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了每日必看的秀恩爱之后,小黄机忍不住感慨:“你们真是太肉麻啦。”
“这哪里肉麻了。”杨绵绵自觉已经走出了从前那段黏糊糊的感情进程,如今早有了巨大的进步!
要知道她从沙漠里回来的那一段日子,两个人就是连体人,基本上没有分开过,哪怕是分开,荆楚也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好像只要一眨眼,就会害怕对方消失一样。那样忐忑的心情如果没有亲身经历过,是永远无法感受的。
相比之下,现在简直已经进入老夫老妻的模式了呢。
“老夫老妻……”小黄机深感槽多无口,还是放弃这个话题吧,太艰难了,热恋里的情侣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肉麻,它明智地转移了话题,“我们还是来说说这个案子吧,你觉得有线索了吗?”
杨绵绵遗憾地说:“线索还是太少了,你们觉得,凶手还会在这家酒店里吗?”
“我觉得很有可能。”杨小羊沉寂了半天之后终于冒头了,“老实说,我们都没尝出来水有怪味对不对?”
杨绵绵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别说这个,我犯恶心。”
“恶心又不是怀孕,”杨小羊不以为意,“其实我刚刚留心听过了,那个女人说有怪味纯粹是因为她那边的水管锈了,和水箱没什么关系,不过是巧合而已。”
“如果是这样……你的意思是尸体才刚刚被抛尸水箱?”杨绵绵一个激灵,“我们去找水箱问问看。”
“上面都被警察给封住了,我们可以让水管去问问。”
水管表示非常乐意接受这项至关重要的委托,并且在一分钟之内就传来了回音:“水箱说是昨天晚上有个人过来把尸体抛进去的。”
那也就意味着,凶手是因为某种原因才决定抛尸的。
“难不成是因为我吗?”杨绵绵作为事故体质的重度患者,已经深深怀疑自己的人生了。
“求别自恋_(:з」∠)_”
无论如何,至少确定了凶手的确极有可能还在酒店里,这让杨绵绵兴奋极了,恨不得立刻掘地三尺把人挖出来。
她搓了搓手,迫不及待地跑回房间,然后大声宣布:“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啊,我是说你们!就是你们,电视机你别八卦了,还有你,别听隔壁的墙角了,我就是在和你们说话!”
“干嘛呢?”
“你要说什么?”
“今天太阳真好我想睡觉!”
“哇塞,隔壁的那个美女身材好辣噢!”
“我和你说我和你说啊,走廊最那边的房间里是3P噢!”
杨绵绵:“……”心好累。
突然好怀念在南城一呼百应的时候,那会儿她只要说一声“大家来帮个忙”就有的是小伙伴呼朋唤友来帮忙,找遍南城都不在话下。
现在想请一个酒店的帮忙都那么难,这待遇简直是一边天上一边地下。
折腾了十几分钟,还是没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杨绵绵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怏怏不乐:“好吧,愿意听我说的就听一下,这个酒店里应该躲了一个杀人犯,就是杀了水箱里面那个女孩的,你们要是有线索,或者朋友有线索,就和我说一声,什么时候都行,谢谢大家了……”
没人理她。
果然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请大家帮忙都比在国内难得多的多,又或者说,国内的小伙伴有样学样,比较爱看热闹?
“它们是靠不住了,我们还是靠自己吧,我去找找鲍勃。”杨绵绵就丧气了一会儿,很快打起精神来,作为一个有点名气的编剧,鲍勃为了取材而查找资料总比她说要去找凶手靠谱多了。
更不必说,她这个外国人的身份不管做什么事都很不方便,至少她不是一次两次碰壁了,好一点儿的就是装听不懂的样子,更有激烈的人会直接指着她骂。
相比之下,鲍勃真的是太和蔼可亲了。
听闻了她的来意,鲍勃也很感兴趣,他先做了一个抱歉的表情:“虽然我对你朋友的事感到非常遗憾,但是的确她为我带来了不一样的灵感。”
“我可以理解,我在国内拍戏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人。”鲍勃那样的算啥,她变态都不知道见过几个了。
而且对于旁人而言,胡岚的死不过只是谈资罢了,人人都只关心自己的事,就好比酒店里的人压根不关心胡岚是怎么死的,只关心他们是不是喝了泡了尸体的水。
世态炎凉,本就如此。
鲍勃愿意帮忙,杨绵绵已经觉得非常高兴了。
不仅如此,鲍勃和酒店经理居然还是高中同学,就是在一次聊天之中,鲍勃萌发了写黑色大丽花剧本的事情。
“我想写一个黑色大丽花重现的故事,讲的就是伊丽莎白死了七十多年以后,有个女孩子找到了真相。”鲍勃一开始只是有一个朦胧的概念,但提笔写了开头以后却迟迟找不到灵感,所以才想着搬到酒店里来住,看看能不能听到一些有趣的事。
而胡岚的死却好像冥冥之中在给他指引一条道路,鲍勃想到这里,不禁产生了一种极为荒谬的想法,难道上帝在暗示他帮助这个可怜的女孩子找到凶手?又或者,黑色大丽花死亡的秘密也能借这个机会被揭开?
