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宝贝,妈妈打人了。”
“她是坏人,坏人就要受到惩罚,这是老师说地,老师说,在坏人面前,不能软弱。”
兰馨语眼里的泪,流地更多了。
等她和小非拿着衣服下楼来,只有韩素荣在,康远非和那个女人不在了,不知道是韩素荣赶走了他?还是因为刚才的那巴掌?
有感情怎么着都行,就算是骑在脖子上拉屎也是乐哈哈地,可如果没有情感,哪怕是一丁点的不畅快,都会引出天大的冷漠来,想必从那一巴掌开始,康远非眼里心里曾经的那点儿愧疚,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韩素荣没有再说留下的话,她了解兰馨语,平时的乖顺和听话,是因为孝顺,而不是柔软无主张。
“大孙子,想着爷爷奶奶啊。”韩素荣哭了。
兰馨语心中震荡了下,也酸涩了起来,这个强势的女人,终于有了弱势的一天,想必以后这样的弱势会越来越多了,因为戴娇娇不会把她当做母亲来照顾的,估计心里还会恨着她当年的拆散,让她浪费了这么多年。
小非抹去韩素荣的泪水,“我会想着爷爷奶奶,也会来看爷爷奶奶,爷爷奶奶也要去看小非,好不好?”
“奶奶的宝贝孙子,奶奶会去看你的。”
“妈,我就不和爸打招呼了,您替我说一声吧,小非是你们的亲孙子,什么时候想看,什么时候来,我不会阻拦。还有远非,也是一样,他是小非的爸爸,永远都是,除非他放弃。”
“他敢。”韩素荣犀利一声吼,又朝着楼上喊叫着,“康远非,给老娘我滚出来。”
康远非出来,站在二楼栏杆看下来,“妈,有什么事?”
“去送馨语和小非,敢说一句不去,试试?”
兰馨语苦笑,“不用了妈,我出去打车就行了。”
“我去。”康远非边说边下了楼,戴娇娇跟在后面,手挽着康远非的胳膊,一脸地温柔,刚才那一巴掌好像压根儿没有发生过似地。
兰馨语心里不由地赞了声,真真好忍功,韩素荣想要再次拆散俩人,看来是不可能了,和康远非过了6年,她还是了解他的,康远非其实是个没有多少弯弯绕的人,戴娇娇如此,只会在他心里越来越好,除非发生重大事故,否则,是不可能改变戴娇娇在康远非心中位置的。
康远非下来,直接抱起小非,“爸爸去送你。”
小非马上高兴地说,“那爸爸晚上和我一起睡好不好?”
康远非正要说话,兰馨语手机响了,她拿出来一看,竟然是琪琪,赶紧接了起来。
“你在哪儿?”琪琪问她,声音有点急迫。
“我来锦园小区接小非,怎么啦你?”
“那你等着,我去接你。”
“你回来啦?不是要陪你舅妈玩几天吗?”
“见面再说。”
“你不用……”兰馨语还没有说完,琪琪就挂了电话。
“干妈怎么啦?”小非问。
“干妈来接我们。”话一落,就看见小非神色黯淡了下来,兰馨语心里又抽搐了起来,不管康远非犯多大的错误,只要他稍微一表现,小非还是会高兴地想要跟他在一起,这就是血脉亲情,永远割舍不断。
兰馨语无法拒绝。
而小非的那句“爸爸晚上和我睡在一起”吓坏了戴娇娇,“小非,你就留下来好不好,今晚上,爸爸一定会陪你睡在大卧室,阿姨到客房去睡,阿姨保证。”
小非不理她,看着康远非,“爸爸,我不讨厌你了,你去送我好不好,琪琪干妈来了你也去送我,我好想和爸爸在一起,爸爸不想和小非在一起吗?”
