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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放风筝

上午收到韩雨欣妈妈电话,说韩雨欣生病了,所以下午的课取消了。中午吃完饭,莫伊给陆离发短信:“下午要不要早点来?”

陆离:“没别的课?”

莫伊:“雨欣生病了,你早点来,咱们早点结束然后去放风筝?”

这条短信发出后,莫伊很忐忑地等待回复,陆离倒没让她忐忑太久:“好啊!”

莫伊看着那两个字“好啊”如释重负,期盼了一周的时刻,终于要来了。

莫伊正抱着手机傻乐,陆离的电话就来了:“我出门啦!”

莫伊吃惊道:“这么早啊?”

陆离好笑道:“不是你让我早点去?”

莫伊看了看表,刚十二点半,说道:“你吃饭了吗?”

陆离应该是在等电梯:“吃了,你还没吃?”

莫伊赶紧说道:“吃了吃了!”

那边传来电梯来的声音,陆离:“我进电梯了,等我一会儿!”

莫伊乖乖的答应。

过了一会儿陆离的声音再次传过来:“你现在干嘛呢?”

莫伊左右看看说道:“给你打电话呀,还能干嘛?”

陆离哈哈一笑说道:“好啦,我马上到,拜拜!”

莫伊:“嗯!”

莫伊噌地做起来,先重新梳了梳头发,又拿着唐甜的小镜子照了照,然后拍醒还在睡觉的苏宸,轻声说道:“等一会儿大概三点我和陆离去放风筝,你们不用等我了哈!”边说着,自己都无法抑制地笑。

苏宸早知道她要和陆离去放风筝,所以没太惊讶。大概睡得迷迷糊糊的,看着莫伊,苏宸觉得仿佛在看一场梦,梦里的莫伊满心欢喜地期盼、忘乎所以地欢笑,等到醒来却发现一切终究是一场空,莫名的苏宸觉得有些悲凉。

苏宸突然想到一本书里的一句话:爱情就像是一场龙卷风,强风过境,很可能最终只剩下一片狼藉。

苏宸忍不住用手去触碰装在七彩气泡中的美丽梦境,却在最后缩回了手只是低声呢喃:“莫儿,不要有太多的期冀,以免日后有太多怨恨——”然后又重新沉沉地睡去。

莫伊听到苏宸仿佛在说梦话,看了看表,轻手轻脚地走出办公室。

苏宸却在反反复复做着一个梦,梦中的莫伊肆无忌惮地大笑,苏宸听到的声音却是撕心裂肺的哭泣和呼喊,仿佛在看放错了声音的电影,怪异而滑稽。

苏宸恍恍惚惚地被叫醒,唐甜的声音终于打断了那个奇怪的梦:“宸妈,宸妈,起来了!”

苏宸抬起头就觉得脑袋沉沉的,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才清醒了许多,经过教室看到里面正在上课的莫伊和陆离,苏宸脑子里就回想起梦中的情形,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哭泣和呼喊,一段文字清楚地呈现在脑海中:如果上帝给每个人分配的喜怒哀乐都是同等的,过早的把幸福都挥霍了,透支的不过是日后的快乐,这就是所谓乐极生悲。苏宸甩甩脑袋,又看了一眼莫伊,心想:自己这胡思乱想什么呢,四伊怎么会乐极生悲?

课间的时候,莫伊把苏宸的风筝拿过来给陆离看,陆离皱着眉说道:“你会放吗?”

莫伊想了想说道:“我小学的时候放过,现在不知道还会不会。”

陆离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莫伊问道:“你不会?”

陆离说道:“我——不知道。”

莫伊疑惑道:“这有什么不知道的?会就是会,不会就不会,不知道是个什么鬼?”

陆离说道:“我没放过,所以不知道会不会。”

莫伊上下打量着陆离,摇摇头说道:“你小时候都玩什么?”

陆离边想边说道:“嗯——很多啊,乐高、********、好像还有车呀、船之类的。”

莫伊看着陆离,一边收风筝一边嘟囔:“从小就益智也没见智力有多高,还不如我们的沙包、皮筋儿、鸡毛键儿。”

陆离没听清往前探了探疑惑道:“你说什么?”

莫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公主的童年果真和我们平民不一样!”

陆离笑了笑,不理会莫伊酸溜溜的话。

上完课,莫伊和陆离就出动了,莫伊欢呼雀跃地走在陆离身边。

陆离见了说道:“这么开心?”

莫伊毫不掩饰地给予肯定的答案,狠狠地点了点头,陆离也狠狠地点点头,然后两个人同时开怀大笑。

小广场离得不远,两个人溜溜达达地十几分钟就到了。

陆离俯视着旁边蹦蹦哒哒的莫伊,装模作样地皱着眉抱怨:“你怎么这么矮?”

