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东动作标准地拉着100多公斤的杠铃,同时分心在镜子中观察着夏含。眼见她似乎往这边看了一眼,视线停驻的有点久,眼神好像有点亮,他心下一喜,动作越发卖力了。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她并没有停步,也没有要往这个方向来的迹象……这时候他开始万分痛恨自己方才借着擦汗的动作看她之后,为什么又拿起了杠铃——这下骑虎难下,总不能现在丢下杠铃跟过去吧?
这段时间白行东也在不遗余力地研究夏含的一切,想知道更多关于她的喜好。然而,在这个全民网络的时代,她出人意料的在社交网络上活跃度基本为零——难怪C.J.Hanson的粉丝都抱怨,她实在太神秘了。
以他的能力,她只要在网上留下任何足迹,他应该都能发现。可是在不黑进任何服务器的前提下,他也只能找到她以C.J.Hanson这个笔名成名前在同人文学交流网站上披过的几个马甲,和发表的一些小短文,里面并未透露什么个人信息。再有就是她的大学母校Y大网站上,有一些她大学时期领导社团活动的校刊报道,少许几张零星的照片——都被他右键保存,还有几篇她署名的时事评论,其中有篇言辞激烈的抨击割礼陋习的文章。
再往下探寻,就只能黑她的电脑了。这并不难做到,可他不愿意这样做,虽然他迫切的想要了解她更多,但这样偷窥她刻意不对外示人的隐私,对她太不尊重了。当然道德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看得出来,她是个很注重保护自己的隐私的人,将来如果让她知道了他偷窥过她的电脑,翻过她的相册读过她的往来邮件……她一定不会原谅他的,他不知道怎么,就是感觉那是她的雷区。
这姑娘真是来克他的,白行东苦笑着想。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在大厅一角的走廊里,那边好像是一个训练室?
他练完手上这组动作,随便拉伸了一下,清理好满身的汗,就朝着她消失的方向跟了过去。在走廊的一边,透过训练室的大玻璃窗,他看见了一番让他血脉喷张的景象。
训练室的天花板上悬挂着几根粗重的铁链,下方呈U形垂吊着宽大的红色丝带,底部离地面半人高。
其中一根丝带环绕着夏含的腰部,以这根丝带为唯一的支撑,夏含上半身倒悬,头部微仰,脊背向后弯曲成一个美妙的弧度,一条长腿笔直的伸展,脚尖绷直,另一条玉腿弯曲,小腿缠绕在丝带上。她的身体柔韧的不可思议,在悬空的丝带上流畅地转换着动作,黑色的运动内衣和紧身裤映衬得她袒露在外的皮肤格外白皙,与鲜红的丝带交缠……
红的冶艳,黑的神秘,白的耀眼。
一个肌肉发达的男人站在她旁边,不时伸手,好像在指导她的动作。白行东看的双眼喷火,恨不得冲进去把那个咸猪手拎出来揍一顿。他凭什么看她,凭什么碰她?
白行东在视觉的享受、身体的燥热和心中的妒火交杂中备受煎熬,深感时间过的太慢。
好容易熬到了结束,只见她体态轻盈地一个翻转,像一片羽毛般轻柔地飘落,足尖轻轻落地,动作说不出的优雅流畅。
看见她步伐轻快的向门外走来,白行东努力平复下体内的燥热,装作路过刚看见她的样子迎上前去,一脸惊讶的张大眼睛,“夏小姐?”
映入眼帘的她,脸颊因为刚刚运动过而呈现健康的嫣红,一双星眸格外明亮,红唇微张,喘息略重,额头浮着一层薄薄的汗水,一滴调皮的汗珠顺着耳边的碎发淌下,划过她白皙的脖颈,没入纤细笔直的锁骨后面的颈窝……他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喉结忍不住上下滑动,刚刚平复下来的身体又开始蠢蠢欲动,周围的空气似乎一下子变稀薄了。
他注意到她的眼神似乎有一瞬间的迷茫,仿佛在不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随即又挂上一个完美的礼节性微笑,对他道,“白先生。”
他觉得似乎有必要解释一下,免得她以为自己一直像个跟踪狂一样跟着她——虽然事实好像的确是这样,于是语带暗示的把话题往自己希望的方向引,微作惊讶状地问,“夏小姐也住在这附近吗?”
