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高峰,不用多说,就是人多。何夏要坐的是江城其中一条跨江地铁线,由于是今年才开通的,何夏家这头虽说也靠近江边但是经济发展一直比不上江那边,所以人还不是很多,位置当然是不用想的,一过到江那头人就开始涌进来。
何夏挪步到地铁中间,方便往车上挤的人群可以顺利上车。地铁中间是没有竖着的扶手的,横着的扶手又太高,矮子何夏是够不着的,幸好在警校读书的时候正步站得多,步子还算稳,不然地铁这一停一发一般人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站稳。
林翊提着公文包,站在与何夏相邻的一节车厢,他的装扮跟周遭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昂贵的西装熨得一丝不苟,皮鞋亮得可以照出人脸,左手上的表和公文包感觉也不便宜。他就这样笔直地站在地铁里,鹤立鸡群。
到站了,何夏快速的挤下车,在人快下得差不多的时候,林翊才不慌不忙的下了车。何夏一下就瞄到了林翊,这样醒目的他,即便是在人群中也不会被淹没的吧,但何夏不一样,她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丢在人群中一准就能被淹没。
“你怎么会在这儿?”何夏走到林翊身边,很好奇的问。
“跟你一样。”林翊如实回答。正式执业这两年多他是赚了一些钱,但也花了不少钱,买房子装修房子,购置行头,都要钱,他不像那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他的一切都需要靠自己的奋斗。
“跟我一样?”其实何夏很讨厌律师的这些毛病,话不好好说,总要让人拐个弯才能理解。“你的车呢?”
“那是严主任的。”那辆奥迪是严呈的,给林翊和秦向宇办案的时候用的,其他时候他们俩都很自觉的不会用那辆车。
“哦。”何夏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立马自觉的闭嘴。
在步行去上班的这段路上,何夏都很安静地跟在林翊身后,两人一句对话都没有。
“何夏!唉唉,过来。”秦向宇阴阳怪气的,朝何夏勾勾手指。
“干嘛?!”何夏有些尴尬,更多的是不情愿。
“你怎么这么早?晚上干嘛去了?衣服都没换?嘿嘿嘿。”何夏先发制人。
“你色盲啊?哪里没换?昨天是白色的,今天这个是灰色的。”秦向宇本就心虚,昨天他去干嘛了他可是心里清楚的很。
“我色盲,你色狼!哈哈。”成功扳回一城。何夏得意地笑着,很满意地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把这个案卷看一下,写份辩护词。”林翊递给何夏一叠材料,林翊一只手拿着感觉有些吃力。
何夏双手接过,是有些重,“什么时候要?”
“下周三开庭,这周五之前给我。”
“好的。”何夏欣然接受。这算是她来律所之后接触到的工作中最像律师干的活了,平时都是跑腿送材料,当事人来了倒倒水随便跟着听听学习学习。
交代完何夏的事情,林翊就将一推材料放到自己包里,貌似是要出差。
这个案子的被告人张艳红涉嫌非法经营罪,起诉书上指控她非法经营烟草,张艳红系个体烟草零售户,持有烟草专卖零售许可证,据张艳红交待:2015年4月23日,张艳红从A区无证户“强哥”(暂未查到此人相关信息)手中购进黄鹤楼、中华等品牌卷烟3000余条(均为真品),价值10万余元,储存在其名下位于锦绣家园的房产中伺机销售。2015年5月被当地烟草公司依法查扣,并移交公安机关立案查处。
何夏认真的查看案卷中的讯问笔录、证据材料以及被告人张艳红的有无前科的查询报告等,并将相关要点一一记录,将全部案卷看完已是中午12点多了。何夏撑撑懒腰,活动活动脖子,起身喊秦向宇一起吃饭。
“走走,吃饭去!”何夏催促还在磨叽的秦向宇。
“等一下,我把这句话写完。”
“你在写什么?”何夏好奇的问。
“法律意见书。”秦向宇仍旧是头也不抬的继续。
“你等一下,待会说。”
何夏很识趣的“哦”了一声。百无聊赖的何夏到处张望,看到斜对面的蒋志国在玩手机。蒋志国,男,28岁,长相中等偏上,有大多数律师的通病--大肚子,未婚有女友,另一个“严主任”的徒弟,跟何夏他们不是一个团队,平时有交流但毕竟不是一个利益共同体而且还是个男的,所以也没有那么熟悉。听说他们团队又要来一个人,据说是个女的,何夏很是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人总是有攀比心的,更何况那个“严主任”还是刷了她选的那个她,何夏不想知道那位的庐山真面目绝对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