莫伊立刻不蹦了,斜着眼白楞陆离,压抑着愤怒说道:“朕不矮了,好吗?”

陆离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噢对,在小人国你是高人,失敬失敬!”

莫伊狠狠地刮了陆离一眼,噘着嘴闷头往前走,陆离嘴角挂着得意地笑,不紧不慢地迈着大长腿跟着,嘴里还念叨着:“哎呦,这小短腿倒腾的可真快,也是,长度落后,频率当然要跟上啦,笨鸟先飞嘛!”

(封老师温馨提示:这里用笨鸟先飞这个词语是不正确的哦~)

莫伊听着陆离乱七八糟的调侃,不得不再次抬头狠狠地瞪陆离,想象着自己的目光有如实质,一定让眼前这个“光怪”千疮百孔。

对于莫伊愤怒的眼神,陆离的回报是越来越明媚的笑脸。

莫伊一边努力在脑海中搜索一切能够打击报复陆离的话,一边恶狠狠地拿眼神搜刮身旁的“光怪”。

陆离眨眨眼睛说道:“再瞪也没我眼睛大!”

莫伊再一次哀叹老天爷的不公平,凭什么自己单眼皮肿眼泡,而一个“光怪”双眼皮大眼睛?

莫伊阴阳怪气地拿着腔调说道:“是呀,长腿大眼公主,您说的极是!”

陆离装模作样的叹口气,以莫伊足以听见的小声说道:“人老了,果真和小孩儿一样!”

莫伊被狂轰滥炸地没了脾气,满脸黑线地往前走,嘴里还做了一下最终总结和预测:“矮、丑、老,下面是不是该说笨、傻、穷了?”然后自我牺牲地给出了可行性建议,“你可以说,英语都说不好,果真笨;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果真傻;打的都打不起,果真穷!”最后破罐子破摔地对未来进行了畅想,“以后可能你还能说胖,我会努力给你提供有利的条件,保证让公主殿下满意!”

陆离看莫伊拉耸着脑袋,心想自己是不是太过了,清了清嗓子说道:“长相是普通了点儿,但也不算丑;智商是没我高,但也不算笨;至于钱,虽然的确不多,但至少是自食其力——”不经意间瞥见莫伊有些奇怪的表情,心中顿时明朗,话锋猛地一转,“但的确矮,的确老——”

莫伊正享受着苦肉计带来的胜利果实,冷不丁地,煮熟的鸭子“呼哧呼哧”飞了,冷哼一声说道:“你高,你全家都高!”

陆离得意地说道:“当然!”

莫伊终于败下阵来,看着近在眼前的小广场,把手里的风筝塞给陆离说道:“你高,你来放!”

陆离把风筝拆开说道:“我来就我来!”

莫伊看着陆离专心致志地组装风筝,不自觉地就笑了,小乐开心地挥着小翅膀对自己说:你们真的一起放风筝了!真的!

陆离今天穿了件白色的帽衫,外面搭了一件简单的牛仔褂子,像个孩子一样蹲在地上组装风筝。

陆离把装风筝的袋子递给莫伊,笑得像个孩子,纯净阳光,得意洋洋地把组装好的风筝给莫伊看,兴致勃勃地说道:“你拿着线在这站着,我去那边,然后我一跑,你就放线,风筝就飞起来了!”

莫伊接过线轴在原地站着,陆离就拿着风筝跑到一边,然后大声喊:“一!二!三!放!”莫伊赶紧放线,陆离跑出去好远,松开手,风筝象征性地飞起两三米就落在地上,陆离疑惑地捡起地上的风筝,看看周围放风筝的人,突然眼前一亮,满怀信心地冲莫伊跑来。

莫伊看着陆离手里拿着风筝,风吹着他的短发,满脸笑容地向她跑过来,还没跑到跟前就大声说道:“咱俩得一起跑,我拿着风筝,你拿着线,你慢慢放线!”

莫伊大声答应着:“好!”

不知道是运气不佳,还是真的技术不良,他们一下午也没把风筝放上去。

莫伊静静感受了一下说道:“没风了吧?”

陆离有些受挫说道:“别人的怎么能放起来?”

莫伊左右看了看说道:“他们一开始有风的时候放上去的!”

陆离撅着嘴说道:“找借口!”

莫伊第一次见陆离像个孩子一样,存心想逗逗他,说道:“你不找借口,你放上去呀?”

