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枉死的小男孩儿,木木不禁觉得王蛉有些残忍,无论是多大的恩怨都不应该把怒气发泄在一个人事不知的小孩儿身上,但站在王蛉的立场考虑,对王家做出任何的报复也都是理所当然。那些死去的人是很无辜,但王蛉的亲生父母又做错了什么?
“那些阴尸、母虫和八门阵都是我布置的,用的都是王家人的尸体。等到这个地宫完善好了,旱魃也练成了。但是那时的王家已经支离破碎,没有几分势力了,旱魃一出必赤地千里,不杀够一定的人不会罢休,所以如果那时候放出了旱魃,很有可能会伤及到无辜的人… …”
“旱魃,到底是种什么东西?”在木木的印象之中,只听林潼和白一生提起过各种行尸僵尸,旱魃这两个字却从来都没有听他们提到过。
“那是一种不生不死的怪物,而且它的可怕之处,完全不是一般的怪物能够比拟的。要炼出一只旱魃首先要找一个命格纯阴的人,还有一只一直埋在养尸地里的尸体。将那具尸体封在一口铁质的棺材里面,棺材中间放上一个隔板,隔板上弄出些仅能容纳水流通过的小洞。然后将那个命格纯阴的人划伤,把他放在隔板上然后盖住棺材。那人的血液会透过隔板滴落到棺材底部,滋养着尸体。
棺材周围当然还要布置些阵术,将那个人的命格转到那具腐尸身上。那些太过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总之,尸体差不多将那人的血吸收干净了,炼制的过程也就完成一半了。那时候的尸体已经褪去了那层腐烂的皮肉,化为了一具没有皮肤的,通体赤红的赤练尸。
赤练尸和旱魃已经很接近了,但终究是属于三界之类,五行之中的。天网恢恢,是不允许这种怪物诞世的,所以在赤练尸练成之时将落下天劫。不过因为尸体的命格已经和那个人交换过了,所落下来的天劫将会由那个人去承受。一般而言,没有人能从那场天劫中活下来,所以炼制旱魃的结局便是以一个活人的性换来一具无所不能的旱魃。
天劫度过之后,赤练尸就会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旱魃,那时候,世间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的了它了。”说到这儿,王蛉突然冷笑一声,他将手中那只人俑的头颅随意的丢到一旁的石壁上,石佣立即摔的粉碎,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小滩。
“不过,这样炼制成的是不会听从任何人号令的。我炼制旱魃的时候发现尸体和人之间不仅是命格的相连,它是由那个人的血液滋养而成的,也只会听命于用血水养育它的那个人。
如果那个人没有度过天劫而死了,旱魃虽不会和他一同死去,但也会很虚弱,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来滋养。等到它恢复了,便会因为愤怒而弑杀,变成一只为祸四方的怪物。
但是,如果那个人没有死,他的命就会和这个旱魃联系在一起,旱魃生则他生,旱魃这种邪物几乎拥有着无穷无尽的寿命,并且会完全听命于那个人。所以拥有了旱魃的人,几乎就能够成为永生的帝王。”
木木之前虽然已经知道王蛉拥有的力量完全超出了正常人所能达到的境界,但他也从来没有想到王蛉几乎是永生不灭的,而且他手下,还有一只那样可怖的旱魃。
“但如果你的旱魃已经练好了,为什么不用它?”木木问道。
“练那个旱魃用了太长的时间,那些时间在我而言不过是一瞬,但在世人眼中已经过了无数个春夏秋冬。我恨的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人死不能复生,随着他们的死,我心里的恨意也逐渐淡去了。我既不想靠旱魃的杀戮成为愚蠢的霸主,也不想再和任何人有任何关联了。
所以,最终我没有放出旱魃,而是把它封在了这个地宫之中。再之后,我去到了湖心小筑,独自一个人生活着。我原以为旱魃会永远老老实实的呆在地宫里面,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来这里!
白一生… …他还真是有本事,竟把我的地宫破坏了大半!”
说到这里,木木和王蛉已经回到了那个竖着四凶兽的地方。王蛉一甩袖子,梼杌和混沌的两尊雕像立即歪倒在地上,登时摔了个粉碎。两尊雕塑的碎片将‘杜门’堵了个严严实实。木木心里还在为那两尊铸造精美的石象惋惜的时候,王蛉又将剩余的两尊也毁了。
一时间四尊石像都成了一堆垃圾,零散的碎片支离破碎的铺满了一地,也将八门死死的堵住了。这样一来没有来过这里的人根本看不出这些废墟后面隐藏着八个暗门。“走。”王蛉做完这一切,头也不回的向出口走去,木木忙追了上去:“要去哪里?”
“去找白一生。我倒是要看看,把地宫毁成这样的究竟是什么人。”王蛉冷冷的说着。木木的心一沉,若是王蛉对上白一生的话白一生根本没有一点胜算。
“唔… …你一个人在湖心小筑住了那么久,这世界其实已经变化的和百年前完全不同了,要不… …我陪你去到处转转?你要杀白一生,随时都可以,也不急于这一时嘛。”木木堆起一脸的笑,迎上去问道。王蛉撇了他一眼,显然对木木的提议并不是很感兴趣。
“我活了那么久,有什么是我没见过的?这世事再怎么变迁,又与我何干。”王蛉冷冷的说着。听他这话的意思是断然不肯停下去寻白一生的脚步,木木为白一生担心不已,脸色也沉了下来。王蛉看他一脸不悦的模样,皱眉问道:“怎么,你不是很恨白一生么,现在我给你一个手刃敌人的机会,你为何还要推脱?”
“我,不是推脱,只是… …”木木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回答,王蛉听他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不禁叹了口气:“你还是一副孩子心性,成大事者怎么会把游玩看的那么重要?你这样如何能成大器。”这话说的木木的心又沉了几分,就在他以为白一生逃脱的机会已经很渺茫的时候,王蛉却突然松了口。
“罢了,你终究还是个小孩儿,湖心小筑对你而言也的确是乏味了一点。”木木闻言一惊,完全没想到王蛉竟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改变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