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继续道:“莫不是,因为我李督公常常秉公执法让你们安家少赚了不少银子,所以你们一直怀恨在心,找到机会就要致李某于死地?”
这是朝堂众人都知道的事情,安家和李家常年不和,是朝中两处最大的势力,水火不相容连皇上都没法说什么。
“我才没有!”安陵失去所有应变,在场不会有人帮她的,因为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性格让她得罪了不少人,这样的时刻,除了皇上她再也不知道求谁了。
踉跄着扑过去,却在走上台阶的时候不小心摔倒,整个人扑在台阶上,下颚被磕出了血,红着半张脸却仍是昂着头,不放弃地开口:“陛下您一定要请我的解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做的啊!”
“够了!”皇上冷冽的声音大声呵斥道:“你说够了没有!”
“证据都摆在面前,你还解释什么?平日就知你跋扈,朕总以为你只是小任性,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今你竟胆大到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要朕如何救你!”
皇上那双冷冽无情的眸子落在安陵身上时,她就知道自己没有救了。
“皇上……”她身子软软摊在台阶上,眼神无光,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救我……”
“你让朕如何救你!”
这只火狐是人家北漠哦镇国宝物,为了个神女都能和他们开展,更何况是直接害死了人家的神狐,看那拓跋云飞的脸色铁青,恐怕是忍耐了很久。
“拓跋大王。”
欧阳厉走下金銮高阶,走到那拓跋云飞的身边,双手作揖,鞠了一躬,而后诚挚开口:“今日之事,实在是我们莽撞,还望你见谅,若有什么需求,便尽管开口。”
天子亲自下来请罪,古往今来都没有这样的事情,这拓跋云飞可谓是足够有面子了,但他仍旧是冷着一张脸,许久,站起身来,目色警惕地望着欧阳厉,毫不犹疑撇下一句话来。
“汉人皇帝,我们战场上见!”
说罢转身,正准备离开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拓跋大王请留步”的声音。
转身,不耐烦地看过去,是刚才那个和安陵据理力争的阉人。
“拓跋大王莫要动怒,先听下官说两句可好?”
“本王没空听你这个阉人说话!”那拓跋云飞是塞北的汉子,对这样男不男女不女的人自然厌恶的要死,对他说话更是没一点儿好态度。
“下官是不是阉人,和火狐是不是野猫没关系吧。”
****安才不恼他怎么说,只用最简单的方法一语戳中他最感兴趣的地方。他一直信奉依赖的火狐,那个国宝,其实只是只比较懒惰的野猫而已。
“你胡说什么?!”
果不其然, 这样的话激起拓跋云飞的怒意,他转身,毫不犹豫拔出腰间长剑,飞到****安的身边,架在他的脖子上,威胁道;“竟然敢拿我们火狐和寻常的野猫作比较,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安没有任何慌张,用折扇轻轻推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剑,解释起自己方才的那番话来:“大王别着急,我可没有拿火狐和野猫作比较,毕竟火狐是多么有灵性的生物啊,但是……”他顿了顿,看向拓跋云飞随从手里的笼子,里面是方才被他们捧着放进去的火狐的尸体,笑了笑:“倘若这根本就不是火狐,本就是一直野猫呢。”
此话一出,全场哑然。
拓跋云飞一听,脸就涨得更红,恼羞成怒地瞪着他吼道:“你倘若在胡说,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听到这话,在看向拓跋云飞那青筋暴起的额际,让人真的相信他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
但****安却还是那副优哉游哉的模样,根本没有在乎在乎现在脖子上的这把匕首,随时都有可能要了他的性命。
“都知道拓跋大王英勇善战,但对于我这种手无寸铁的文官来说,您这样舞刀弄枪的,好像有些欺软吧。”
拓跋却没放下手中的利剑,冷哼一声:“我就是要让你长长记性,省的你那张狗嘴里,永远不知吐出什么恶心的东西来!”
他这话说的过分,但****安却没有生气,动了动嘴巴刚要说话,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
“拓跋大王别生气!”
是淮欢。
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揪着一颗心,这个家伙说什么看好戏,结果让自己陷入这样的状况里,淮欢掌心全是冷汗,看着拓跋云飞手上的长剑,映着金銮殿上的金子甚至还能反射出光来,恐怕锋利到能把狂风都砍成两半了。
“为何先不让李督公把话说完呢,这样明晃晃地在金銮殿上耍剑,万一伤了陛下,岂不是危险?”
