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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不打不相识

韩箫不以为然,见盲老者不再说话,取出十个铜钱作为卦资。

“凤雀东南飞,林密水为泪。”盲老者说完,从桌子下面取出一根红彤彤的拐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怪不得他自称老瘸子,原来是这样。

韩箫盘算老瘸子最后说的两句话,指点凤凰和孔雀落到了东南方向,最后一句是路径或者说某一处的名称。

吃过饭后,韩箫轻飘飘的从窗口飞出。施展飞行术,瞬间百里。

方向没有错,可是到底有多远?

凤凰和孔雀跟随韩箫多年,三人还是有一定的感应力的,所以韩箫飞行的比较低,展开月目观察。

也不知飞行了多少里路,一直到半夜,也没有凤凰和孔雀的一点气息。

一座大山挡路,忽然有人道:“白衣小友,你终于来了。”

韩箫抬头望去,半山腰一根青藤上吊着一个人,正是在客店里遇到的那个老瘸子,此时的他眼睛睁得很大,两道精光,手里的拐杖发出朝霞一样的灿烂光芒。

青藤末端盘了一个圈,老瘸子坐在上面,晃悠悠的,洋洋自得。

韩箫果然没有猜错,假瞎子,修仙高人,但不知是敌是友。

“老丈,你请小可到此,是何居心?”韩箫一点也不恐惧,稳当当的站在松树尖上,同样摇晃不止。

“要你的脑袋。”老瘸子话音刚落,拐杖打出一团红色小球,耀眼之极,而且温度很高。

韩箫没必想原因,既然老瘸子不讲理,就来吧,他冷笑一声,龙神元力随即运行,雪花状的光泽漫天飞舞,把红色小球围在当中,老瘸子叫了一声“好”,身子飞起,平卧拐杖,压向韩箫的头顶。

力量大极了,宛如一座千米高山。

韩箫不慌不忙,取出前日自制的折扇,“刷拉”打开,扇骨射出七色光芒,与拐杖僵持于半空。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好字。”老瘸子的眼力比平常人好上几百倍,不但看清了上面的字,而且看出这把折扇只是普通之物,竹骨、丝绢,却能和他的宝贝红枫圣杖不分上下,可见韩箫的修仙之术高强无比。

“老瘸子,看你不似邪魔外道之人,何必骗我来此,再问你,我要找的女人在何处?”一字比一个字冰冷。

老瘸子并不答话,撤回拐杖,飞上山顶,韩箫岂肯轻易放过,跟踪而去,折扇猛攻,“哗啦”一声巨响,耸入云霄的山尖被削下去数丈。老瘸子修炼二百余年,见多识广,也被骇了一大跳。

“听了老乌龟的话多好,何必和孩子们一般见识,我年长他二百多岁,却也小孩子脾气。”老瘸子想着,拐杖一轮,韩箫躲闪开,但这座大山又被砸的巨石乱飞。

“走了。”老瘸子飞身而起,一道蓝光冲过了密林,消失而去。

韩箫冷哼一声,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展开月目,发现老瘸子在几十里外的瀑布旁边歇息,他一晃身,很快就到了。

“老瘸子,你不说明原因,我不放过。”韩箫斩钉截铁的道。

“那就还比试吧。”

“同意。”韩箫收起折扇,取出玉箫,此物乃箫女所赠,修仙界声名卓著的灵器,老瘸子非一般人可比,要把他打败,不是容易的事。

玉箫横于唇边,摄魂夺魄的箫声,韩箫随箫女长老修炼“灵魂之箫”几个月,得其精髓,此曲既可拘人魂魄,又可作为乐曲随意欣赏,其间的分别在于吹箫者的意念。

“好厉害。”老瘸子金鸡独立之势,拐杖横于膝盖上,十指轻弹“棒、棒”,洪钟一样,以此抵消“魂箫曲”的穿射力。

韩箫有点心烦意乱,因为老瘸子敲拐杖的声音极其怪异,一丝一缕进入耳鼓,又进入灵魂。

“老瘸子真不简单,就是钱元伯、海生伯等六大长老的修仙术不见的在他之上,至于易尚,则在他之下,这老瘸子是谁呢?”韩箫一边想,一边吹箫,一心二用,越来越显得不敌。

韩箫咬紧牙关,两级龙神元力运行最高境界,双脚吸收大地的灵力,迅速补充体力,久久的,二人僵持,谁知“哗啦”,海洋泛滥一样,几丈开外的瀑布扩宽,成了大湖泊,浪花飞溅,残星的光芒之下,划出美丽的弧线。

韩箫和老瘸子同时落入湖中,这一下韩箫得救了,他就像一条白色神龙,推波逐浪,荡着层层七色之光,虽然不再用玉箫,他取出紫烟飞剑,无数个剑花罩住老瘸子。

紫烟飞剑是在洪丹长老指导之下,韩箫亲手炼制的第一件器物,虽比不上金烟剑,但也是不错的魂器。

老瘸子三指一转拐杖顶端,红色的莲花布满湖泊,纷纷交接,织成莲花座,老瘸子跳上去,随着飘来飘去,此时韩箫才发现他的头部有五色光圈,这分明是正义修仙之士才能有的现象,以此判断他的修仙境界超越了灭幻期。

“老瘸子,再不住手,小老儿和你同归于尽。”白发苍苍的瘦老者出现在湖泊边缘。

是易尚,修仙庄的总教习,他后面跟着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是冷不然。

韩箫又惊又喜,化泄了老瘸子力量,踩水而出,一晃身上岸。

“小老儿拜见公子。”易尚不敢轻易透露韩箫的身份。

冷不然虽然和韩箫是少年玩伴,但现在身份不同了,尊卑之分,向韩箫行跪拜大礼。

此时老瘸子也上了岸,抚须大笑:“我辈已老,少年当自强,箫小子,老瘸子佩服的人只有两个,雁仙第一,你第二。”

“为什么我不是第一?”

