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丹。”黎沙远远地就看见那个孤独的女孩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双眼无光的死死地盯着前面,没有聚焦,没有温度,更没有热情。这和平时那个爱笑,或者脾气爆棚的女孩差的太远了。如果不是熟知,否则都不敢将两个人混为一谈。
黎沙三人悄悄地靠近她,黎沙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从另一个世界走出来。
“你来了,不好意思,我现在实在没有什么心情招待你,抱歉了。”丹丹的头只是轻轻抬了一下,随后又低了下去。
“是我来晚了,我刚刚得到消息,你要节哀,如果伯母在她一定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所有的安慰在此刻都变得那么轻微,所有的爱在这里也变得那么轻浮。没有一个人可以走进她的世界,了解她的世界,即使有相同的经历,也无法感知正在悲痛中的人儿的那种绝望。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可是我还是觉得你们说错了。如果妈妈在,我就不会这样。正是因为她不在了,所以我才这样。所以我妈应该知道,是因为她走了,所以我才这么痛苦,她应该想的到,但既然想的到,却还有离开,那一定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就是为了惩罚我的任性。”丹丹无法从悲伤的国度里走出来,她把自己封闭起来,不让任何人打扰。当母亲离开的那一瞬那,她将所有的幸福都埋葬起来。她活着唯一目的,就是为了真相。她万万不能相信母亲信中那个荒唐的理由。
如果事实真的如遗书中所讲,是为了逃避身体的折磨,那母亲何须坚持到现在。母亲亲口对她说过,就算是再痛再难,为了她,她一定会坚持下去,甚至母亲最后的几天里,答应自己去国外接受治疗。她能感受到母亲强烈的求生念头,可是转眼,母亲却又自杀来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未免有些矛盾。
“丹丹,我知道你现在还无法接受这个时候,可是你要知道,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你母亲既然选择死亡,而且让你活着,那其中必有她的深意。如果是为了折磨你,她大可不必这么痛快。事情之所以回到今天这般田地,你到底起到了什么作用,或许你自己心里明白。”凌子勋并没有那么温柔的劝说,因为他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愤怒,看到了不满,甚至看到了恨。凌子勋见过那样的眼神,他曾经也是用着同样的眼神看着那个女人。凌子勋心里明白,她之所以颓废,不仅仅是为了母亲的死,也是憎恨自己,厌恶自己的宣泄。
听到凌子勋的话,胡丹丹站了起来,她的眼睛和他交汇在一起,没有语言,凭借着眼神的沟通,她似乎可以明白他的意思。
“谢谢你,至少让我看到了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丹丹很直接,毫无隐晦,因为她相信,唯有他们可以帮助自己。这里面自己还握有一个最重要的砝码,那就是江梨沙。黎沙是他的弱点,甚至可以说是他的心。只要她牢牢地将她握在手里,萧安就不会有什么疯狂的举动,他所有的行为都会被自己的心智所乱。可是她想错了,她不仅仅是他的心,更是这个联盟的心。凌子勋怎么会允许胡丹丹有这个想法呢。
“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朱总吧,她是一个传奇的女人。”
“都说凌大少爷是借助凌老夫人的面坐到那个位置上的,今天一看,我想这应该是我听到最荒唐的消息了。”胡丹丹意味深长的说道。
“看来你变了不少,更成熟也更有魅力了。但是我还是奉劝一句,什么事情都适可而止,黎沙不是你可以动的人,不要因为你的仇恨把无辜的人牵扯进去。”凌子勋退后了两步,悄声的从她背后说道,为了避免前面的人听到,他的声音放的很低。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听的很明白,如果让我知道你的行为触及了我的底线,那么我也不会坐以待毙,我会在你未出手之前先出手。说到底萧安和我并没有那么大的仇恨,就算是他坏事做绝,那也自然有人收拾,不一定非是我。可是黎沙是我的未婚妻,即将是我的妻子,如若谁伤害到她或者威胁到,我只能自行处之。”
“她很幸福。”胡丹丹的眼泪突然闪过一丝嫉妒。
“那是她自己用心交来的。”
“是,我知道了。”
朱心惠的葬礼如期举行了,所有的风波都停止了跳跃,一切恢复到最初的样子。不得不佩服时间的功力,总能将那些过往尘封在记忆的长河里,任何事任何人,都那么毫无踪影。
有的时候我也在想,人死后是否还会有意识的存在,本属于身上的灵魂会飞往何处,是否又会以一个新的生命为起点重新来到这个世界。对于死亡的未知,和重生的期望,我一直苦苦冥想。可是最终我还是没有坚持,因为对于生命的奥妙,我注定是一个孤陋寡闻的婴儿。
胡家恢复了宁静,只是笑容从此在这个家里成为了奢侈品,鲜少有人笑出来,就连微笑也都是那么的刻意。
不是不会笑了,而是失去了笑的本能。
屋子里每个人死气沉沉的,萧安刚开始还试图缓解一下尴尬,后来干脆经常以加班为借口,鲜少回来,这里就像是冰窖一样,没有温度,实在很难让一个人正常人可以待下去。
“李远,过来一下。”凌子勋的额头紧紧地皱巴在一起,心事重重,从葬礼回来,他就一副这个表情。
“怎么了老大。”
“给我注意着胡丹丹,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告诉我。”
“监督她,不会是搞错了吧,不是应该注意萧安吗?她有什么好注意的,难不成你是当护花使者当上瘾了啊。”李远不可理解的看着他。
“我有那么闲吗?”
“没有很闲,就是有点非常闲。老大, 你不会是看上胡丹丹了吧,就那样的和黎沙不知道差了多远,你的癖好真是越来越广泛了。”李远除了这个解释,实在想不出关注她的理由,难道就是单纯的心疼吗?男人和女人之间哪有那么清纯的友谊可言啊。
“李远,最近是不是经常洗澡啊?”
“你怎么知道,不是吧,你真是性趣广泛啊。”李远吃惊的望着他。
“我的意思是少洗,水进的足够了。”
“我,你,太缺德了。”李远气的无话可说。
“胡丹丹我是没什么兴趣,我只是怕她对黎沙有兴趣,黎沙是她可以对付他的唯一手段,也是一个万无一失的帮手,所以我是怕她的手伸的太长,伤害了无辜。”
“其实想想也是,女人一旦发起狠来,那都是不要不要的,不管不顾,只要能让自己复仇,什么都愿意使。这件事交给我吧,保证完成任务。”
“记住,报仇是她的事情,黎沙才是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