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喜欢谎言,天使爱上纯洁。这自然是与生俱来的狼与羊的关系,狼不会爱上羊,它饥肠辘辘的肚子早已迫不及待。
现在是华夏时间八点整,娅已经将东西都收拾好了——包括一瓶红酒,一对刀叉,一个打火机,一把狗腿。当然还有女人化妆用的零零散散,不以自己最美的样子去面见别人这是一种不尊重,死亡也不例外。
娅并没有急着逃离,观察是一个好习惯。她听到了尤它的冷笑声,民众的呼救,杂料军队的悲鸣;虽然只是小股部队,狼与羊的数量总不会均等的不是吗?
娅从窗口往外看去,人们排成了长队想要出城。这一幕多么熟悉,几十年前的老祖宗穿着破麻棉布在土砖石墙下也这样排成了长队。今天,穿着色彩鲜丽的旗袍、端庄典雅的西装、昂贵奢侈的名品牌的现代人,也在这城墙下排成了长队。不,哪有城墙,美其名曰检查站,杂料军队管着。他们手握权力,这一种从人类诞生到人类灭亡都绝不会贬值的硬通货。他们的眼睛已经看向了美人的臀|部,他们的心思已经飘往了这个夜晚的销|魂动魄。沾着牛肉渣滓的黄牙齿露出来,露出了一个自认为绅士的笑容。让人作呕。
死神看起来威武,实际上不怕他的人也有许多。隐士说,死亡早晚会来的;杂料军队说,死在女人肚子上。
在人性该存在的时候它是存在的,但到了这种时候,人性又往往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娅的这种容貌,这样身材,七八分总是有的,她不会去赌,赌正是她去的那一刻一分一秒“杂料们”的眼睛都瞎了。娅准备从小路走,虽然漆黑、碎石子儿硌脚,而且地势险峻,但想要得到什么总要付出什么。
可是这操蛋的命运!付出的和得到的往往不成比例。娅已经很小心翼翼了。从家里到这条她以为几乎没人的小路上,在这混乱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她。谁能想到呢,她精心选择的逃生路线正有一堆酒鬼。百八十个杂料酒鬼,军装上全是秽|物,他们摇摇晃晃、摇摇晃晃地走着,嘴里哼着奇怪的曲调
死也!死也!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汉子——
这辈子,没个女人,下辈子,买个显贵达官!
好鸟!好鸟!
梦里面上个女人好不好!
好鸟!好鸟!
呕,下辈子买个显贵达官,买只好鸟!
如果逃生路上不经历点苦难代表着死期在后头。那么值得慰藉的是,娅的苦难,在这个时候到来了。粗俗点叫撒尿,文雅点叫嘘嘘,国际点叫WC。这实在是没有什么惊奇的,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只要活着都会有的排|泄行为,在生物学意义上讲,尿这种东西,还是有好处的。然而,当一泡或者是几泡热腾腾新鲜出炉的这种玩意儿一股脑的浇在身上,你就不会这样想了。
娅不停的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娅不停地催眠自己,这是水,这没有味道,这是峨眉山上留下来的纯正的矿泉水,这是农夫山泉,这是喜马拉雅山脉的雪水。娅不停地告诉自己,不停地催眠自己,不停地诅咒该死的杂料。她转移到一棵大树的后面,撸了一把草把脸擦干净顺便在衣服上面也抹了两下。
杂料们当然是没有发现的,他们以醉死为目标,并且达到了一半。为什么会遭遇这灾难呢,是啊为什么会遭遇这灾难呢。醉鬼杂料罢了,醉鬼杂料想起来他们童年的趣事罢了,于是醉鬼杂料展开了一场谁尿得远的比赛罢了,娅正中靶心罢了。
很多事情觉得恐怖,然而真正经历过又觉得没什么。醉鬼们唱着难解的曲子远去了,娅也开始了她逃亡的人生。逃亡?不如说是征战,恐惧?不如说是兴奋。死亡?不如说是浴火重生!这才是魔鬼想要的时代,这才是摆脱了枷锁,狮子出笼金鹏翱翔的时代。这才是一个爽利的时代!疯子活下来,懦夫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