揜日剑破空而下,剑气激荡令鬼驼子周围的女童尸退避开来。鬼驼子看了一眼持剑劈下的白一生,淫邪一笑不躲不闪。那剑直直劈向鬼驼子的脑袋,就在剑锋离他的头还有不到一臂的距离时,白一生突然看到鬼驼子那张干瘪的脸动了一下。
紧接着,那张满是褶皱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女童的模样来,那女童的脸虽然朦胧不清,但还是能看得出是白一生的姐姐白秀!
姐?白一生心中一凛急忙收住了剑,只是他此时身在半空之中,这一收剑力道无处发泄,竟弹回了自己身上。白一生刚刚用力极大,被反噬的也重,他落到地上后只觉喉咙一甜,一口血水直直从喉咙里涌了出来。
鬼驼子看着白一生,笑道:“果然还有一个!今儿我就送你们爷俩一同上路!”他说罢,冲周围的女童尸猛一挥手,那些女童尸就像是听到号令一般齐齐冲白家爷俩冲来。白南已经力竭,白一生顾的了自己就顾不了白南,抵挡的越来越吃力。
很快,白一生身上就多了很多的伤口,虽然伤口都不再要害,但却是生生将肉从身上撕裂下来,那种痛苦根本无法言表。不仅是白一生,白南的身上也没有几处好肉了。
咔嚓。童尸又咬住了白一生的胳膊,它用力一撕,一大块儿带着血的皮肉便从白一生的胳膊上被撕裂下来,血花儿飞溅在空中,滚烫的血液溅了白一生一脸。他感受到了自己血液的热度,不知为何有些心慌。
如果就这样死在这里,就再也感觉不到什么是温度了。
一滴血沿着白一生的额头蜿蜒滑下,在他的额头上形成了一条蜈蚣一样丑陋的印记,血液穿过白一生的眉宇,落进了他的眼睛里。一时间,大片大片的赤色涌出来,他的视线变成了一片血红。
此时的白一生不断的挥舞揜日,起初他还顾忌着不要伤害到自己的姐姐们,但是当视线染红的刹那白一生再也看不清那些面目狰狞的女童哪个是他的姐姐,哪个不是了。他已经麻木于杀戮之中,别的一切都不重要。
揜日剑飞快的挑起了几只撕咬着白南的女童,此时一只女童尸从一旁窜出,张着大口就要往白一生的脖颈上咬,而白一生手里的揜日却在帮白南抵挡婴灵的攻击,根本无暇自卫。就在这时,白一生怀里的婴灵突然窜出来,它身上光芒一闪,竟将童尸逼退。
借着婴灵为他争取的这片刻时间,白一生转身一剑挥出,霎时间将面前几只婴灵砍的魂飞魄散。白一生不是不同情这些无辜而死的女孩儿,只是他已经被身上的剧痛和爷爷的血液刺激的杀红了眼,手下根本留不了情。
鬼驼子没预料到还会有婴灵半路杀出来,气的冷笑一声,抬手便去抓那婴灵。婴灵对鬼驼子极为惧怕,慌忙闪到白一生身后。白一生双手猛的将揜日举过头顶,用力一劈。那鬼驼子又故技重施,但这一次白一生却没有留情。
揜日剑带着一股肃杀之气朝鬼驼子的面门砍去,鬼驼子被白一生的疯狂吓了一跳,急忙躲闪,但已然来不及。揜日重重的砍在了鬼驼子的肩头,昔日被林潼砍伤的伤口再次崩裂开来,鬼驼子忍不住哀嚎了一声。
从他裂开的伤口中冒出一股黑气,黑气里隐约分离出一个女孩儿痛苦的脸来,女孩儿的怨灵飘散到空中很快就散了,鬼驼子的伤口也很快的复原。
白一生啐了一口,挥剑再砍,鬼驼子却已经躲开了。“小子,你有种!”鬼驼子一边骂一边令女童尸聚拢起来保护自己。女童尸很快围拢上来隔开了白一生和鬼驼子,白一生看着围过来的童尸挥剑就砍,很快的女童尸就都被他斩于揜日剑下了,书房里再次只剩下了白南和白一生两人。
白一生抬起袖子擦干净了脸上的血水,伸手过去要搀扶爷爷起来,白南却用力打开了他的手。
白一生一愣,不解的望向白南,却看到了白南一副冷冷的面孔。他从没有对白一生露出过这样的表情,白一生有些不知所措。“爷,快走吧… …”白一生愣了半晌才挤出这句话来,白南摇了摇头,厉声喝到:“你知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白一生这才明白过来爷爷是因为他刚刚斩杀了婴灵而生气,但刚才那种时候白一生根本没有别的选择。白南也明白,所以叹了口气之后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和白一生一起往屋外走去。两人走到镇上,弥漫在街道上的怨灵已经散去,但整个镇子还是沉浸在一层氤氲的雾气当中。
爷孙两人相互搀扶,沿着街道向前走着。不知走了多久却还在街上打转。白南在这镇子里呆了半辈子,对镇子里的一草一木都无比熟悉,就算是闭着眼睛都不会迷路,现下不断绕圈肯定是遇到鬼打墙。白一生将揜日一横,用剑锋在墙上画出一道印记,果然在两人走了约一盏茶之后墙上的划痕再度出现,证实了白一生他们又回到了原点。
“爷,摄阴阵是不是已经破了?我们怎么还出不去?”白一生问道。白南摇了摇头,这摄阴阵由三十三只童尸组成,刚刚白一生虽然杀了三十二只,但只要还有一个童尸在,这摄阴阵就破不了。那么他们就会被困在镇子里,永远都出不去。
而且这剩下的一个女童不是别人,还是跟白一生最为亲近的白秀。
“爷爷,现在怎么办?”白一生问道,白南尝试了几种破鬼打墙的法子,但都没有什么用,白家爷俩遇到的并非是鬼打墙,而是迷失在摄阴阵里。就在两人手足无措之时,从前面的一个拐角处突然传来一阵脆生生的哭泣。
女孩儿的哭泣声在这寂静的夜晚里听的格外清楚,那声音很像是白秀。白一生本能的想要寻过去,就在这时,那小婴灵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拉住了他的袖子,连连摇头示意他不要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