“想,爸爸想和小非在一起。”康远非亲了小非一下,又说,“所以小非留下好不好,爸爸晚上还像以前一样,给宝贝讲故事,其实,娇娇阿姨很会讲故事的,晚上让……”
“爸爸,我讨厌你。”小非不等康远非说完,就叫喊着打断了他的话,又用那只没有烫伤的手捶打着康远非的胸脯,“讨厌你,放开我,我不让你抱。”
兰馨语苦涩地接伸手接过小非,抱在怀里,朝着门口走去。
韩素荣长叹一声,眼睛朝着戴娇娇狠狠地瞪过去。
咚咚咚响起敲门声,那声音极其不礼貌,兰馨语猜测,应该是琪琪到了,她放下小非赶紧过去开门,果然是琪琪,兰馨语嗔怒道,“门都要被你敲坏了。”
琪琪也嗔怒着,“你心疼个屁,已经不是你的啦。”
“以后会是小非的。”
“小非用的时候,再换新的,我来给他换。”
琪琪说完,眼睛找小非,当看见小非裹着绷带的手臂,红肿的眼睛,琪琪惊愕了,愕愣了那么一会儿,愤怒的火烧起来,奔进客厅里,对着康远非和戴娇娇左右开弓,一人一个大耳光,“这才几天,你就跟着贱人变成后爸了,康远非你给我听着,从此后,宝贝不再是你的儿子,再来纠缠,我会报警告你虐待,不信你就试试。”
尽管韩素荣很生气康远非,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长这么大,自己还没舍得动过一指头,却被她最讨厌的人打了,韩素荣一直不喜欢琪琪,所以此时很是生气,“齐琪,就是教训,也还轮不到你。”
琪琪冷哼了声,“我齐琪生平最恨的就是这种欺负女人的人渣了,更何况他欺负的还是我的丫头,丫头在我心里是什么位置,你们是知道的,打耳光还是轻的,我还想杀了他呢。”
小非赶紧跑过来抓住琪琪的手,央求着,“干妈不要,你杀了爸爸,我就没有爸爸了。”
琪琪眼里蓄了泪,“康远非,你听见了?”说完,抱住小非哽咽着,“宝贝不怕,干妈就是生气了,那是气话,干妈不会杀他的,杀人是犯法的,咱们要做守法的人,宝贝以后也是。”
一会儿功夫,康远非被打了两次,还是两个女人,心中不生气那是假地,可小非刚才的那句话,又让他只能压住不能发泄。
可看着戴娇娇脸上那重重的巴掌印,他的火气又无法压下去,他可以被打,但不能让别人打他的女人,一个大男人,要是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还算男人吗?
康远非直视着琪琪,阴沉狠戾地说,“齐琪,看在你是小非干妈的面子上,你打娇娇这一次,我不计较,不过,我不想再在我的家里看见你,请你马上离开。”
齐琪呵呵笑了起来,“康远非,厉害了啊,能说出这么硬气的话来了,行,还算是个男人,不过,你这份硬气,让我恶心知道吗?为了一个贱货变硬了,说明什么,说明你也是……”
“闭嘴琪琪。”兰馨语大叫一声,然后对康远非说,“不用你送了,你上楼去吧。小非,跟爸爸说再见。”
小非看着康远非牵着戴娇娇的手,眼睛里鼓起浓浓的恨意,“爸爸既然不想和小非在一起,那小非也不盼着和爸爸在一起了,不用说再见了。妈妈,干妈我们走吧。”
小非说完,牵起兰馨语和琪琪的手就要走。
小非的话,拉割着兰馨语的身心,她最怕的就是小非心里竖起恨意和怨怼,这对于小非健康的成长太不利了,大人的错误却要孩子来买单,不,她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小非的身上。
兰馨语低下头来,看着小非轻柔一笑,“宝贝,如果今晚上爸爸陪着宝贝睡在一起,还给宝贝讲故事,那宝贝还生爸爸的气吗?”
小非疑惑地看了兰馨语一眼,又去看康远非,见他松开那个女人的手,眼睛看着他,那个样子好像是很想他说不生气,小非就低声说了一句,“爸爸已经不要我们了。”
康远非眼睛马上湿了,他是要呵护戴娇娇,但不表示不要自己的儿子,刚才小非说出那样的话,同样也拉割着他的身心。现在兰馨语给了他台阶下,他怎么能不抓住。
“宝贝,是爸爸错了,只要你不生爸爸的气,原谅爸爸,爸爸一定听你的话,陪着你,给你讲故事,你相信爸爸。”
小非再聪慧,也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见康远非这样说了,又哇地一声哭叫着爸爸,举着那只烫伤的胳膊,扑进了康远非怀里,另一只手搂住康远非的脖子。
兰馨语欣慰地含泪而笑。
琪琪见这样,衰败地哀叹了一声,但知道这是兰馨语为了小非,也就不说什么了,扭转眼睛看着兰馨语,眼睛问着:娘子,你想干什么?别是告诉我,想和这个贱人争夫战?
兰馨语没有回答她,说了另外一句,“琪琪,跟阿姨道歉。”
冷静下来后,琪琪也知道,不该当着韩素荣和小非的面儿打康远非,也就顺着兰馨语的话下了坡,面对韩素荣,“对不起阿姨,看见小非这个样子我心疼,火就串了上来,一下子没撸住……”
韩素荣是很气琪琪,但看见戴娇娇在康远非面前那个狐狸精的做法,康远非为了那个狐狸精,差点连孙子也失去了,那把火就又冲起来,“也是他该打。”
说完,又对着兰馨语高兴地说,“馨语啊,你放心,今晚上我会好好照顾小非,还有以后也一样,再也不会发生意外了。”
兰馨语笑着说,“今晚上我也不走了,和远非一起给小非讲故事,陪他一起睡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