一个八九岁的小孩拽着风筝飘过,陆离说道:“人家几岁的小孩儿都能放上去,咱俩加起来都八十了——”

莫伊打断道:“怎么就加起来八十了?”

陆离扬眉说道:“我十八,你六十二,八十了呗!”

莫伊怒道:“你才六十二!”

陆离重新把线轴收拾好说道:“我一定要把风筝放上去!”

莫伊把风筝塞给他说道:“那你找一个放的好的帮你放上去吧!我老了,跑不动了!”

陆离笑道:“我丢不起那人!”

莫伊破罐破摔道:“那就放不上去了!”

陆离不信邪地又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最后两个人只能拆了风筝,围着小广场找卖小仓鼠的地方,也许今天真的运气不佳,逛了好几圈也没找到。

莫伊看了看陆离垂在身侧的手,修长白皙却不像女生那样柔弱无骨,有力健壮的手指、厚实的手掌给人很安全的感觉。

一个男孩拉着风筝跑过,莫伊拉着陆离的胳膊往旁边带了带,莫伊很想就这样挽着他的胳膊,两个人慢慢的闲逛,但还是先放开了手,因为怕被拒绝。或许对方根本不在意,但爱的人就是这样,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又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让自己受伤。很多事都是这样,因为害怕受伤,所以选择逃避。

莫伊本以为陆离接到电话,很快就会回家,没想到陆离只是淡淡地说了几句就继续和她闲逛。

看到卖空竹的,陆离心血来潮买了一个,莫伊本以为他不会,谁知却玩的很好。

莫伊:“不会放风筝,居然会这个?”

陆离笑道:“之前我姥姥喜欢玩,陪她练了一段时间。”

莫伊感叹:“果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换来了陆离一个大白眼。

陆离把空竹递给莫伊,莫伊摆摆手说道:“我不会!”

陆离说道:“我教你!”

或许莫伊心里紧张,也或许她本来运动神经就不发达,陆离一次次教,她一次次失败,最后她自己都不耐烦了:“我不学了!”

陆离一脸嫌弃地说道:“果真笨!丢人现眼吧你——”嘴上这么说着,手里还在教着莫伊。

在第N次失败后,陆离说道:“要不我转起来再给你?”

莫伊点点头:“嗯!”

陆离把空竹转起来,递给莫伊:“来!快!接着!”

可是空竹好像和莫伊作对,一到莫伊手上就掉下来,莫伊也觉得纳闷:“怎么一到我手上就不行了?”

陆离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样子看着莫伊说道:“因为你笨呗!”

莫伊心虚地大嚷:“我才不笨!”

陆离又转起空竹,赶紧递给莫伊:“来!接着!”

莫伊撅着嘴:“我不玩了!”

陆离催促:“快!”

莫伊转过身:“不要!”

陆离无奈地笑着说道:“真是~”

莫伊突然有种被人宠着的感觉,很幸福,很贴心。陆离很细心、也很幽默,还会包容自己莫名其妙的怒火,看着身旁人的侧脸,莫伊小心翼翼地问自己:是否我于他并不是无足轻重?

有时爱的人一些不经意的小动作,胜过千万句肉麻的情话。比方说,每次空竹掉了,陆离都会捡起来重新弄好,再递给莫伊;让莫伊走在里侧,自然而然地护着莫伊;不用莫伊开口,就知道接过莫伊手中的纸巾,扔到不远处的垃圾箱;莫伊正要进门,本来落后几步的陆离快走几步打开门却让莫伊先进。或许这些只是陆离习惯性的动作,但莫伊就是莫名地感动。

莫伊和陆离在礼品店里逛着,很多东西稀奇古怪,两个人都搞不清楚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于是东猜西猜,结果问了店员,发现两个人都猜错了!两个人不免感到尴尬,最后陆离笑道:“咱俩还是别丢人了!”莫伊也笑。

两个人逛到儿童乐园,陆离居然指着那种充气的儿童城堡说:“我要玩那个!”

莫伊终于逮到了机会打击报复:“您贵庚?”

陆离捏着嗓子说道:“老奶奶,我还小呢!”

莫伊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陆离赶紧追上去,又指着摇啊摇啊的喜羊羊说道:“我要玩那个!”

莫伊为了避免引火烧身,只能选择简洁地回绝:“不要!”

陆离看到给石膏像涂颜料的,拉着莫伊说道:“玩那个!”

莫伊眼都没抬:“你丢不丢人?你见有大人玩那个吗?“

陆离一指说道:“有!那不就有两个!”

莫伊顺着陆离的手看去,发现是一对情侣,顿时觉得有些尴尬,拉着陆离走开说道:“你不玩,你不玩!”陆离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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