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他手里的电话响了,张二蛋赶紧按下了接通键,那头传来了一个孩子不太成熟的声音。
“二蛋叔,我得手了。”
张二蛋一耳朵就听出是秋生。微微笑了笑,说:“秋生,好样的,不愧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好本事!你把资料给我传过来吧。”
那头的秋生声音很低沉,说:“二蛋叔,我有个问题。”
张二蛋问:“什么问题?”
秋生说:“凭我的本事,这次行动不应该被人发现,可有人却通知了警察,我的身份暴漏了。我想知道,打电话报警的人是不是你?”
张二蛋一听,身体就颤抖了一下,赶紧解释:“秋生,我把你当亲生儿子看待,怎么会出卖你的呢,好孩子,你回来吧。”
秋生说:“二蛋叔,你别掩饰,我知道是你报警的,你想利用我,来对付我爹。资料我不会交给你的。如果我被抓到,不好意思,我第一时间就把你招供出来,咱俩谁也跑不掉!”
张二蛋打了个冷战,想不到秋生这小子不简单,竟然闻出了这里面不对劲。
张二蛋说:“秋生,我对天发誓,这件事跟我无关,我让你拿那些资料,是为了共同发财,那东西可以卖不少的钱,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秋生说:“很简单,你根本不在乎这些资料能卖多少钱,你是为了要挟我爹,治好你的断腿。这些东西我会交还给柱子叔叔,而且从今以后,咱们的情谊一刀两断。还有,你打下的江山,我要一点点夺回来,我要彻底将你击败!!”
张二蛋吓了一跳,赶紧说:“秋生,你听叔解释,这不是我的本意,叔这些年不容易啊,逼不得已才这么做的,你原谅二蛋叔一次好不好……?”
“啪嗒”一声,那头的电话已经挂上了。
张二蛋立刻傻眼,手里的电话掉在了地上。
秋生不是傻逼,当他从宏达大厦上跳下来,被警方包围的瞬间,立刻就明白是张二蛋在搞鬼。
报警的电话即便不是张二蛋本人打的,也应该是他的手下打的。
秋生搞不明白,张二蛋为什么要这么做,琢磨了一个礼拜才琢磨过味道来。
张二蛋这样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把自己的父亲勾出来,帮着他治好断腿。并且接上弟弟。
张二蛋想重获雄风。
可惜的是秋生不会春术宝典,要不然张二蛋也不用大费心机了。
秋生觉得很失望,眼泪掉了下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张二蛋。
五年的时间,他跟张二蛋生活在一块,他们之间建立了亦师亦父的感情。
张二蛋对他确实像亲生儿子一样,那种关爱和疼惜,甚至比父亲赵铁柱付出的还多。
但是却没想到他会在他的背后捅刀子。这让秋生无法接受。
瞬间,他把这些年张二蛋对他的养育之恩立刻抛之脑后,转而升起的是无底的仇恨。
狗曰的,当初教我功夫,教会我各种技巧,只不过是把我当成了发财的工具,一直在利用我而已。
秋生感到了深深的屈辱。张二蛋的确一直在利用他。
现在的秋生成为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不但父亲在找他,宏达贸易集团在找他,张二蛋在找他,就是警方也在通缉他。
秋生不敢露面,只有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秋生躲在了Z市的郊区,昼伏夜出,不敢以真实面目见人。
还好他不到十八岁,警方哪儿没有他的资料,查起来要费上一翻功夫。
开始的几天,他没有地方住,躲在桥洞子的下面,或者找个水泥管子钻一钻。
五天以后就受不了拉,心理备受压力,他觉得自己不能含冤莫白。
有心去找父亲赵铁柱,把从前的经历一股脑地倾倒出来,可是又不敢。
爹的脾气那么急,万一气出个好歹来咋办?
有心返回青石山去,可是五百多里的路怎么走?公交车都不敢坐。
最后一咬牙,还是先租间房子,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说。
于是秋生趁着夜色,走向了大街,来回的寻找招聘招租的房子。
果然,一座房子引起了他的注意,就是Z市郊区的一座民房,价格相当便宜。
当然,他图的不是价格,他身上的钱很多,完全可以住酒店,酒店不是有监控嘛,害怕警察抓。
秋生撕下了广告,赶到郊区那座民房的时候,天色刚刚亮。于是就坐在门口等着人家开门。
太阳升起来老高,街门才吱呀一声打开。是个中年的妇女,非常的干净,也非常的瘦弱。青年短发,一双大眼,皮肤很白,一眼就看的出,这女人年轻的时候是何等的漂亮。
秋生赶紧站了起来,说:“大婶,您是不是叫何小娟?”
