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时候,陈朝阳站在走廊里欣赏着天空的变化,阴沉昏暗里他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不安。就在三分钟前,他看见尹朵儿和于婉婷手拉手出现在他教室的窗前,尹朵儿朝他挥手打招呼,于婉婷也朝他微笑。就是因为于婉婷时常和尹朵儿走在一起,就是因为于婉婷这微笑,他感到不安,莫名的不安。
中午的时候,在食堂吃饭。尹朵儿拉着于婉婷在陈朝阳前面坐下。当时罗诚也在,于婉婷就坐在罗诚的对面。他们四个谈笑着,看似很和谐很愉快。然而于婉婷的一句“朵朵,陈朝阳对你真是体贴入微”,让陈朝阳心头一阵莫名的刺痛,只恨自己为何要当着于婉婷的面往尹朵儿碗里夹排骨。此后罗诚和于婉婷聊得很是投缘,这让陈朝阳很是头痛,他暗暗吃醋、嫉妒、生气。
午休过后,陈朝阳偶然看到罗诚站在一班教室的窗前向里面招手,不一会儿,于婉婷从教室里出来,他们在走廊里说说笑笑,很是亲近,后来于婉婷还将一些信封交到于罗诚手上;于婉婷朝罗诚微笑。这一幕让陈朝阳感觉有把锯子在心头来回拉扯着,痛得厉害。他越来越能够确定,自己爱上了于婉婷,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陈朝阳试图克制自己陷得更深。那晚冒着大雨,他约了尹朵儿到小区的公园。他疯狂吻着尹朵儿,试图用这种激情来麻痹自己。然而,无济于事。他甚至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禽兽。
周六,天气晴朗。陈朝阳的心情却丝毫没有因天气的转好而转好。这一天,他一共看见了于婉婷三次,也因此他的心情一次比一次糟糕。他不由自主地不停回想起罗诚和于婉婷之间的那段神秘的交流,他控制不了自己胡猜乱想。晚上,陈朝阳独自在家,愈发觉得心情烦闷,于是打电话叫罗诚和刘达到西街口吃夜宵。他觉得有些事必需搞清楚,不然会烦闷死。
吃夜宵的时候,陈朝阳虚实有度地问了罗诚那个让他介怀并且郁闷了一天的问题,
“你小子不错嘛,最近见你同于婉婷走得挺进的,咋样,进展如何?”
“甭提了!托某小王八蛋的福,我和她这兄妹关系更加牢固了!”
“这是好事儿啊?”陈朝阳故作镇定地给罗诚倒啤酒。
“好个屁啊!这就意味着我彻底没戏唱了!”罗诚端了酒咕噜噜喝到见底。
看来罗诚和于婉婷之间没发生什么打紧的事儿,陈朝阳感觉心情舒畅了一些,端起酒小酌了一口。
“说说看,咋回事儿?”刘达问了陈朝阳预备问的问题。
罗诚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在嘴里嚼着:“有一二货写了一大叠情书给我妹儿,这事儿正好被我撞见了,她说不知如何是好,我就说,这些都交给我,我给那小崽子退回去,顺带儿警告他一下。就这样,这事儿倒是给了我几次光明正大、堂而皇之跟她相处的机会。不过她一声声谢谢哥,我就清楚我彻底没戏了!”
“呵呵,你是不晓得。”陈朝阳这时的心情犹如雨后的阳光,灿烂了一脸,“她在市一中的时候,有一二货拦在校门口往她怀里塞毛绒娃娃,正好被训导主任撞见,然后她果断把那个毛绒娃娃塞到训导主任怀里。那一次真是,真是笑死我了!”说完,他笑个没停。
刘达陪着他笑,饶有兴致地忙问着:“后面呢后面呢?”
这时罗诚的表情却严肃起来,吼了刘达一句:“后面你丫菊花啊!”然后看着陈朝阳的脸:“有个事情我一直想问你,但是不知怎么开口。呃……”他想了想,又说:“是有关婷子的!”
陈朝阳愣了一下,看着罗诚:“什么事情?你问。”
罗诚问:“你到底是怎么被市一中开除的?”
刘达也好奇地望着陈朝阳:“听说你跟女的在教室里……”
刘达没说完,被罗诚吼了一句:“别打岔,听他说!”
