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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雨川一行收拾行装继续前进,距离上次的刺杀已经过去了数日。在巫师顷岩的加入下,安丽尔觉得自己肩膀上的任务又加剧不少,也不知维尔德亚少爷和这个圆眼镜绿袍的小白脸巫师做了什么交易,似乎这类年轻人有着相同的爱好,但安丽尔绝对不会相信任何敌人。
不过话说回来,安丽尔身边的半精灵正骑在马上叽叽喳喳在和这个女战士说话。“你们会骑马啊……”安丽尔很纳闷。
“呐呐,雷蒙桑当时一脸——不快点上马车就丢下你们的样子,完全不给人解释的机会呐……”半精灵夏说道。
“还真是他的风格呢。”对于马革裹尸的同伴在简单的葬礼后便葬在了那座山里,除了那把将军送给雷蒙的长剑外再也没有任何私人遗物。会忘记吧,那个男人。至少他们几个埋在一起也不会寂寞。
安丽尔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几乎忘记了雷蒙的样子,以前种种的回忆也变得模糊不清,只记得小时候的那个小胖子,一起掏鸟窝却历历在目。而那人终究会被忘记吧,人只有学会忘记才能够前进。就像往常一样将一个个曾经真实存在的战友、那些虚幻的回忆忘掉。安丽尔对夏笑了笑,驱马带路。
松锋城到哈尔冈帝都的路程已经走了近一半。蛮荒的山野已经少之又少。雨川一行所经之处大多繁华,再过十几日的路程便可穿过狭门关进入帝都的直辖范围。
“到哪里了?”夜歌仿佛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起来,她靠着马车的窗户,因为失血过多所以导致皮肤一色惨白,曾经锋利的目光如今无神的望着窗外。
“少爷,我们该到休伯伦镇了,你看边上这些平民多是去参加秋收节的。话说回来达罗安家族在这里有产业,我们可以拜见下……”卡西姆骑马隔着窗户为雨川和夜歌介绍着。上次伏击活下来的只剩下安丽尔、阿玛多、卡西姆、卡兰和文斯五个士兵,还有一个巫师俘虏,四个半精灵侍女,维尔德亚少爷和夜歌。
“是顷岩啦,不要老是巫师巫师的叫我,我有自己的名字。”顷岩很不客气的接过卡兰上士递过来的水袋喝了起来。
进入城镇,众人迫切的需要找一个落脚点休息补给一下,顺带整装后去拜见一下哈撒维家族的老朋友达罗安家族,虽说达罗安的庄园也会提供相应的帮助,但雨川说绝对不能灰头土脸的前去拜访,于是安丽尔只好找了一家提供餐饮的旅店。
在卡西姆和店主亲自把马车牵绕到后院时,其他人推门进入旅馆一层的酒吧。门铃的叮铛声淹没在人们的欢声笑语中。
“敬我们的国王!”男人女人们高举着酒杯欢笑着“最伟大的商人!”桌子上的带头者仰头将一大杯麦酒灌了进去,打着响嗝引得身边同伴欢声大笑“我们敬你的,男爵!”
安丽尔在这拥挤的狂欢中艰难的为后队挤出一条路来,顺带撂倒那伸过来的咸猪手。吃瘪的醉汉索性倒在地上装死,全然不顾酒友大声嘲笑着泼他一脸美酒,伸出舌头舔了舔。
“喂喂,那边的朋友!”酒桌上大喊着敬国王一杯的男人朝安丽尔(雨川被挡在背后)喊着“来的都是客,今天我请,吃什么都算我头上!”他的慷慨引起周遭狂欢人群的狂热,他们大喊着“男爵、男爵、男爵!!!”
