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可我还是无法平息自己,树底下一阵阵徘徊不定的脚步,涌动出我难以平静的情绪里快要胀满的一团团热热的气流。
我感觉自己的心像要跳出来一般,徘徊、流浪却找不到出口,只知道自己将面临着一项艰巨却又不得不为的重担,心突然间好累......
心里仿佛被个无形的大石压住,嘴巴不听的颤抖。
脑子一片空白,我该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呢,我觉得心脏快要蹦到嗓子眼了,手无足措,脑里一片混沌。
人最怕的就是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将要去干什么......手脚钻心的冷......
看着远处大海的方向,不知道为什么却更让我感觉颓废,仿佛全世界都在嘲笑我的沮丧,草依然枯黄,树歪歪斜斜的站立着。
我依旧是灰心,风吹过,落叶与我的好心情一起飘零。
这深秋的花败正好衬托出我内心的苍凉,放眼望去,已不见绿色,到处是令人丧气的枯萎,尸体,血腥味,难道,老天也感知了我的沮丧么?
杨建军昨天跳下卡车,牺牲自己引开怪物,之后追着卡车奔跑的那一幕幕一整晚都在我的脑子里浮现。
我不知道该如何的形容自己的心情,真的是......
我恨死自己了,为什么当时不和他跳下去,当时为什么不阻止他们停车呢?
之前和杨建军相处的那一幕幕视乎又在我的眼前浮现。
我记得当时见到杨建军的时候,他还躲在那个阴暗的地下室里,他的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
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军人的气势,他有着军人特有的气质,庄重而冷峻,沉着而内敛,一头短发,配上他那种充满中国军人特色的国字脸,显得干净而利索,
两条浓重的眉毛彰显着他时刻准备上战场的勇气,眼睛虽然不大,但是很有特色,时而散发着狼一样凶狠的杀气,配上满脸为干枯的血迹,给人的心灵上带来巨大的冲击力,
这是我当初第一眼见到他的神情。
他当时自我介绍说他叫杨建军,让我叫他老杨,是名退伍军人。
老杨!
你在哪里?是不是还活着?
我看着远方愣愣出神......
突然,一个怪异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而我身下的大树也在轻轻地摇晃,我低头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可是两秒钟之后我就纳闷了。
原来是一个掉队的丧尸不知道是饿昏了头,他估计生前就是个脑瘫的家伙吧。
我这棵大树周边就是很宽阔的地方,就算是通行一辆大客车都可以,可是他偏偏的在我这颗大树上来回撞击。
我起初还以为是他发现我了,但是我却发现他低着头一个劲的向前走,然后撞到大树,又后退两步,不断的撞击,呃......就好像是他不会转弯,就知道往前走,就算前边走不通,他也要硬着头皮把前方的障碍物撞翻。
这让我不禁想起了一句话: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我的选择是把南墙推倒。
我有些郁闷的在树上看着这个很“倔强,固执”的家伙。
本来不想搭理他,可是我又害怕别的丧尸路过的时候看到这个家伙在这里,也过来凑热闹。
丧尸虽然是活死人,但是还保留了活人的两种机能。
那就是肚子饿了要吃饭,还有一个就是爱凑热闹。
活人喜欢凑热闹,但是丧尸也喜欢,只要看到同伴,他们就像是苍蝇嗅到了有缝的鸡蛋,狗闻到了肉骨头。
别人都说中国人是群居性生物,只要人多的地方,中国人都爱往前凑;似乎,中国人有一种天生的本能,直觉到只要是人多的地方,就一定有热闹可看。
我思考这个问题已经很久了。难度在于,我也是社会中的一员,和大家是同质的,诸多行为习惯背后的原因早已成了集体无意识,潜藏在内心深处,支配着我和你,很难被折腾出来。
有人说,中国人看戏看多了,从小看到大,习惯于把自己当作看客,以至于哪里都是戏台、舞台。
有人在打牌,站在旁边看的人,里三层外三层,比打牌的人多多了;有人争吵、打架了,中国人看;有人跳楼了,中国人看;有人跳水了,中国人看......
哪怕打架、跳楼、跳水的这些人和围观者素不相识,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中国人仍然看得津津有味。确实,去剧院看戏,得买票,在大街上看热闹,免费的,实惠多了。
他们喜欢身临现场,直观看到一件事情的最终结局,否则,他们就会四处打听,刨根究底,直到了解结果为止。
其次,人多的地方,安全感相对比较强。单个人势单力薄,众人抱团或者组团,聚集在一起时就获得了力量,单个人获得了群体的保护。
单个人融入集体时,即便集体遭到攻击,但因为人多,单个人受到伤害的概率也下降了。
这有点像大海里的小鱼,为了对抗鲨鱼,小鱼经常成群结队地聚集在一起,既可以迷惑鲨鱼,又降低自身被鲨鱼吞吃的几率。从中我们也可以看出,只要是活人,是人类都喜欢热闹,包含有怯弱者的心态......
