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大小姐,请准备吧!”
祁天香面上不露声色,盈盈一拜道:“皇上,请允许臣女换一身衣裳。”
贤德帝闻言将眼神从洛昭仪身上收回,看向祁天香大手一挥道:“朕准了!”
“是,臣女叩谢圣恩!”祁天香叩谢后,匆匆去了后台,问司乐坊司乐嬷嬷借了一套纤瘦长袖连裤纱裙,然后选择了几只铃铛,分别绑在了双手腕,双脚踝上,腰际也绑了一只玄色铃铛。
匆忙赶回了大殿后,众人唏嘘不已,有的人感叹于天香的聪明。若是选择琴瑟鼓箫等乐器,那么祁天香是不可能舞乐一起展示。
不过也有人眼红不屑:“哼,早些年的京都第一才女,我看这么多年没有好好学习,生疏了吧!”
祁天香只是思索着,找个什么类型的舞蹈,酝酿一下,这就引起了别人的讥讽。
“我看也是,你瞧这换了一身行头,怎的还只会发呆?”
“就是,一看那傻样,就是虚张声势!”
就在几人说话的时候,祁天香忽然动了起来。随着她的翩翩起舞,那铃铛竟然很有旋律的组合成一曲。不一会儿,一曲完毕,祁天香的舞才进行了一半。忽然一声笛声传来,那旋律竟然会是刚刚铃铛组成的曲子!
祁天香心底感激这个相助的人,动作不敢懈怠,继续舞了下去。笛声和铃铛声音间歇,祁天香旋转一番,刚刚好跪下来说:“臣女献丑,让皇上和诸位娘娘见笑了!”
贤德帝难得高看了祁天香几眼,不骄不躁,龙颜大悦:“祁爱卿,想不到竟有如此惊才艳艳的好女儿!好!”
其余的闺秀或羡慕或嫉妒,有的甚至于嫉恨看着祁天香。因为祁天香这个展示才艺本就千难万难,却博得圣上夸赞,怎能不引起众嫉妒?至于祁天香心底冒冷汗,她说白了是一枚棋子,被人利用。若是她不机灵,这一次怕是要引发龙颜大怒了。
洛昭仪眸子里寒芒一闪,低笑着说:“皇上,这祁家小姐还跪着呢!”
贤德帝立刻哈哈大笑着,拥着洛昭仪道:“祁小姐平身!来人,重赏!”
立刻,路大总管高喊道:“皇上有旨,赏祁家小姐!”
立刻有一对打扮喜庆的宫女端着托盘鱼贯而入,将一对玄金镯子以及好几匹小国进贡的绫罗绸缎递给了祁天香。
祁天香感激涕零,跪下来谢恩:“臣女叩谢圣上赏赐!”
祁天香捧着御赐之物回到位子上,依然一副淡漠的模样,丝毫没有骄傲自得。引起了闺秀们更加的艳羡,还有人甚至于喝彩潋潋。
“皇上,臣妾看来这祁小姐聪明机灵,当之无愧京都第一才女的美誉。不过洛公子也是天纵英才,只听了一遍就可以记住曲子旋律,何况那笛声悠扬动听,臣妾都忍不住想要喝彩呢!”
众人循声看去,说话的是熙妃娘娘。这熙妃娘娘空谷幽兰一般,高贵圣洁的像白莲花。加上长得灵秀可人,就连贤德帝都忍不住吸引了过去。
洛天麒笑言:“熙妃娘娘谬赞了,天麒只不过会些许,碰巧了,娘娘的谬赞愧不敢当!”语毕,拱拱手,一副谦谦君子模样。
祁天香瞥了一眼上台,除了如妃娘娘一声不吭,其余的妃嫔连皇后都不能幸免,使出浑身解数,妄想博得贤德帝一个眼神。
祁天碧忽然一声惊呼:“呀,大姐,这对玄金镯子真漂亮啊!”咋咋呼呼的,俨然没有国公府小姐风范。
祁天香不予计较,索性将镯子递过去,让她把玩。
祁天娇不忿转过头去,哼了一声说:“不就是两只金镯子吗?有什么好炫耀的?一会儿我才艺展示,说不定获得赏赐更加丰富呢!”
祁天娇一开口,其余的人更是不甘示弱,纷纷吃不到葡萄一般讥讽起来。
“哼,两只镯子,几匹绸缎就了不起了?我看啊,指不定皇上怜悯她第一个登台展示,那些个赏赐恐怕是宫中库房快发霉的东西!”
“你看她一副狐狸精模样,故意用这种勾引人曲子招蜂引蝶!”
“那曲子,还有那铃铛,向来都是那种勾栏院曲风,真不害臊!”
“简直有辱身份!”
祁天香闻言也不恼怒,皇上都没有说什么,何必为了那些嫉妒之人生气?这么一想,祁天香抿唇一笑,陷入了自己的思索世界里。
这一番娴静迷茫的模样,登时让对面一众青年才俊失了神。就连洛天麒都是一副兴致盎然,饶有兴趣盯着她看个不停。
“天麒兄?”宣王举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戏谑地说:“该回魂了吧?唉,看得这般入迷呢!”
洛天麒一把掰开他的手,径直倒了一盏酒,笑言:“那你以为,我会看什么入迷?”
夏逸轩嘿嘿一笑说:“这还用说么?一定是看那位才貌惊艳的祁家小姐,不然天麒兄什么时候成了滥好人,吹笛相助?老实招来,天麒兄果真对人家感兴趣吗?”