安丽尔艰难的挤到吧台前,期间没少被醉汉揩油。“老板娘十二个人的份,太挤了请送上楼上我们的房间,”她亮了亮老板那里拿到的门牌转身扭倒那个摸她屁股的色狼。“话说他们在庆祝什么?”安丽尔向抛过目光的男爵低头致谢,向老板娘示意了一下正在上楼的其他伙伴,并问道。
“那个二狗男爵啊……”老板娘答道。
“噗~!”安丽尔刚入口的酒水被喷了出来。二狗男爵……一般男爵虽然是比较低的爵位,但起码也是个贵族。从古至今贵族们为了彰显与平民不同都是用那饶舌的精灵语起名,只有平民才会用人族自己的语言来起名字。比如在大街上遇到两个人一个叫哈撒维一个叫二狗,人们立马能分辨出他们的身世。
所以“二狗男爵……”安丽尔感到不可思议,多么不搭调的组合。
“是啊是啊,二狗男爵。”老板娘肯定道“去年国王修路,二狗带着同乡包了一段路程。今年大路一直延伸到南方公国引来一大批商人购买粮食。二狗又全方位在各乡镇间采购,运输。这两年怕是赚了不少,就找国王买了个爵位。”
二人正说话间,一个胳膊不客气地搭在安丽尔肩上,酒杯被端在安丽尔脸前“嘿,军爷一起喝一杯吧!这是为了国王……嗝!”又一个不怕死的酒鬼。
安丽尔强忍着怒气摇了摇头“如果是为了国王请你去参军。”她示意了一下柜台上贴着的征兵令。酒鬼却大吐了一口口水“呸!那两个骚钱还不够爷逛窑子的,也配让我替他卖命。”说着他的手慢慢从安丽尔肩头滑下脊背,肆无忌惮的向着那无尽的丰满前进“你陪我一下钱也不是问题,比你当兵挣得多……”
话未说完,安丽尔的破甲匕首刺入了酒鬼的鼻孔毫不留情的切开了半个鼻子“哈尔冈七世的《国王新法》里上尉以上军衔的帝国骑士可以自行判断暴民袭击并加以镇压,先斩后奏!”安丽尔冷眼看着眼前的暴发户,那人哆嗦着双腿愣是被眼前这个女人的杀意吓得湿了裤子,惹得其他酒鬼大笑。
“嘿,朋友今天是个好日子,能否给兄弟个面子!”二狗男爵注意到了柜台前的骚乱,正是他身为贵族挺身而出的时候。他挡在安丽尔和那酒鬼中间意图把二人分开。
“怎么狗主人来鸣不平了?”安丽尔收回匕首扔起接住刀刃,向上的刀柄上明晃晃的草原狼在男爵眼前奔跑“贵族不代表刀枪不入男爵先森~”
“是是,军爷教训的是。”眼前的男爵突然身形就矮了一大截,手里想要拿出来秀的委任令羊皮纸也被当做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刚才这短命鬼的脏血没溅您衣服上吧。小的名下有家裁缝店,给您和您家大人送两件秋装么?”
“去吧~”安丽尔依在吧台上摊了摊手,二狗男爵立马拉起那短命鬼就走,其间不知说些什么一掌打在小弟的后脑勺上,出门前被门槛绊了一跤甚是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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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众人洗洗涮涮休息到下午。日头偏西,街道上荫凉了不少。安丽尔副队长来到雨川的门前,敲了敲门说道“维尔德亚少爷,是否准备起行前往达罗安庄园拜访?”
门内传来应答的声音,雨川开了门,身穿一身平民便衣,棕色的粗亚麻布上并没有什么技术性的装饰和裁剪,单调的长衫衣料,织得高领,肩背处还有一个过于宽大的帽兜。
“少爷您怎么能屈尊穿这种平民服装!”安丽尔显得很是挑剔,虽然之前雨川只有一件残破的盔甲内衬,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那布料的华美“是谁买的,卡西姆还是阿多玛……”
“不不,是我自己挑的。”雨川连忙解释道,他可不想惹这个一言不合就拔刀的大兵,于是补充道“他俩买的太过于繁琐了穿起来很不方便。”
“那您也不能这样,万一达罗安大人在庄园会责怪属下照顾不周……”安丽尔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不至于吧……”雨川很没有底气的说道,他才发现安丽尔和雷蒙一样顽固,这种熟悉的对话不禁让二人一愣,同时想起那个死去的伙伴。
“那是您的亲舅舅,你还是换件好衣服去吧。”安丽尔转换语气发起好言相劝技能。
“走路都费劲的……”雨川抻起裤腿,展示红肿的膝盖。
“少爷您想,做舅舅的如果看见您一身破衣会怎样?”安丽尔发动技能苦口婆心。
“呃……想不出来。”所以说舅舅的如果看见外甥一身破衣到底会怎样?雨川又不认识这个达罗安舅舅怎么会知道。不过雨川已经不打算在和安丽尔在这问题上纠缠,便说道“夜歌呢?”
“精灵女士说不舒服。”安丽尔答道,她挺直了腰板一副公腔,言外之意我才是您的护卫。雨川摇了摇头迈步出门,安丽尔很识趣的让开道路,若是雷蒙肯定会不把衣着给雨川处理好决不罢休。
雨川来到夜歌的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夜歌姐,我进来了……”推门进去里面却没有夜歌。安丽尔已经召集了所有人准备出发,众人集中在楼道等待着维尔德亚少爷。
“你们没看见夜歌么?”雨川问道。有时候……这已经成了下意识的依赖,依赖着那个半精灵刺客。雨川摇摇头却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
“不知道呢”
“没看见”
“刚才还说不舒服来着吧”
“不然我留在这里等她?不舒服的话总得有人照顾下。”秋笑眯眯的征求着雨川的意见。
安丽尔在后面摇摇头,向雨川暗地里表示坚决否定。
“你一个人在这里多有不便。”雨川听说就连安丽尔这样的女战士都被楼下酒吧的酒鬼骚扰了,秋这样的小女生可能……嘛话说秋是半精灵可能也近百岁了吧。用不着我这十几岁的来担心。“总之,到哪里去找不见了的暗杀者呢,也许对方就是故意的不出现。”
于是一行人丢下不知所踪的夜歌,前往拜访达罗安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