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冯家父女就告别冯立潭往信德府方向去。走到城门口的时候看到时沉雪在那里等他们。于是冯行钰下车和他告别。
“逸舒兄,多谢你来送我。以后有机会去信德府,我一定好好待客。”
“我会去的。我真是运气不好,老是要送你离开。”时沉雪看着她坏坏的笑。
“我只是客气之语,逸舒兄不要当真。”
“我已经当真了,”他仍在看着她,眯着眼睛笑。
“那我就告辞了。”
“等等。”时沉雪说着往前走了几步,给她整了整衣衫,然后又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兔毫盏给她,
“这个送你把玩吧,闲暇的时候可以分茶自娱。”
她看向那茶盏,黑釉的,底足无釉,一看就是建窑的上等货。要接过来,他却仍拿着不松手。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逸舒兄好意。舍不得给了?”僵持了一会,他终于松手。
“怎么会舍不得呢,我只是舍不得你走。”
“逸舒兄不要这样多愁善感,我们总还是会再见面的,听说你要参加今年的会试,和珣在这里预祝你高中。”
时沉雪转身要走,然后又转过来,把她抱到怀里,两臂使劲把她往怀里靠,说,
“你信我,等我。”然后转身上了马车,走远了。
“珣儿,他对你有意。”
“爹可知道他爹是时尚书。”
“略有耳闻,那又怎么了?”
“爹,时尚书这人最讲究门第,他有这样一个好儿子,正在待价而沽,怎么可能贱卖呢?再说我们何必和那样的人家扯上关系。那里太复杂,我只想简简单单的和爹娘一起生活。”
“女大了总是要出阁的嘛,你不出阁,我们怎么能放心呢?你忍心看我们不安心。”
“当然不忍心,不过儿子还小,再等两年,就再等两年好了。”
“那你这几日总是往王爷府跑又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奢望这有些事可以找他办,想要和他处好关系而已,若说时家复杂,王爷府更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我是不敢去的。”
“这话也很有道理,就先慢慢往前看看吧,若能在信德府觅得好人家,又能离我们家近一些,那家能开明些让你时常回娘家,是最好不过的了。”
“爹要求那么多,看来珣儿还要等好些年呢。”
“这丫头。”
“你今日去找两个裁缝,按照冯公子的尺寸给她做两件长衫来送去冯府。”王爷对真其说,
“王爷,冯公子一大早就回信德府了。”
“先做了吧,以后再说。”
“王爷,进宫的时辰到了,我来给王爷更衣吧。”
“嗯,又得折腾一天,这宫里的宴席是日日都有,每年过年都这样麻烦。”说罢,由小斯更衣出门去了。
这日,时沉雪又邀了卢秉岳到福来茶楼吃茶,
“不容易啊,你终于想到还有我这个好友了?这三五日的光景感觉比三五年还长呢。”卢秉岳说,
“云中,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何曾忘记过你,不是昨日还让人给你送了宫里赏的武夷茶。”
“我最想要的兔毫盏却送了别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送茶哪有不送茶具的,你说,你那兔毫盏我惦记过多少回,你总不肯与我。”
“我请你吃茶,还堵不上你的嘴。”说着拿了茶送到了他嘴边,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就顺势喝了一口。
“你喜欢冯公子,,,小姐。”
“郞有意妾无情而已。”
“这样说你还真喜欢她。她怎么配得上你家的门第?时尚书肯定不会同意的啊。对了,你和仲家小姐的亲事如何了?”
“我爹是不同意,还把我骂了一顿。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但只知道我只娶她,怎么个娶法还真是头疼的紧。仲家的意思是女儿还小,等我殿试之后再做打算。我也乐得他们拖着。”
“那到时,逸舒岂不是要双喜临门,只可惜了我仍是茕茕孑立,一人而已,没有功名,也没有桃花。”
“你啊,就自损吧。”
“我自损不是要衬托你的翩翩佳公子的气质吗。”
“你既然那么喜欢冯公子,让她来做个妾室不就好了,本来她也是你的妾室的。”
“大凡女子都渴望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你以为齐人之福这么容易便能享到的。”
这时候贺垂生走了进来,看到坐在一旁吃茶的胡家二公子,忙走上前去作揖,说,
“胡二公子真是雅兴。”
“年下太忙,忙里偷闲而已,贺公子也有雅兴。”胡力政并不想理他,只打了官腔说到。
“胡家这么大的家业,肯定是忙的,若有用的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自是万死不辞。”
“还行吧。”胡力政仍不搭理他。贺垂生走上前去,俯首低声道,
“胡二公子,你可记得贺家买戏子的事情?我知道这些戏子还在白家手上,他们现在缺钱想低价卖掉。那些个旦角当真是极好的,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胡二公子若有意,我可以让白家再便宜一些。”
“当真有此事,年下我爹看的严,不让我老是往倚香楼跑,若真是可以买来放在家里,岂不是就不用往外处跑了。”
“这话正是呢,胡二公子若能抱得佳人归,也不要忘了垂生的好处。”
“你小子不会玩剩了甩给我吧。”
“我哪敢啊,莫说白家还指望着这些个戏子卖钱,就是以我现在的家业,也玩不起啊。”
“那是,即然这样,家里琐事太多,明天你到我家去,我给你派个差事,你先干上一阵子。”
“哎,垂生多谢胡二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