陈朝阳感觉是在被审问,莫名有些紧张,他是真不愿再提起那件事情。但是看罗诚严肃的表情,以及之前他说的“是有关婷子的”,想必罗诚是知道了一些事情。但是也不晓得罗诚到底知道多少,他是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还是从于婉婷那里知道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陈朝阳沉默了一会儿,问罗诚:“于婉婷跟你说了什么么?”
“你以为这样的事情婷子会跟我说?”罗诚严肃地看着陈朝阳。
陈朝阳继续问:“你不会听信那些流言蜚语吧?”
罗诚继续顶着严肃吓人的表情望着陈朝阳:“如果我信,我今儿就不会来问你了!”
这时陈朝阳倒是表现得不以为然起来:“你如果不信,你也没必要来问我啊。”
刘达听他俩一人一句的,听得云遮雾罩,以为他俩会打起来,连忙拍着两人的肩膀:“干什么啊你们?搞得气氛怪紧张的。”
“好吧!”罗诚深深叹了口气,脸上严肃的紧凑的表情舒展了一些,说:“我前几天听我一个正在上市一中的初中同学说起这事儿,说你和一女的在教室里。”他停了一下,后面的内容在嘴角就省略了,“而这个女的就是婷子。我想,如果真是这样,你们都来了宣德,也不至于会这么陌生。”
陈朝阳也深深叹了口气,倒了一杯酒,喝光,说:“其实。”他欲言又止,像是难言之隐,过了差不多十几秒钟,这才继续往下说:“其实事情的经过也没那么复杂。那天,她被某禽兽老师骚扰,被我撞见,我失手将那禽兽打成了重伤,然后我被开除了,而她从那以后也没去学校了,后来她来了宣德。就这么简单!”
这事情果然震惊了全场。刘达惊诧地望着陈朝阳。
罗诚听完,咬牙切齿,“我想过N种可能性,可……可没想会是这样!真是……真是令人气愤,又心痛!”
陈朝阳继续说:“我本想将这件事情如实告诉学校,但是后来一想,这对于一个女孩子而言实在是太大的耻辱了,况且学校信不信我说的都是一问题。后来我索性沉默了!不过那禽兽却说我和她怎样怎样,被他逮住,我才将他踢伤的。真是贼喊捉贼!”
陈朝阳说完,空气似乎凝固了,都沉默了,只剩下一声声被反复拉长的叹息,合着夜色、昏黄的灯光,显出一片凄凉感。
过了许久,陈朝阳突然笑着说了一句:“其实我也没吃亏,我踢到他蛋蛋了,哈哈……”
这时气氛又临时欢悦起来。
刘达哈哈大笑,拍手称快:“好,就踢他蛋蛋!踢得好!”
罗诚笑着调侃道:“哟,敢情你丫还练过?”
那晚,陈朝阳叫了一箱啤酒,说要和罗诚、刘达不醉不归。罗刘两人貌似也心情极差。三人举了瓶一碰瓶颈喊了声“干了”就开始咕噜噜一通乱喝。酒过三巡,几人说黄色笑话助兴,挖空了脑子里积攒的,又跳到现实世界里来挖掘,身边相熟的同学、朋友都被栽赃嫁祸。
最后,他们开始“自相残杀”,
“你就……就一雏儿我跟你说……”陈朝阳拿着啤酒瓶子指着刘达,“别说得自己跟多有经验多强悍似的。”
罗诚也拿刘达开涮:“还真别说,我都怀疑他是否具备那项功能,瞧他这一身肥膘。我估摸着他从小到大光惦记着发育肥肉,其它该发育的搞不好给忽略了。”说完,举起酒瓶。
陈朝阳笑着对罗诚竖起拇指表示给力,然后举着酒瓶和罗诚碰上,引瓶向上咕噜噜喝了几口,见刘达预备开口,他赶紧开了腔:“你……你说吧,你那玩意儿发育了没有?要不你躲厕所去检查检查,看看是不是正常。”
“多……多大才算正常?”罗诚笑。
陈朝阳笑着应声:“至少得有黄瓜那么大吧!”
罗诚又笑:“那得看黄瓜有多大了是不?”
刘达坐不住了,站起来,“来来来,让哥看看你俩的到底有多大,我这儿好有个衡量的标准。”他又指着陈朝阳说:“小阳啊,你说你那么能耐,和尹朵儿谈了半个多月了,你搞定她了没有?还是你压根儿有心无力?没事儿,你搞不定,哥儿们愿意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