩。恐怕跟乱葬岗里经年不散的阴气也有关系。你能看到灵体的事情不要跟别人说。”白一生应了一声,白南接着说道:“说起来,当年和那女人的约定也快到了,我听闻在咱们赶尸的那段时间,太保家里被那女人闹的鸡飞狗跳的。
现如今太保和她妇人都已经命丧黄泉,那女鬼也改在喜神客栈里等我们了。再过几天,我们便一同去找那女人。”白南说着,从怀中抽出一本古书递给白一生:“一生啊,虽然这次的考验出了些岔子,不过半年前你在喜神客栈里的表现不错,爷爷就算你过关了。
这本儿《三十六功》你收好了,这是学赶尸的入门功法,里面的口诀你都要牢记于心。等你学会了这些再过一次考研,才能正式成为我白家的老司。”
白一生兴奋的接过了那本书,向爷爷拜了一拜,便欢天喜地的往回走去。书房中,只剩了白南一人。他伫立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动弹,半晌,才悠悠叹了口气,低声呢喃道:“他还是来了。该来的,果然躲不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