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每天两点一线:上班下班。和机器一样按步就班。上班的时候,才知道我们分班了。一班三个机修工(机修工跟着班的,他们要维护修理,还得上下盘头……)三个人也好搭。年轻人好玩,尤其是一堆年轻的女孩子。一闲下来就是串岗聊天,是是非非。说的最多的是那些同事的花边八卦。时间过得也快。进厂一段时间,我也不再胆怯了。也能慢慢适应这种环境。
又是晚班,过了夜里十二点后,才最难熬!人倦怠的时候,然机器停了都不想开动,更别说坏车了。还得叫机修工维修。终于在接了盘头几次,总是亮红灯。还是去叫机修工维修。我站在半开的机修室半开的窗户边看里面,几个家伙都在打盹呢:那个个睡侧,有歪头坐着睡的,有趴桌着睡的。……
“喂,有坏布,要修车(织布机)”我提高了分贝,叫醒他们。
说完,我回到了自己看的织布机边,等他们来修。
不一会儿,那个风衣大神又款款而来。不过,这次是带着惺忪的表情来的。站在织布机前又打盹了。
“哎,倪师傅,醒醒吧,帮我修车吧。”我急了,再不修,老子这个月要喝西北风了!!
他睁开了眼睛,倒也认真地捣鼓起来。一会儿试了启动,反复几次。我也认真地看着他怎么修。学点,没坏处。
他扭瞪了我一会儿,没好气地说:“靠那么近干嘛呀?”
我认真地回答:“自己学会一点,不求人!!”
他没有说话,估计又想瞌睡了。看着织布机正常运转起来。
我心里挺愉悦的,说:“倪师傅,谢谢你啊!不过,你长得像我的一个英语老师!嗯,真的挺像的!我们那个老师没毕业没和我们打招呼就走了!!”说着,心里有点酸。
他也不知道听见我说话没,低着没吱声,但脸上露出了好笑的表情。我眼角描了一下,这家伙长了一双狐媚的丹凤眼。书上说这种人水性扬花,红杏出墙,不守夫道……完,一瞬间,不好词都涌出了脑子。
从那以后,或许沾上了“像我老师”的光,他每每都会优先给我修车。大部分坏布他都会签字(不会扣坏布)。厂里的那帮女人们又传着昨天倪伯虎和这个谈,今天和哪个睡……女人堆,事非堆。确实,人本来有多面。可是,我是打心里是鄙视这类人,不知廉耻,不道德,不负责,不洁身自好,滥情……
可是,我觉得光道听途说,就把他划成“妓男”行业太武断了吧。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