表面上萧淑妃是关心皇上的安危,害怕他有什么危险。但其实,只有****安能感觉到这个姑娘是在担心自己,不管她的这种担心是出于什么目的,他心里都很感动。
是久违的那种心里留进一股暖流的感觉。
上一次被人家这样奋不顾身的冲出来关心是什么时候呢,他早就不记得。
“娘娘说的有道理。”
皇上身边的老太监也忙站出来缓解气氛:“若是因此伤了两国的和气,那就太不应该了。”
“都要打仗了,还有什么和气可言?”拓跋云飞的气一点也没有削减。
“真的打起仗来,贵过不一定是我们的对手。”****安又开了口:“届时因为大王您的一点任性让整个北漠的子民饱受战争的煎熬,您觉得值得吗?”
拓跋云飞紧紧握着拳头,脸色发青。
“倒不如此刻听在下把话说完,不光没什么损失,或许会让大王您的看法有所改观。”
拓跋云飞虽然脾气暴躁,但终究不是没有脑子的山野匹夫,汉人王朝人多势众,若是真的打起仗来,恐怕北漠最终会轮为他们的奴隶也不一定。
终是收了利剑,嘴上却还是一点儿不饶人:“本王且听听你这个阉人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安微微欠身,礼貌开口:“下官不才,偶然听说过一些关于大王和那灵物的渊源。”
“哦?”拓跋云飞剑眉高挑,开口:“你且说说看。”
“大王当年病重,什么医生都看过,也付过各种药物,都不见好,是这灵物在您身上待了一会儿,您就康复了?”
拓跋云飞点了点头。
“还有,说这灵物预测天意?”
拓跋云飞又点了点头。
说到这里,****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你笑什么?!”
拓跋云飞被他笑的发毛。
“大王可知道,猫儿最喜欢什么?”
拓跋云飞没有回答,不是他不知道,只是他觉得无聊不想理会。
“在场可有人知道?”拓跋云飞不理会不要紧,在场有别人。
比如淮欢,自然没有应和****安,那她就站出来说两句话。
“猫喜欢球状物体,还喜欢鱼腥味。”
这是猫最大的特征。
“那狐狸喜欢什么?”
“狐狸喜欢食生肉。”又是淮欢替他回答的。
“好,既然这样,我们便来做一个小测试。”****安说着,对身边的随从附耳吩咐了两句,便见他一路小跑出去。
等他的时候,****安继续说话:“刚才惹得那灵物感兴趣的,是一个毛线团成的小球,而上面的粉末,除了能迷惑宠物的药粉以外,还有一种,从味道就能闻出来了。”
不等他问出口,人群中便有自以为聪明的小皇子抢先开口:“是鱼腥草!”
****安满意地点点头:“没错,正式鱼腥草,这上面的气味和猫儿最喜欢的鱼干气味一模一样。”
话已至此,这传说中的火狐狸,兴趣爱好和猫儿一模一样,多半也能猜出个所以然来了。
但是拓跋云飞却还是不想承认,催促着****安:“这能说明什么?我们火狐既然是灵物,断然和寻常圣灵不一样,有点不一样的癖好怎么了?”
****安笑笑:“既然大王将这看成癖好,那下官便在帮大王测试一下。”
这时候那个被****安方才吩咐出去的随从回来了,怀里抱着一直小白猫,将它放在地上,片刻,那白猫就奔着朝那铁笼走去,里面是方才死去的灵物,白猫看着它看了一会儿,发出呜咽的哀嚎,然后慢慢伏在那灵物身边,吐出舌头舔了舔它的脸颊,爪子,好像是在努力叫醒它一样。
“猫都是有灵性的,尤其是他们彼此之间,更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彼此的存在。
也就是说,这只白猫这么快就找到那传说中灵物的尸体,只能说明他们是同类。
拓跋云飞还是不肯相信。
“恕在下多嘴。”****安继续开口道:“狐狸和猫天生水火不相容,他们之间别说不存在什么感应了,见到彼此,都恨不能避开走。或者来一场恶战呢。”
这话已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安意思很清楚,这灵物不可能是狐狸,因为白猫不仅没有对他竖起白猫以示警惕,也没有避之千里不和她会面。
事已至此,但凡有点脑子的,都能够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