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的表白,都在这上面!还有我对你的各种埋怨、控诉、谩骂、批判、指责、吐槽,以及各种回忆、幻想,我都写下来了,有空你就翻翻!”
郁可可的声音压得惆怅,秦牧初默默听着,侧头看了她一眼,瞧见她脸颊滑落下来的泪珠,心头一阵愧疚,回过头来低头看着笔记本上的内容,低声回应了她一句:“对不起!”这时,肩膀被郁可可轻拍了一下,秦牧初侧过脸来,脸蛋正好贴在了郁可可的嘴唇上。郁可可同他嬉闹:
“哈哈,被我骗了吧,我就喜欢这傻傻呆呆的你!”
秦牧初愣了一会儿,拿笔在那笔记本上写了几个字:我同辛薇好了。
郁可可看着,心里一怔,脸上显露出不自然的尴尬的表情,却佯装不在乎,继续同他嬉闹:“这关我什么事啊?”
这一边,辛薇看着秦牧初和郁可可,心头绞痛不已,她清楚秦牧初对郁可可的感情绝不到爱情的层面,可仍是不由自主地吃醋、愤愤,暗着把他骂得一无是处。
这时,辛薇的手机收到秦牧初发来的短信:这不能怪我!
辛薇想了半天,这才想了一句妥当的回复:什么啊?谁爱跟你同桌似的!
似乎又在撇清关系了!,秦牧初看着辛薇的回过来的短信,心情沉到了谷底。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一天到晚。陈朝阳一直都在想,中午吃饭的时候到食堂一定要当着辛薇的面狠狠数落秦牧初一番,报了上次的一箭之仇。可等到了中午,在食堂看见秦牧初和辛薇的时候,他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辛薇顾忌秦牧初撞见陈朝阳会尴尬难堪,打了饭之后故意选择了距离陈朝阳较远的位子。而辛薇的这种“刻意”却让秦牧初很抵触,他怨声怨气地同辛薇说:
“对,我这次是输给他了,但是你有必要做得这么显现么?搞得我像是输不起似的。”
辛薇在心里说:“就是怕你输不起!”嘴上却说:“哎呀,你想太多了,我只是觉得你讨厌陈朝阳,所以……”
“我确实是讨厌他。那你呢?你是不是觉得他很强悍,很了不起,很崇拜他?”
“好啦,我晓得你心情不好,可你也没必要对我发火啊。其实你没必要介意这些的,不就是输了两分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其实没人会介意这些的,大家还是一致认同你是天才。”说着,她又用开玩笑的口吻来安慰他:“这次数学考试理科班考的和我们文科班不同嘛,没必要拿来比较啊。再说了,人家是‘神童’嘛,而你只是‘天才’,天才也是人,而神童是神,人怎么可以和神仙比呢。”
辛薇不合时宜的玩笑式的安慰犹如火上浇油,秦牧初气得饭都吃不下了,把勺子往饭团上一插,站起身来冷冷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输给他是理所当然,他赢我是顺理成章?”说完,没等辛薇做出反应,便拿了饭盒疾步离开了。
辛薇愣愣地看着秦牧初愤然离开的背影,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无奈地感叹了一句:“我真的……一丝也没……这么想过!”
