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炎的影子不断的冲撞着罗彩衣,她纳闷了,爸爸怎么对这个人竟然也有如此大的兴趣,难不成就因为三个字“成绩好”,就烙进心坎了。
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容不得疏忽就已经飞逝而去了,按时返校吧,罗彩衣和弟弟都有点无可奈何的不情愿,都想多磨蹭点时间。
老爹却心急火燎的:“走,走,快点走了。”
“爸爸,一个小时全办完的事情,你干嘛要起个大早呢,让我们再多睡会吧。”罗彩衣和罗飞舍不得家里的枕头。
“嘿,咱们去接上那个萧炎一起走。”罗顺平这样说。
“什么?”罗彩衣有些意外。
“要吃人呀,你不是想让罗飞学习吗?”
“我是有些意外。”罗彩衣咋咋舌头,老爸突然间变得不纠缠儿女情长了了呢,舍不得闺女套不住儿子呀,不过,罗彩衣也有些小小的窃喜。
罗飞不以为然,爸爸见到成绩好的就喜欢的比亲生儿子还要亲,不就是个什么学习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还需要请个模范来,他懒懒的回了声是,出去多玩会也好。
萧炎送走了罗彩衣,心中有些患得患失的惆怅,他从来就没有嫌弃过自己的家庭出身,但是,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经济世界,女孩子们都喜欢高富帅了,又有几个还单纯的挑选个人呢,更何况是这么个美若天仙还成绩傻好的神仙般的妹妹呢,围在她身边的男生肯定和夏天的苍蝇一样多了。嘿,早些认清形势,自己不用单相思,还是一门心思读圣贤,达到顶峰自有佳人能对上眼。一番自我安慰之后,也不在自哀自怜。
父亲萧胜利和母亲萧月如,因为是同姓族人,虽然血缘关系已经久远,但是,在传统的村落里,他们的婚姻还是没有得到亲朋好友的祝福,所以,他们有了孩子之后,就自动的远离了村上的族人,出外谋生,新生活就从串街走巷收破烂开始的。
萧胜利有韧性,困难面前不服输,虽然是以卖破烂为生,然而萧月如非常重视对孩子的教育,住在荒郊野外,孩子的上学也没有耽误过一天,接送孩子风雨无阻,直到萧炎升入高中之后,孩子独立了,这才允许他自己上学,自己返校。
萧胜利的收废品生意现在做得红火,经济发达了,人们大手大脚的厉害,所以在他现在就不用出去自己亲自收购,就有很多二道贩子自己送上门来,自己然后再分门别类的分开,成批的拉出去,可不要小看这要饭似的行业,萧胜利现在已经自己拥有了一辆十几万的大卡车了,还准备了给儿子买楼房卖汽车的钱呢,只是这些他们从来不和萧炎说起,什么都没有的孩子踏实,不骄傲。
萧炎回到家,也没有把自己那份浅浅的感伤流露出来,萧月如已经在百忙之中包出了饺子,见儿子回来,接过儿子的大背包,就要动手放水洗衣服。
“妈,我自己来。”萧炎看见母亲的脸色要比学校内那些女同学们黑上几倍,这是母亲长期在室外劳动的结果,他有些心疼了,他再一次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分心,一心考个好学校,找个好工作,然后把母亲接出去,也把母亲唔成大白脸。
“我来吧,你先去洗个澡,一个月了,比垃圾堆还要臭呢。”萧月如怜惜的说儿子,萧炎听了马上抽了抽鼻子:“妈,是吗,有臭味了。”他想到自己刚才还端坐在女同学的身后呢,有臭味那罗彩衣不是也闻到了,真是发糗。
“可不,味道很大,还有酸味呢。”萧月如凑过去鼻子尖皱紧了,萧炎听了,不再多说,自己去翻衣服,立刻就进入了洗澡间,哗哗的流水声传了出来,萧月如笑了:“这小子,懂得干净了,要好了。”
萧炎脱得一丝不挂,从水汪汪的镜子里看着自己裸露的稚嫩的少年酮体,消瘦的身体小肋条骨一根根的,随着喘气,小胸脯一鼓一鼓的,自己这不是已经发育成男人了吗。
他不再观赏下去,这份自恋的欣赏,只会搅乱了自己纯净的少年心,该死的臭味,他狠狠地小声骂了一句,呵,我太在意这味道了,不是吗?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我靠。
他自嘲了一下,水花再次四溅。
清清爽爽得出来,他已经改头换面了,白色的体恤在这破破烂烂这种特别醒目,头发一根根的直竖着,就像自己的性格刚正不阿。
