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走?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很难让你接受。越是说得多,越是错的多。但我还是希望,看在这些日子我为你做了那么多的份儿上,你能再好好回过来好好想一想。”
“想什么?”我忽然推开他站起来,“你告诉我想什么?你骗得我还不够吗?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给我出去!”
“周……”
“出去!”我对着宠承戈,使出了全声的力气吼了一句。吼得我的眼泪都控制不住地掉下来了,“出去!”
“周沫……”
“你出去!”我阻止不了自己的眼泪,觉得下一刻自己就要崩溃了,指着房间的那扇门,坚持让宠承戈走。
也许是从来没见我这样过,宠承戈抬起手,让我冷静一下。他可以出去。
我别开脸,不再看他。
宠承戈深兴地看了我一眼,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转身缓缓地走了出去。他的步伐很沉重,但终究还是出去了。
我闭上眼睛,感觉刚才撑着的强悍一下子就崩溃了,直接两腿发软,坐在了地上。
我觉得整个世界如同崩塌了一般,没想要哭可那眼泪却是开了洪水一样,止都止不住。
反正房间里也没有人,也不会有人管我,我自己捂着脸,放声大哭起来。
我离开家的时候,从没有想过会遇上这么多事。那时候只希望自己能够保住命,保住我爷爷和叔叔的命。还抱着对宠承戈的幻想,有一丝向往。自从他在小树林救了我,我就认定他一定是个对我专情的男人……
但是没有想到……
越想越觉得伤心,我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哭得胸口那里像是有一团棉花堵住,连呼吸都显得有一此不顺畅。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我终于停下嚎啕大哭。坐在地上发呆,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
虽然没有头绪,但我还是有直觉的。我把宠承戈和杨一两个人曾经说过的话,给我的线索,以及我自想起来的一些记忆,全部都过了一遍。觉得还不够清楚,又起身,从包里找到自己随身携带的黑色笔记本,准备用笔来划一下思路。
第一条,爷爷的死;所有事情的开端,就是从爷爷的死开始的。自从他死了以后,宠承戈才找上了我。爷爷应该是因为不想让我再卷入不该卷入的事情当中,所以才为此丢了自己的性命。杨一也跟我说过,爷爷曾经和阴间有定过什么契约,在我20岁之前,不能让阴间的东西找上我。所以我才过了20年的平安无风波的阳间生活。
第二条,六鬼的出现。六鬼从我的学长季以龙开始,都是从地狱十八层里面出来的,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跟我多多少少会扯上一点关系。关系人最大的就是学长,他跟我认识已经两年,在我20岁的时候,记忆才觉醒。而其他人,虽然跟我认识的时间都不长,但却会以各种身份各种形势,出现在我的身边。如果按照杨一和宠承戈当初的说法,六鬼会对付我,这说法肯定是行不通的。因为在这么长的时间以来,六鬼已经有太多机会要对付我,却没有下手。所以,他们跟我,是有关系的。
第三条,我的记忆。我的记忆从第二个鬼掏空开始,在林轩的那栋别墅里我第一次见到以前的小沫。她的形象,以及在她身上发生过的一些事情,都以画面和电影的形式在我的眼前展示过。那些画面是不会说谎的。但是,自从第三个鬼,鬼影出现以后,我的记忆就很少出现了。换一句话说,我几乎没有回忆过以前的事情。为什么呢?如果,要找出在遇到鬼影的时候有什么不同,那只有——宏承戈以风尘的形象出现了。从风尘出现以后,我的记忆再没有被自己想起来过。直到我到张家湘,鬼魔音影响以后,又开始再度想起。
第四条,我和宠承戈和杨一关系。从前我认为杨一是我的初恋,但最后我嫁给了宠承戈以后,跟他才是真正有缘份的夫妻。而跟杨一,是有缘无份的。我以为,宠承戈才是我的爱人,但是今天这一推论也被打破了。我跟宠承戈的关系,上辈子其实并不那么好。或许还有很多相互怨恨的事,而宠承戈并没有跟我讲。
第五条,六鬼当初跟我的关系。六鬼以各种身份存在于我的身边,为什么是我呢?他们遇见我,又为什么没有想尽办法除掉我?理论上讲,我的能量会越来越强,会对它们造成很大的一个障碍。但它们非但没有杀死我,反而用各种方式,明试暗试,让我不相信宠承戈。它们难道只是指前世我和宠承戈的关系?不,绝对不是。这还不足以让他们赌上性命来提醒我,因为代价实在太大了。
第六条,和宠承戈结婚的女鬼是谁?这个问题,这几天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刚才和宠承戈吵架吵得太厉害,所以竟然也忘记了问他。那个女人现在还有没有跟他在一起呢?还活着?