夏含觉得今天真是累成狗,这个教练也太能折腾了,她自认身体柔韧度还是相当不错的,然而教练一直要求她挑战极限,到了极限再往前推进一点点,再多保持几秒钟……她一边生无可恋的吊在半空,觉得一副老骨头都要散架了,一边琢磨着她得调查一下这教练的履历,这极限训练大法到底科不科学啊,她可不想练瑜伽练成个半身不遂。
好不容易撑满一小时,她从吊床上巍巍战战地滑下来,长出一口气,可算结束了。她虽然在书中写过悬空捆绑play,但是应该这辈子都不会想亲身试试的——太考验韧带和核心肌群了,一个玩不好,搞不好下半辈子都要坐轮椅。
她刚一推门,就看到走廊里走过来一个人,她眼前一亮,浑身的酸痛好像都瞬间减轻了:哇,这漂亮的肉体,不是刚才那个合口味先生是谁?
既然他都送上门来了,就不要怪她……咦,合口味先生看她的眼神不对啊,还跟她打招呼?她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个极品货色?
她终于把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脸上,眯起眼睛,仔细观察了一番。
嗯……
……咦?
靠!怎么是白行东?怎么又是白行东?还是去掉了眼镜西装的运动版白行东!
原来他的定制西装扒下来是这样的啊……还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穿与不穿各有风情啊。
听到白行东的问题,夏含眼中倒是闪过一抹兴味——哦?他说“也”?
她不动声色,不答反问道,“白先生怎么知道我住在附近?”
白行东不慌不忙地解释道,“选择健身房一般是就近,要么离家近要么离公司近,方便随时锻炼。这里离奥谱挺远的,那么想必是离夏小姐的住处近。”
嗯,挑不出什么毛病的推理,但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这么说,白先生也住在这附近喽?”夏含眯了眯眼睛,一勾唇角,“真巧。”
白行东被她娇媚的笑容晃花了眼,有些拿不准她说的“真巧”是真心觉得巧合,太有缘了,还是她看出来他的心思,在反讽他的步步紧跟。
他只好顺着话题回答,“是的,我最近才调到S市,刚搬到附近的玉经小区。”
这会儿夏含盯着他的脸瞧久了,总觉得越看他越眼熟,不是冷情禁欲鬼畜眼镜白行东那种眼熟,而是,怎么说呢……
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因为运动的关系,没戴那副金边眼镜,露出之前被藏在镜片后面的一双星眸,瞳孔幽深,头发不像平时一样服帖的向后梳,搭上一身运动装,显得年轻了不少。几缕额发被汗水打湿,软软的垂落下来,几滴汗珠顺着鬓角下落,滚过棱角分明的下颌……
这个模样,似乎跟记忆中的某个景象重合了……
天哪!
夏含睁大眼睛,倒抽一口气——
这这这,这不是被她撩倒春风一度的约塞米蒂星空下的小鲜肉吗?
夏含一时被自己的发现惊得目瞪口呆——她居然这么久都没有认出他来!
她人生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脸盲症,这也太瞎了吧?可是白行东平时那个西装衬衫裹的纹风不动的大背头鬼畜眼镜扮相,跟当时夕阳下站在溪边的沉默垂钓小青年Daniel简直差太多了好吗?
那么问题就来了——
时隔一个多月,他改头换面又出现在她面前,一个小鲜肉硬是扮成老腊肉,还各种寻机接近她,有什么目的?
……难道是要报复她的始乱终弃,想得到她的心然后再狠狠地甩了他?
呵呵,少年,你的套路已经全部被我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