尹朵儿见辛薇一个人坐那儿孤零零的,叫她过来。辛薇看着已经出了食堂的秦牧初,叹了口气,过去了尹朵儿那边。
“咋啦?秦小帅呢?”陈朝阳笑着问辛薇。
辛薇甩了他一个鄙厌的眼神,“你不就赢了他两分么,****个屁啊!”然后坐在尹朵儿身边。
陈朝阳的视线随着辛薇的落座而落定在辛薇脸上:“星期天的时候在餐馆那会儿,可是秦牧初惹我在先。我只不过还他点颜色,叫他不要那么嚣张。”他一副很**的样子。
“啧啧啧啧,说得自己有多强悍似的!”辛薇鄙厌地白了他一眼,不愿再同他说话。
陈朝阳识趣没再做声,心里只觉憋屈,同时又感觉心头一阵刺痛。
想来辛薇和秦牧初一条战线,秦牧初失意,辛薇心里自然也不会好过。辛薇和秦牧初的“恩爱”让他羡慕嫉妒恨。
他突然觉得很不甘心。毕竟是自己之前暗恋了N久的女孩子,虽然自己现在不确定是否还暗恋着她,因为他确定自己已经移情别恋于婉婷。他突然觉得秦牧初配不上辛薇,所以他觉得有些不甘心。就像抛弃他的女人选择了一个比他差的男人,这让他有种比被扇了嘴巴子还要深刻的屈辱感。
想想,若是你的前女友是因一个你瞧不起的男人而不要你的,你会作何感想?
这是一种否定,他从未被一个女孩如此鄙厌地否定过;简直就是拒绝之后再嘲笑,这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挫败感,很不爽呢,被**丝逆袭了?这简直就是高帅富的耻辱!他肺都要气炸了,可不敢表现出来,只是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这叹息里,带着无可奈何、带着对秦牧初的鄙厌、带着气愤和憋屈,以及强烈的心里不平衡。
这时,陈朝阳的视线转到食堂门口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了打了饭匆匆出了食堂的于婉婷。那孤单的身影流露出一种淡淡的忧伤,让陈朝阳感到了一种莫名的伤感。
可能是愧疚吧!,他这样想。
连续好几天于婉婷借故推脱了陈朝阳发出的约会邀请,起初的几天,她总是说马上要月考了学习任务紧,后来月考过了,见故技不能重施,便以女友的身份用关爱的口吻斥责陈朝阳还想不想考复旦,这便将缘由推至了高考。陈朝阳愤恨得直跺脚,连声咒骂:“这天杀的高考!”陈朝阳因长久不能跟于婉婷亲密而寂寞得憋闷发慌,而多余的时间都被尹朵儿以正式女友的身份用寸步不离的方式占据得干干净净,由此,陈朝阳才发现,这“两条船”并非自己想象的那样容易摆布。
身体不能在一起,但是心怎么样都得系一块儿,不然这爱情就没什么搞头了。陈朝阳深谙此意,所以手机短信、QQ消息、微信对话没想着消停,时不时骚扰,调皮的、玩闹的、深情的、忧伤的……各种款式,轮番轰炸。而于婉婷回复的只是一些带有敷衍意味的图像图片。渐渐的,陈朝阳开始感觉到了这种疏离,可他想不通缘由,他为她想了很多理由来安慰自己,例如女人总有那么几天神经不正常、例如被学习任务压得没喘过气儿、例如她害怕被尹朵儿发觉……等等等等。
而尹朵儿这边,她的爱情遭受了巨大变革,这无疑使得她原本单纯的心智火速进化成了一种带有扭曲性质的可怕状态。她开始以各种方式窥探陈朝阳的隐私;她父母的婚姻问题让她受到启发,她觉得自己作为他的正式女友,有权利干涉他的一些隐私,最起码的,有权利干涉那些与她和陈朝阳的爱情有关联的隐私,她认为那不该只属于陈朝阳一人;她觉得爱情是两个人的,那么与之有关的一切都是两个人共有的。她以女友的身份强势介入陈朝阳的“私人领地”,时不时玩闹着抢他的手机、翻看他的书包,甚至试图通过他的笔记本电脑登陆他的QQ。幸而陈朝阳的保护工作做得到位,不然还真不晓得要出什么大事。其实尹朵儿心里也是发慌,她有时候也在想,如是真正看到那些东西,又能怎么样呢?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好奇。
好奇害死猫。好奇也害死爱情。尹朵儿并不清楚,她的所作为正在将自己原本濒临破灭的爱情加速推向黑暗无底的深渊,并且至此将永不复生。
这天晚上,尹朵儿试过六七个密码之后,用陈朝阳名字的拼音加上他的生日日期成功登陆了陈朝阳的QQ。
这一边陈朝阳正在用他的另一个QQ查看于婉婷的空间相册,突然蹦出来一条信息提示,显示自己的QQ正在别处登陆。他的第一反应是QQ被盗;尔后一想:坏事,只怕是尹朵儿套了密码去了!他赶紧改密码,可是为时已晚,尹朵儿已经查看了他QQ空间里加密的相册和日志。
果然是自己在给自己找难受,尹朵儿这时心情坠落至万丈深渊,只听得吧唧一声摔了个华丽丽的百感交集,悲伤、痛心、愤恨……她抑制不住愤怒情绪的爆发,电脑显示器无辜受害,被狠狠摔在了地上,一股青烟之后一命呜呼。幸而查看不到聊天记录,不然她非得吐血不可。她打开手机,火速给陈朝阳编辑短信:“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
付出?