不过这个丧尸明显是外国人,只不过半张脸已经被吃掉了,看不懂是哪个国家的人。
呃.....就算是完整的脸,我也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
我看所有的外国人都差不过一个样。
看着下面那个傻呆呆的丧尸,我脑子里快速的分析了一下,他只有一个,我可以快速的解决他。
我摸了摸身上的手枪,可是刚刚摸到枪柄的时候我犹豫了。
第一个原因是我不想浪费子弹,现在的子弹已经不像是当初那样随意的给我浪费了,现在只有两个弹夹,十几发子弹,打一发少一发。
其二就是我这手枪没有消声器,在丛林里打一枪,那回音老大了,万一引来别的丧尸那就得不尝试。
我把收从枪柄上拿开,又摸了摸靴子里的匕首,只要我慢慢的从树上手脚并用的滑下来。
解决一个丧尸对我来说,实在是太过于简单了,和吃饭喝水一样。
可能当初第一次见到丧尸的时候,心里是恐怖如斯的,可是渐渐地已经麻木了。
如果让任何一个人生活在这种地方,相比也会变成像我这样。
没有任何花俏的技巧,只有匕首直接插入脑袋那一瞬间的停顿。
当我从树上滑下来的那一瞬间,丧尸也顿时倒地,而他的脑袋上已经多出了一个血洞。
那有些发黑的血水像是打开了的水龙洞快速的涌出。
我飞快的拔掉插在他脑袋上的匕首,飞快的瞄了一眼四周,幸好并没有别的丧尸路过。
不仅如此,周围还很安静,甚至连脚步声都没有响起,安静的吓人。
奇怪了,昨晚的时候我还看到和听到很多丧尸路过我呆的这棵大树,当时我还认为我被包围了。
丧失的吼叫声,脚步声响了一晚上,一直到天刚亮还没多久的时候才慢慢停止的。
奇了个怪了,这群没有脑子的家伙集体的去那边干什么?
我看了一眼我的左边,也就是东方,身心猛地一震......
我胆怯地低着头,不敢看东边的方向。
我那颗忐忑不安的心越跳越快,我不敢往下想了。
紧张得张开了嘴巴,呆呆地立在那儿,心里忐忑不安。
此时的我看起来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知所措。
心里已经紧张到了极致,两条哆里哆嗦的弯腿几乎站不稳,像弱不禁风的干树枝。
心里有像有个小兔子蹦来蹦去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不知道什么是时候开始,手心冒着冷汗,心也不知道为什么跳动个不停,越跳越快,越跳越快,就像节奏越来越快的鼓点,时而大声,时而节奏不一。
那个方向,那个方向好像是茱莉亚,千叶杏子和沐小她们的居住地,就是是之前我们找到过的那个山洞。
下一秒,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撒腿就往那边跑。
“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啊!”我心里不断的祈祷着。
我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面有希望她们还在山洞里让我容易找到她们,可是另一方面又希望她们已经离开了,免得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一路的狂奔,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不知道宰杀了多少丧尸,估计至少也有差不多二十个吧,不过全都是用匕首宰杀的。
我都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尾随着美女的色、狼。然后等着她们不注意的时候,从后背突然袭击。
不过一般的色狼是劫色,而我是劫命。
越是靠近山洞的方向,丧尸也就越多,多到了我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而且我也发现了一个恐怖的东西。
那就是这群丧尸好像有的已经变异了。
有的丧尸脑袋明明已经变成了两半,可是他裂开的脑袋居然长出了像是植物一样的东西,呃......就像是人的脑袋长出了一朵食人花。
那食人花还会一张一合的,像是蛇一样吐着蛇杏子。
至于他们的攻击力怎么样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因为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还是普通的丧尸占大多数。
......
慢慢的,我耗费了五个小时的时间才终于接近了山洞外边的围墙。
当初这个围墙还是我和朴惠娜千叶杏子,包括沐小三个女人一起亲手建造的。
可是现在......
原本安静祥和的墙院,已经残破不已。
然而,那些破碎的墙壁,以及从墙砖的缝隙中时不时一闪而过的摇晃人影,却昭示着骚乱发生以后的场面。
这代表着一个个年轻生命活力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有的只是冷血无情的智慧吃人肉体的行尸走肉。
当初和朴惠娜一起建立起来用来养鱼的小鱼塘,那个小天坑原本是我们在露天享用餐饮的桌椅被一群群的丧尸代替。
草地上,残破的墙壁内外都满是血淋淋的手印。
我躲在外边,心如刀绞,没有想到这里已经被丧尸给攻占了。
其实我也有想过,但是这个想法被我自己给强行的撇开了,因为我不敢想象那个后果。
但是眼前的这一切却像是一根钢针一下下的扎进我的心脏,让我痛不欲生。
唯一能让我没有完全崩溃的是,那就是没有见到茱莉亚她们几个女人。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既然没有看到尸体,也没有看到她们变成丧尸,那就代表着她们还没有事,或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