“儿子,穿成这个样子,怎么帮老子算账。”萧胜利用脏兮兮的手在儿子的身旁画了个圈。
“算账又不用衣服,带着嘴巴就行了。”萧炎的白体恤躲闪开父亲的大手,却用自己的一双小手抱住了父亲的大拳头。
“好,走吧,跟我算一会儿去。”于是,父亲用拳头牵着儿子走入了交货的人群,儿子是萧胜利的骄傲,儿子每次回来,都要来显示一下他的口算奇才,这是他这个收破烂的骄傲。儿子的口算本事还是萧胜利有次忙不过来的时候,儿子在旁边帮忙算账发现的,他不用计算器张口就来,若不相信,可以拿着计算器核算,保证准确无误。自打那之后,萧胜利找人多的机会就要把儿子拉过去显摆一下,萧炎也为了成就父亲的虚荣心,每次都在大家的赞叹声中满意而归。上了高中,父亲舍不得耽误他的时间,就是儿子刚回来的那个高兴尽头上,让儿子来得瑟半个小时,然后就把儿子打入冷宫了。
儿子算账是小菜一碟,算起来如鱼得水,赢得了一阵掌声之后,萧炎胜利收兵,和他们玩这种小把戏,真是把自己这个高材生大才小用了,他们肯定不晓得在那千军万马之中,自己能独立鳌头是付出了多少个****夜夜吧。生下来就是冷宫的时间了,外面时而喧嚣,时而冷清,萧炎躲进冷宫就只算了个天昏地暗,母亲来喊:“炎儿,吃饺子了。”萧炎这才放下书山题海,揉着酸疼的眼睛走出来,已经是月上枝头了,这一天过得真快。
吃罢饺子,晚上多和父亲母亲聊了几句,无非是学校里又考了几次,成绩如何,住宿怎么样,伙食进步了吗,和同学关系如何等等,然后父亲掏出来五百元现大洋拍给儿子,这就是下个月的生活费,嘱咐儿子吃的好些,精力才会充沛,给老子保住第一,拿回个好学校来,咱们祖坟上也冒冒青烟。萧胜利说的手舞足蹈的,兴奋极了,这是他今生最大的骄傲,他这辈子能不能赌赢,就看儿子给自己争不争气了。
萧月如帮儿子一起收拾好了该带的衣服,特意的给儿子多准备了几个衣服,萧炎看了脸有些发烫,母亲已经发现自己生理期的变化了,他有些害臊的脸红了,又庆幸灯光下没有人看出他的脸色变化。
萧炎反过来又嘱咐萧月如最好按时做饭吃饭,告诉他们等待儿子发迹的日子屈指可数了,让他们不用再拼了命的干了,儿子将来肯定会抱回来个好工作的。萧月如满意的频频点头,对于儿的话,她一百个放心。
萧炎有苦读到深夜,在萧胜利夫妻的催促下才睡觉。躺到床上,萧炎的大脑里才抛弃了那些函数,取而代之的时隐时现的罗彩衣的俏丽的面容,她睡了吗?她在做什么?她肯定也会学习到深夜的,想取得好成绩,连连夺冠,不舍出去几斤血汗怎么能行。怪不得她也那么瘦弱,肯定是学习累的,只是还是那样水灵灵。这挥之不去的影子在萧炎的眼前飘来飘去,闭上眼睛就飘进脑海里,在海面上漂浮着。我真的是迷上她了,于是,他干脆把双手放到脑后,海马行空的设想将来他们俩考上同一所名校,一同牵手……
一声野猫的叫声打破了他的思绪,猫也闹春了,他翻了个身,不知不觉的竟然脸上漫着笑容睡着了。
阴郁了一晚上的天空,第二天却是响晴的,屋外的嘈杂声把萧炎从美梦中惊醒了,他的耳朵里传进来一声脆脆的问候:“阿姨,萧炎走了吗?”
他晃了晃浑沌的大脑,没错,自己虽然还有些混沌,可是这声音是真真切切的,随之传来萧月如的回答:“还没有呢,正睡着呢,你是他的同学吗?”
“是的,阿姨,我是罗彩衣,我爸爸说顺便把他捎回去。”这就是罗彩衣脆生生甜腻腻的声音,萧炎激动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梦里自己还几度梦见了那愕然的眼神,还有毅然离去的背影,却原来梦和现实的距离却是遥远的相背而驰的。他一跃而起,然后对着镜子穿衣服,整理衣服,梳理头型,像个大姑娘要上轿,左看右看总是对自己不满意,总想要给外面的人个大惊喜。
“你进去吧?”这是母亲的声音。
“可以吗?”这是罗彩衣的声音。
“可以,去吧。”这还是母亲的声音。
“那好,那就进去吧。”这还是罗彩衣的回答。
知道我还没起床呢,就要闯进来,姑娘,你要干啥?萧炎大惊失色,他正手忙脚乱的叠被子,门吱扭一响,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问候:“萧炎哥哥好!”他顿时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