洛天麒举起酒樽,一饮而尽杯中酒,抿唇一笑:“没错,的确甚有兴趣。”
“为什么你要赶在我前面啊!”夏逸轩一副惋惜的模样说:“如此绝代惊才佳人,小弟我也是第一次得见,你却比我抢先一步……”
“咳咳,四弟,注意你的言行,父皇看过来了!”夏逸飞干咳一声,立刻出言提醒。
夏逸飞深得贤德帝喜爱,甚至于比身为嫡长子的宸王更加得贤德帝宠爱。加上太子一日不立,夏逸飞的耀眼瞩目更加成为某些人眼中钉。
夏逸轩作为最小的皇子,颇得贤德帝喜爱。虽然他玩世不恭,贪玩,在贤德帝面前却规规矩矩,很是乖巧。
接下来的才艺展示中,贤德帝没有再出言称赞,更谈不上赏赐。
祁天香也失去了兴趣,就在此时,太监高声喊道:“五十二号,豫北侯谭裴之,展示才艺:联语。”
祁天香心尖一颤,谭裴之!那个让她恨不得抽筋剥皮的人啊!浑身颤抖着,天香害怕被人看出端倪,将披风重新披上,右拳紧握。
祁天碧距离天香比较近,察觉到她的异状,娇嗲的询问道:“大姐,这里放了那么多暖炉,怎的你还冷吗?”
周围的闺阁千金闻言,都一副探究,别有用心看了过来。
祁天香心底一寒,这祁天碧看似关心的话语,却引来了周围千金的瞩目和疑窦。抿唇一笑,祁天香道:“可能是寒症复发了,无碍。”
祁天碧闻言一脸的率真说:“这可不行,不然我们去禀报皇后娘娘,让她准许我们提前回府吧?”
祁天香摆摆手,忽然心中一动,这祁天碧的话脱口而出,一副好像和韦皇后相熟的模样。难不成,其实她有什么隐瞒?
祁天碧接触到祁天香探究疑惑的眼神,心底一慌,立刻不敢再吭声。
“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好好为接下来的才艺展示做准备!”祁天香不明白祁天碧有什么鬼主意,她还没有弄清楚一些疑问,怎能就离开?顿了顿,祁天香笑着说:“而且好不容易来一次,没有登台展示,岂不是可惜?”
祁天娇早就嫉妒死祁天香,闻言立刻不屑的说:“总算说了句实话,我相信等会我的才艺展示必定会技压群雄,你们瞪大眼睛等着瞧!”
祁天香抿唇看向祁天晴,果然发现她表面上一副平静,嘴角勾勒出的那抹不屑和嘲讽却十足明显。果然她就是隐藏再深,估计也忍不了多久。瞧着吧,祁天晴必定也坐不住。饶是她骨子里再清高,依然改变不了心底那份想要出风头的渴望。
“皇上,请问这联语题目由何人出?”就在此时,谭裴之忽然询问道。
正在和洛昭仪你侬我侬的贤德帝闻言,咳嗽一声,端正坐好后问道:“豫北侯有此一问,看来有出题人选不成?”
谭裴之一副清冷才子孤傲模样,由于他此前一直在南部镇守城池,这一次回京是因为太后寿辰来临。“臣有个请求,还恳求皇上答允。”
“哦,豫北侯但凡有何要求,尽管提出来。”贤德帝来了兴致,和颜悦色的说。
谭裴之闻言忽然看向祁天香这里,引得周围一众闺秀们面红耳赤,春心波荡。而后他目光一凛,转首道:“臣早就听闻祁大小姐才艺双全,乃京都第一才女,希望祁小姐能够不吝指教一番!”
祁天香心底一寒,面上微微蹙眉。纠缠不清立刻闪现在脑海里,亏得她前世瞎了眼,才会认为这谭裴之乃是不可多得的两人夫君!想不到他竟然如此小心眼,而且大言不惭,想要自己这个闺阁千金与他比拼才艺!
一阵的恶心,祁天香终于发觉对谭裴之再去半点情愫可言!要是他识相不找茬,那就井水不犯河水,可若是他自找死路,她不介意毁了他!
“怎的,祁大小姐莫非看不去本侯?”谭裴之见祁天香并未出言答允,于是冷笑着开口讥讽外加激将。
祁天香眸光里的嫌恶一闪而逝,起身垂眸道:“小女子不敢当侯爷此话,只因小女子自知才疏学浅,生怕当不起出题这般大任,免得徒惹笑话,绝没有请看侯爷之意。”
谭裴之闻言蹙眉,想不到祁天香竟然没有跟其余的闺阁千金那般,羞涩绯红脸颊,这倒是有点儿不同。只是她竟然看也不看他谭裴之,仿佛自傲的很,谭裴之心生不爽。这般傲气的女子,看他如何让她好看!
“既如此,那就请祁小姐出题吧!”谭裴之咄咄逼人,这就是不想让,必须要祁天香出题。
祁天香眸子里的戾气一闪而逝,抿唇骄傲的扬眉道:“既然侯爷执意如此,那小女子就献丑了!”
语毕,祁天香信口拈来:“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此言一出,众人一脸惊叹。那些闺阁千金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尤其是祁天娇和韦云盼,更加恨不得毒哑了祁天香。她们两人都是笃定,自信能够技压群芳,但这样下去,风头都让祁天香出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