妇女一愣,上下打量了秋生几眼噗嗤笑了,梁上显出一对酒窝,说:“对呀,孩子你有什么事?”
秋生说:“喔,我是乡下来的,在这里的学校上学,您知道的,学校的宿舍不够住,所以想找个地方租住。我看到了您贴的广告。”
女人说:“好啊,那你进来吧。”
秋生跟着女人走进了院子。院子很大,房子很一般,一个北屋,一个东屋。
院子里有一颗梧桐树,两个人都抱不过来,不知道多少年月了。
女人进了屋子,秋生也跟着进了屋子。
屋子里的家具不是很好,但是却很干净,看的出屋子的女主人有洁癖。
就在屋子里的土炕上,竟然还躺着一个人,是个姑娘。
秋生看不清姑娘的样子,只是隐隐约约看到那姑娘的头发很长,脸色清瘦,跟自己年龄差不多,十六七岁的样子。
人家女孩子还没有起床,秋生的脸蛋腾地红了。
秋生赶紧转身出了屋子,说:“婶儿,咱们就在这里谈吧,我不进去了。”
妇女噗嗤笑了,说:“呀,你还知道害羞呢,没事,没事,我闺女病了,很长时间起不来,她不能下炕的,别介意。”
秋生说:“那也不行,婶儿,你说吧,我住这儿,您要收多少钱?”
妇女说:“这房子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孩子,我跟你一样,也是从乡下来的。租别人的房子。
这户人家是做生意的,几年都不在家,就租给了我,我看东屋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租出去,挣点钱贴补家用。
钱呢,你看着给,多少都行,如果你可以帮着我照顾我女儿,不收钱也行。”
秋生一笑说:“那怎么可以,看阿姨也不像个有钱人,钱我照给,如果方便的话,我会帮你照顾姐姐的。”
虽然只是瞟了一眼,秋生还是看出床上的女孩子比自己大。
那女人又是一笑,说:“看的出你是个好孩子,好吧,就租给你了,今天就可以住进来。”
秋生感激地说:“谢谢婶儿,谢谢婶儿。我这儿有五百块,算是这个月的房租,您别嫌少。”
秋生说着,从怀里掏出五百块,递在了中年妇女的手里。
女人说:“用不了那么多,用不了那么多。”
秋生说:“拿着吧,我看的出您日子紧,我爹有钱,不在乎这个。”
“这……那就不好意思了。”女人不好意思接住了钱,说:“那好,我上班去了,你自己可以收拾一下。”
“好的,再见!!”
妇女一转身,上班走了,家里只留下了秋生还有床上躺的那个女孩子。
妇女是很放心的,别管怎么说,秋生总算是个孩子,估计也坏不到哪儿去。
再说秋生是乡下来的,脸面上透过山村男人的那种淳朴,看到女孩子就脸红,所以妇女很放心地走了。
秋生开始收拾屋子,东屋是留给他的,是个仓库,里面杂七杂八什么都有。
秋生简单收拾了一下,打了地铺,没有被子,褥子和枕头,这些东西只能晚上去买。
收拾好了这一切,忽然,秋生听到一声惨叫:“啊——————”
他立刻打了个冷战,那惨叫声是从北屋传来的,应该是炕上那女孩子发出的惨叫声。
秋生害怕女孩子出危险,一个箭步飞奔了进去,扑向了土炕。
只见炕上的女孩子非常的痛苦,面目扭曲,两条细眉紧缩成一团。
那女孩子非常的清秀,眼睛很大,只是瘦的皮包骨头。
她的两条手臂果露在外面,身上盖了一条毛毯,那手臂细的好像火柴棍。
秋生一眼就看出这女孩子身患重病,随时性命不保。
秋生说:“姐姐,你咋了?那不舒服?”
那女孩子看了看秋生,眼睛里透过一种求助的欲望,说:“疼,疼啊,好难受,你……你杀了我吧。”
“啊?你……有病?”秋生问。
女孩子说:“是,俺的病很重,俺快要死了,疼,疼啊?”
“那你哪儿难受?”
女孩子说:“全身……都难受。”
秋生是小中医,这种事情是不能不理的,因为治病救人是一个医生的职责。
“姐,你别怕,别怕,我是医生,我们家三代都是中药,我能帮你看看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