不,她本来就是鬼魂。那么她现在在哪里?也轮回了?
这个问题,怕是只有宠承戈自己才会知道了吧!当然,杨一也可能知道,但他却不一定会告诉我。
那么,我要问谁呢?
我又仔细地回记那一场梦境,想记起那个女子的容貌特征,以及那个梦里的一些细节。
想了半天,终于是在纸上写了三个字:白展翅。
没错,当初我的梦里,就梦到了是他在接亲。亲自去的那一块坟地,把那人女人从坟墓里接出来,接上了轿子,然后,带到那个祭坛去跟宠承戈成亲。
只是,白展翅现在身负重伤,哪里去找他我也不太清楚。况且我也没有那个时间跟精力,所以这件事情就只能先放一放了。耽误之急,还是要弄清楚杨一跟宠承戈的真正目的。
他们对我有所隐瞒那是肯定的,如今比起宠承戈来,我更要相信杨一一点,但也不能够全信。
一边想,一边做笔记,一会儿我就写满了好几页纸。这样,没事的时候一拿出来看一看,就不至于一团糟了。
如果有机会,能够见到魔音,我一点要问它这几问题。
只是,跟宠承戈在一我起,只怕是没有那个机会的。
想通了这一点,我便起身,趁着现在所有人都在睡觉,我打开房门,偷偷溜了出去。
圣诞节过去了一个礼拜,天气十分阴寒。风吹在脸上感觉很刺骨,但我却一点没有感觉到冷。我的体质如今已经发生改变,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在赤临市念书时期的小女孩了。
张家湘和别的城市不同,一入夜,就算是市区,阴气也非常重,让人难以忍受。好在我现在胆子也不算小了,一个人出门,也不至于浑身发颤。
顺着那条马路往前走,就能慢慢地走出市区。却是往外走,就越是觉得阴气重。满鼻子鬼魂的味道。
我虽然不至于太害怕,但也有些紧张了。走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眼前一片人烟稀少,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接着在路边坐下来。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听音乐。
一开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音乐听着听着,竟然还不那么紧张了,放松了一下心情。连刚刚和宠承戈歇斯底里的心情也好一点了。我盯着远方黑色天空的星星,发了好一会儿呆。
听着听着,音乐忽然停了。但我记得我出门的时候手机是充满电的呀,怎么会忽然音乐停了呢?我拿出手机来,杳然看到屏幕是亮的。音乐也还在唱,但耳机里就是没有听到声音。
耳机坏了?
我刚刚打算把耳机拔下来,忽然又听到里面一阵杂音。杂音由轻转重,慢慢地变得有些刺耳。这阵杂音过后,又忽然出现了一个女声。
那声音很小,我努力地竖起耳朵来听,还是没有听清楚。
后来发现,声音不但是小,而且是慢,非常非常慢。
我等了好半天,才拼凑出里面要说的话说是:“你…………找…………我……”
这声音就像是锯子在锯木头,咖泫咖泫的响,像是老化了没有加油的机器,总之听了让人渗得慌。
它是在问我话吗?
我咽了一下口水,回答道:“是,我找你。”
“有……事……”
两个字,足足说了十几秒。它一开口,我就觉得越发的紧张。因为只能是听到声音,又看不见人。人对未知的事物总是充满着恐惧。所以,我紧张地问:“我,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
“…… ……问…………”
这也太TM诡异了,戴个耳机,和未知的东西通话。我深吸了一气,问道:“我跟你认识对不对?”
这一次的问题问完之后,过了很久,大概有2分钟那边的声音都没有回答。就当我以为她已经走了不会在回答我的时候,忽然耳朵里响起一阵杂音,杂音过后,对方的声音要比之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