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羽一旦沉浸在案子里,那周围的一切她都不在意了,这一点柏特莱姆很清楚,嘱咐好其他人不要去打扰,柏特莱姆直接回了家,一个人照顾着凯的生活。
就这么在办公室里待了两天两夜,中间除了简单的吃了几口东西之外,连觉都不睡,非羽终于把厚厚的一摞文件看了个清楚。
整体来说,这个凶手真的是太过于狡猾,很多证据都是模棱两可的,而且他这么多年根本就不是逃窜在外,反而是踏踏实实的在本地一直生活着,这次是有人清理多年前的案子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个当年遗漏掉的线索,这才把他抓了起来,可即便是如此,由于当年技术水平的限制,他的很多证据依旧是没有办法直接认证的。
狡猾,性格很狡猾,给人留下的平时的印象却是老实本分,有了邻居们这种证词,似乎想从法官那里拿到分数很难,如果没有确实的证据,这个案子根本不可能搞定。
认认真真的把案子从头到尾思考了一遍,非羽终于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也没看时间,直接回家彻底洗漱了一番,拨通了一个电话。
“Prof.Abner,我是维达,现在有一件案子想要请教您,您现在方便吗?”
论资历和阅历,没有谁比Prof.Abner更有资格了,联系到Prof.Abner之后,非羽发现,现在还有最快的一班飞机能去美国,给柏特莱姆简单的留了一个字条,非羽转身带着厚厚的几摞卷宗飞往美国。
几个小时之后,她在Prof.Abner的住处见到了他,几年不见了,Prof.Abner依旧是精神矍铄,见到非羽比原来的样子健康了不少,不再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了,Prof.Abner也很高兴,热情的招待着她,却被她婉拒了。
婉言谢过Prof.Abner的招待,非羽搬出了卷宗,打算直奔主题,却被Prof.Abner给拦住了,“维达,别那么着急,这些卷宗我还没有看过,你总要给我一些时间了解情况啊。”
听了Prof.Abner的话,非羽有些尴尬,可是现在有一个比较尴尬的问题,国内的卷宗全部都是中文,佐伊是学过中文的,看起来还不是那么的费力,可是Prof.Abner一个这么大年纪的教授,想让他弄清楚这堆中文资料的意思,可还真是有些困难。
不过现在没有时间给他们浪费,非羽直接提出来一字一句的翻译给Prof.Abner听,这样两人在弄清楚案发经过和各种证据的同时,也可以相互探讨着想法。
不过见非羽一脸疲累的样子,Prof.Abner已经猜到她为了这个案子已经通宵达旦的没有休息了,想了想便开了口,“维达,现在时间不早了,你我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等到明天一早,咱们便开始讨论,讨论个三天三夜都没有关系,现在,你就在客房里将就一晚吧。”
知道Prof.Abner年纪也已经很大了,现在这么熬夜也是不行的,非羽只好点了点头,带着卷宗去了客房。
Prof.Abner常年独居,十几年前夫人过世之后,孩子也已经在外成家立业了,他便自己一个人搬到了现在的公寓,两室一厅,不算大,也已经够他住的了,现如今非羽突然造访,他也是很开心,打算帮忙给非羽大致收拾一下,却被非羽直接谢绝了,人家都这么大年纪了,自己怎么也不能再麻烦人家了。
第二天一清早,非羽早早的起了床,在Prof.Abner的厨房里做了一顿大餐,同时把午饭和晚饭也预备了出来,免得一会儿再重新做饭,浪费时间,很快,Prof.Abner便被厨房里浓浓的饭香勾起了馋虫,起床来到了餐厅。
见桌子上一整桌的饭菜,Prof.Abner很开心,这么多年了,虽然平时也有下人帮忙做饭,可是做的这么多这么好这么香的还是头一次见。
“辛苦了,早上好啊。”
简单的打过招呼,两人吃过了饭,这才凑在客厅的沙发边上,茶几上摊开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文档,都是非羽这几天整理出来的按照关系分门别类好的文件,按照自己的思路,非羽开始一个一个的给Prof.Abner讲解着文档里面的内容,Prof.Abner自己准备了一个小本子,在非羽说的同时,一条一条的记录着自己认为的重点,就这样,整整三个白天,两人几乎已经将案情和周边的情报摸了个透彻。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佐伊那边已经等不起了,急急的给非羽打来了电话,正巧Prof.Abner也在,三人就直接来了一个视频会议。