如果杨绵绵知道,她肯定会吐槽,这年头编剧的脑洞也太大了。但等到事情结束再想一想,这哪里是脑洞啊,这分明是野兽般的第六感啊。
两个人闲聊的功夫,已经到了经理办公室,他正焦头烂额地接着电话,压根没看见他们,等他挂了电话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鲍勃才耸耸肩笑:“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啊亚瑟。”
“唉,别提了。”亚瑟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现在报社的记者一窝蜂地过来,问是不是黑色大丽花的凶手出现了,这怎么可能!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
鲍勃一摊手:“我觉得他们一直把这件事当做是个灵异事件。”他也不多废话,直奔来意,“亚瑟,我现在有了灵感,就看你愿不愿意帮我忙了。”
亚瑟苦笑:“有什么不行的,不过我有的资料都已经给你了,恐怕没什么可以帮你的了。”
鲍勃看了杨绵绵一眼,她也没客气,问:“经理,我想请你帮个忙,能不能让我看一眼昨天酒店的入住人员名单?”
这事也不为难,亚瑟稍稍犹豫一下就答应了下来,但嘱咐他们绝对不能透露出去,杨绵绵一口答应,顺便再要了酒店工作人员的名单,打算翻翻看能不能找出线索。
鲍勃和她一起在资料里翻找,并时不时发出感慨:“居然有人在酒店里已经住了十年了,真是太令人惊讶了,我之前听说有人在这里住到病死,还以为是假的。”
“什么病死?”杨绵绵随口问。
鲍勃说:“酒店里有个老员工,在这里待了三十多年了,他说大概也就是三十年前吧,他刚刚到这里来工作,有一天房客投诉一间房里有怪味,他敲了半天门没人应,拿了钥匙开门进去一看,里面尸体都腐烂了,爬满了虫子,白骨都露出来了。”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这就是电影《血色双姝》的第一幕,原电影名的直译应该是“染上血色的两朵花”,除了黑色大丽花伊丽莎白之外,鲍勃以胡岚为原型拟定的角色名字叫做“Lily”。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彼时,杨绵绵却的确在这里找到了兴趣,追问:“然后呢?”
“酒店的工作人员收敛了尸体,但始终不知道死者是谁,他也没有留下任何具有辨识度的物品,因为那间房在走廊尽头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后来酒店就把它腾空作为杂物间,一直没有再投入使用。”
“哪件房?”
“14-44。”
“这真不是一个吉利的数字。”
鲍勃笑了:“是你们东方人的禁忌吗?”
“是的。”杨绵绵已经看完了所有的名单,并不能从哪些鬼画符一样的英文单词里找出任何线索,她有点失望。
没想到此时,房间的门突然说了话:“14-44房的住客是个很奇怪的人,我只听以前的前辈说起过,可我们都太新了,我们到的时候,那边早就不住人了,不过我听说之前有个奇怪的东方人曾经在那里停留过一段时间,大家还说他在里面挖出了什么宝贝呢。”
杨绵绵一惊,立刻坐直了身体,也顾不得和鲍勃解释:“既然那么有趣,我就去那里看看,放松一下眼睛。”
鲍勃也丢开了手头上的资料:“那你去吧,我正好有了一点灵感,如果你还需要任何的帮助,欢迎你来找我。”
“谢谢您。”对于陌生人这样无私的帮助,杨绵绵还是十分感激的。
14-44早就已经不存在了,门牌号到1443就结束了,走廊的最底端是一间蒙尘的杂物间,里面乱七八糟地堆放着什么桌椅指示牌废弃的床单等等。
“我觉得我是在有求必应室里找一个王冠。”面对着灰都积了几层的杂物室,杨绵绵深深感觉到了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