“起码现在不能,过几年一定会。”老瘸子转向易尚:“老乌龟,你说的不错,你家公子的确非同凡响,现在我信了,大信特信。”

易尚说出真相,韩箫领着凤凰孔雀离开灵脉雪山近半年,舒王后和六大长老放心不下,这才派出三路人马寻找。易尚带着徒弟冷不然,到了上党附近,遇到了平生挚友老瘸子,向他打听白衣装束的韩箫。老瘸子这才想起在王家老店的确看到韩箫,只是那时没想到是易尚的少主,谈来谈去,易尚称赞韩箫如何非凡,老瘸子似有不信,这才装成算命的瞎子,把他带到千泪山。

当易尚说出老瘸子的身份,韩箫哑然失色,恭敬的道:“原来是红枫圣人,小可多有冒犯,请老人家不怪才是。”

红枫圣人的确看重韩箫,修仙术出类拔萃,一点没有骄傲情绪,而且通情达理。

“箫小子何必客套,你我不打不相识,千泪山一夜被毁,北泪瀑布化成湖泊,这等壮观的阵势,天下人又有话题传扬了。”

“公子,凤凰和孔雀在客店等你。”易尚道。

韩箫惊喜交加。

自从韩箫神秘失踪,凤凰和孔雀一筹莫展,如果韩箫有丁点差错,她俩粉身碎骨也无法解脱。多少个夜晚,二人飞行数千里并神魂出游,均没有韩箫下落。

那时的韩箫留在明宫第一层禁障光幕里为颜芳疗伤。

尤其是凤凰劳累过度,病倒了,把所有带来的神丹妙药服下也不见好转,郎中更是束手无策,于是孔雀雇了一辆车,准备赶回修仙庄报信。万里遥遥,走了两个多月,在蜀郡边陲小镇,遇到了易尚师徒。

果不出红枫圣人所料,仅仅两日,天下便传的沸沸扬扬,白衣韩箫和红枫圣人交手一夜不分胜负,令无数人赞叹不止,十几岁的修仙之士,能和修炼二百余年的红枫圣人相提并论,上百年没出这样的奇人了。

白衣韩箫之名红遍天下。

也就是相隔了两三天,又出了一件惊动天下的大事,一个青衣少年力破西域山鬼仙的老巢鬼宫,剿灭大小三千余个修炼的鬼怪和精灵,他自称少龙公子,于是白衣韩箫、青衣少龙成了天下修仙之士的表率。

韩箫陪同易尚和冷不然回到蜀郡边界的客店,见到了凤凰和孔雀,凤凰瘦多了,和韩箫分别之时判若两人,韩箫心里一阵隐痛。

“殿下,总算把你盼回来了。”凤凰每说一句话喘息一下,费了老大的力气,本来想下床行礼,被韩箫拦住。

“我一念之差,害得你患重疾,是我之罪过。”韩箫坐在床边。

凤凰苦笑一下:“如果殿下有个三长两短,我对不起修仙庄每一个人,粉身碎骨也不能赎罪。”

“凤凰,不要自责了,我为你医治。”韩箫把易尚和冷不然打发出去,吩咐孔雀准备热水。

屋里静下来,韩箫开始给凤凰把脉,很快查出是劳累和心病引发的,他皱了一下眉头,轻声说:“以后我不在之时,你尽可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一些事能应付的过来。”

凤凰点点头,韩箫给她输入龙神元力,并服了洪丹长老珍藏多年的金天仙丹,凤凰的面色大见好转。

韩箫决定不会修仙庄,距离舒王后给的一年期限还有三个月,他可不想过早的回去。他命令易尚师徒带着凤凰和孔雀先行一步,回修仙庄报信。易尚不敢违抗,照办。

韩箫的精神为之轻松,静坐想起一些事,凤凰对自己情深意重,虽然身份悬殊,她不敢接近自己,但****之心一天比一天强烈,这次因为她的思念,才导致的病患,自己以后和她的结局怎样,谁也料不到。

很快想到了颜芳和安琼,仅仅几个月,遇到了这样两位红颜知己,是幸运么?颜芳的高贵典雅,知书达理,安琼的刁蛮可爱给韩箫留下的印象极深。

想了很多,韩箫从思绪中出来,决定魂游,回一次灵脉雪山。

夜,黑的怕人,韩箫设置了大阵,盘膝坐在床上,轻喝一声“起”,龙形魂魄游出身体,飞出客店,直奔灵脉雪山。

一草一木,极其的熟悉,韩箫的魂魄先到了清溪里,不知不觉,来到原先他的住处,三间房子已经倒塌,凌乱一片,枯草及膝,还有那棵大树也没有了往日的青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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