有了非羽细致的讲解,Prof.Abner也已经对这件案子的情况了如指掌了,直接和佐伊毫无障碍的交流了起来,非羽不时的在旁边补充几句,毕竟国情不同,很多时候,Prof.Abner认为可行的未必行,相对的,也没有绝对不行的方案。
有了Prof.Abner的加入,这个案子很快就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泄露出去的消息,等到开庭的那天,很多律师都大老远的飞到国内,等着关注这个案子的一切进展。
然而,因为案情的原因,法院并没有公开开庭,而是单独在法庭审理,除了当事人、证人和律师之外,根本没有旁听人员。
这种时候,再怎么着急也没有用,想着,非羽也就没有急着回英国,而是直接在Prof.Abner这边安安稳稳的住了下来,等着佐伊那边传回来消息,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也算是了了她的一桩心事,等待的时候,Prof.Abner对她的私生活充满了好奇,虽然,在国外这样做并不礼貌,可是凭着两人的关系,他还是问出了口。
“维达,听说你和柏特莱姆在一起开了律所,这个案子就是你们律所接下的吧?”
笑着看着眼前点头的人,Prof.Abner很开心,一开始从别人口中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很意外,没有想到他当年觉得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两个人居然会合起伙开了律所,而且短短几年已经小有进展了,只不过想到前一阵接到的电话,他又接着开了口。
“我还听说,你和任轩生了两个孩子,是龙凤胎?”
听了这话,非羽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她怎么忘了,任轩也是Prof.Abner教出来的徒弟,更何况自己的律所在上海接了案子,他不可能不知道,联想到这个案子的难度,很容易想到自己会来这里,那么提前和Prof.Abner打了招呼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见她脸色不好,Prof.Abner愣了一下,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还想着要继续说,却被非羽打断了,“Prof.Abner,我虽然不想说任轩的坏话,可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并非那么简单的,我不太清楚他是怎么和您说的,可是如果您要想撮合我和他在一起的话,那就不劳费心了,我和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的。”
偏激,非羽知道自己现在一定是显得很偏激,可是现在的情况在这里摆着呢,她冷静不下来,任轩是想充斥在自己的生活之中,然后把自己逼疯吗?
“维达,我也是他说什么我就听了,而且几年前你们在我的座谈会上一起出现的,现在连孩子都有了,我这么想也是很自然……”
虽说Prof.Abner说的话非羽不是很想听,可毕竟他年纪大了,不管他所想象的是什么,都是任轩跟他说的,现在他有这种想法,非羽不可能怪他。
深呼吸,非羽坐回了沙发里,看着一脸抱歉的Prof.Abner,缓缓的开了口,把她和任轩之间的关系说了一遍,当然,重点强调了当年自己被取卵的时候并不知情,孩子也是在她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生出来的,除了生物学意义上的血缘关系之外,和她本人没有其他的半分关系。
听着非羽的话,Prof.Abner也严肃了起来,这种事情只要是学过法律的都清楚,很明显违法的事情,不管任轩对非羽是什么想法,怎么可以知法犯法,试图用这种方式来绑住非羽呢?
“对不起,我原来并不知道。”
诚恳的给非羽道着歉,Prof.Abner的表情有些不自在,虽然任轩和他说的大部分情况都是事实,可是那都是他自己主观认为的事实,和从非羽这边得到的情况有很大的出入,当年自己教他的时候,可没有想到他会变成现在这样满口谎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