尹朵儿的思维像是突然打了结,想不到合适的词语。过了两秒,突然脑子里蹦出来一个词儿,“代价”。火速编辑进去,然后狠狠按了发送键。又过了差不多半分钟的样子,她看着自己发过去的信息,突然后悔不已,心里忐忑起来。她握着手机,像是握着一枚被启动的炸弹,彷如松手就会爆炸。
她很纠结,是等他回短信?还是打过去,说一句发错人了完事?
打?等?打?等?
正纠结着,这时手机收到陈朝阳发来的短信:“你都看到了?也罢,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分手吧!”
尹朵儿看着这条决绝的干脆利落的分手短信,此时已是泣不成声。而这边的陈朝阳却感觉到了从所未有的轻松自在,彷如卸了重担,身心舒畅;想着,要断,就干脆来个彻底,不能再像前一次那样心软,于是关掉了手机,想着明儿干脆号码也换掉。这一边尹朵儿拿着手机颤抖地拨打陈朝阳的号码,电话里传出用户已关机的语音提示,刚被心慌意乱压制了的火气再度喷发,这次手机成了受害者,“咣唧”一声之后在地上四分五裂,噼里啪啦的零件乱飞。
唉!谈恋爱这事儿果然劳民伤财!
那晚,尹朵儿蹲坐在床边,足足哭了一晚。
尹朵儿彻夜不眠花了大把时间来悲伤,可谓爱之深悲之切。但是她并没有一味的沉浸在悲伤里,也没像上次那样YY各种不切实际,而是化悲愤为思考的原动力。人总是在思考中不断成长,也从而开始思考成长。也不晓得,从单纯成长到诡诈,算不算成长?也许只能算得上“进化”吧,就像宠物小精灵那样的进化。当然,也可说是甄嬛那样的成长。至于尹朵儿,她的心智姑且只能客观认为算是一种“变异”。
尹朵儿在早晨第一抹阳光射进屋里的时候站起身来,泪水经一晚上已经在脸上晾干成了泪痕,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种仇恨的凶煞气焰来,阳光透过两页窗帘中间的细缝挤压成一条直拉拉的竖条,贴在她阴沉沉的脸上,显得有点儿面目狰狞。
噔噔噔噔……比卡丘进化成雷丘了哦。百万伏特……吱吱吱(电流的声音)……
谁也不会晓得尹朵儿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打算,按照她早晨那会儿脸上流露出来的那种邪恶的神情来看,必然不会风平浪静。陈朝阳也试着想过,这种伤害可能会给尹朵儿造成的伤害:例如自杀,在临进校门的时候看见她安然无恙的走进学校,这一推测暂且可以打消;例如冲过来甩自己耳光,在课间操的时候撞了面,也只不过装作没看见,这一推测也没发生。这让陈朝阳更加的心神不宁,因为他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诡异的宁静。难不成她死了,他就会觉得这样才正常?不,至少要被甩两记耳光才算正常吧,不然的话,这爱情就没算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