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树林在车窗外面向后倒,迷彩的吉普以缓慢的速度行驶在一条通向郊区的公路,距离市区越来越远,后面堵了一溜的小轿车,偏偏就是没有一辆车敢冲着前面优哉游哉的吉普喊喇叭。“司机,不能快一点吗?”菏兮坐在出租车上,手上拿着书,放在膝盖上,眼睛并没有因为说话而抬头,只是,她低下的眉间却有一丝慌乱,膝盖上的书没有一个字进了她蓝黑色的眼睛,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有多慌乱,只是好久没有的慌乱“小姑娘,没法快啊”至此,菏兮才抬头望向前面,秀唇轻启“为什么”“姑娘你看看前面的车牌,我是不敢超车,也不敢按喇叭啊!那可是军牌车啊,咱们市总共没几辆,这个方向又是全国有名的军人世家,祁家,没错的话,这军车应该是祁家的,就更不能惹了,没办法,只能跟着走”菏兮清秀的脸上开始有了一点紧张,这个速度什么时候能到啊,她压根没把司机的话听全乎,心里变得越来越着急,而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让她着急。后面不知道的车在后面疯狂的按喇叭,出租车还是只以二十码的速度行驶。
“停车”菏兮想了想走着都比这个快“姑娘,彭庭乡还远着呢,下了车,你可得走着去啊!?”菏兮也懒得解释“停车”把钱放在手刹处,出租车也在她话音落下后停了下来,菏兮利落的下车。
沿着公路走着,竟然赶上了吉普车的速度。
而此时的吉普车内,“大爷,你回家干嘛拉上我啊,小爷我正做好梦呢,就被你从床上拉起来了,对了,昨晚上又没睡吧,您老人家听见后面车的怒吼吗?我怕下车被打啊,大哥你听见我说话了吗”说着他从副驾驶座往后面望了一眼横躺在后座上的男人,西装的外套随意的搭在脸上,本来挺服帖的黑衬衫也因为随意躺在后座上的原因而显得乱七八糟,衬衫漏出了男人精壮的腹肌,即时随意,也难以掩饰这个男人的迷倒万千少女的好身材。
男人西装下的剑眉皱了皱,陈数看着他没动,有打算继续瞎白话,男人利落的拿下搭在脸上的西装,从后座上坐起来,顺手将拿下来的西装扔在欲继续逼逼陈数的脸上“你应该感谢我把你从搂着女人坐的好梦里拉出来,否则,小心****。”充满磁性的男人嗓音从薄唇里吐露出来,好看的手指整理着衬衣“这就不用您老人家担心了,嘿嘿。”说着将扔在脸上西装拿下来,递给整理好衬衣的男人
“你只睡这么一会儿能行吗”男人不再理会陈数大妈似得白话,自顾自的动作,一个眼神都没给他,陈数也不在意往窗外飘了一眼,又把头转回来,可是他突然停住了,窗外走路的那个人跟一位旧友有着惊人的相似,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后座的男人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加速吧”司机并没有回头,作为司机的他只需听话办事就行,只是祁家用人的规矩。于是车子开始慢慢加速。而陈数在加速中回过神,熟悉的脸庞越来越远,他马上叫住“停一下”司机并没有动作,他只会听一个人的话,后座的男人斜眼看着副驾驶座的陈数,陈数回头看着祁懿扬,“嗯?”祁懿扬皱了皱眉,司机以为他应了声就停下了,后面的车差点刹不住车,差点就是追尾,却又不敢骂,只能在心里暗骂。
陈数看着车停了下来,就往窗外看,菏兮浅薄的身影越来越近,陈数就着脑袋向外的姿势,看着女孩的身影越来越近,仿佛跟记忆中那个始终清冷,温柔,一笑格外温暖的影子重叠,越来越近,陈数才看见,这个女孩双目中的清冷竟如那个人一样吸人,不过她好像比那个人更不爱笑,眼中还多了一丝说不出来的神情。菏兮心里在想事情,并没有注意到陈数打量她目光。眼见女孩快走过了,陈数快速下车,拉住女孩的手腕“小柒?!”菏兮猛然被拽住了手腕,转身,皱眉,没有说话,眼中鄙夷跃上。陈数目光又开始的不可思议变成了炽热,虽然和那个记忆中的人不一样,但是,哪怕有一丝都足够了,因为无论是对他来说还是对祁懿扬来说小柒的所有,没有一个人能学来那么一点,而眼前的这个人是自然的,和小柒七分像的眉眼,眼中的淡然,眉间的清冷,双目亦如小柒一样吸人,而且,不得不承认她眼中清冷得如一汪潭水比小柒带有柔和的眼睛更吸引人。菏兮不慌不忙,脸上都看不出来任何怒气,她当然看见了男人眼中的打量,比较,开放的,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祁懿扬透过后座的窗子将一切收进眼底,他何尝看不出来这个女孩和她很像,但是又不像,若说和小柒是从小到大的感情,那这个女孩就是一眼吸引了他所有的目光,引起了他的兴趣。菏兮扭动了一下手腕,陈数如梦初醒,菏兮眼指了一下他抓着的手“先生,自重”陈数只见眼前的女孩微微动了动嘴,声音轻柔,却有着重量。他刚要开口说话,祁懿扬已经先他一步,拽开他的手“不好意思,他没吃药”明明神经质的话加上他一脸的正经,竟像是事实一般,说完然后给了陈数一个眼神,菏兮见自己的手终于被放开接着他的话“色胆包天,没得治”然后不再慷慨一个眼神,转身离开,至始至终她的声音都没有起伏,像是认真的回答了他的话,只是,为什么看见这个男人的一瞬间,心脏不自觉跳了一下。她没有细想,转身离开,她还有重要的人要见“你一定要等我!”她加快了脚步。
陈数反应过来的时候,菏兮的身影已经越来越远,祁懿扬倒是为菏兮留下的话脸上有了弧度,果然有意思。“你干嘛让她走啊,她好像。。。”他还是不敢当着祁懿扬的面说出那个名字,话还没完,祁懿扬薄唇轻启“来日方长”望着菏兮离去的方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这几年来只有一种情况才能见到他的笑容,那就是有人死定了,那是阎罗王的微笑,而这样的笑容,就连陈数都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跟对小柒的时候,都有所不同,却又说不出来,他也看着菏兮离去的方向。这个女孩,好像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