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跟池昕泽家住得并不近吧？”陆小颜问。
“对，我们不在一个村。”陆淑芬看着远方，继续说，“我跟池昕泽他爸是小学同学，以前是住在一起的邻居，初中后，他们家就搬走了。”
“我没有想到会再遇到聂文。”聂文是池昕泽生父的名字，陆小颜刚刚在墓碑上也看到过这名字了。
陆小颜看着陆淑芬，问：“那时候，我出生了吗？”
陆淑芬摇摇头。
“我的父亲，是谁？”再一次的，陆小颜问出了这个名字。
陆淑芬看着陆小颜，最终还是缓缓地摇摇头，她眼里有很明显地痛楚：“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陆小颜低吼一声，“你跟谁生孩子的，你都不知道？”
精明如陆淑芬，她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地跟一个陌生男人发生关系，还生下她的孩子？
“真的，小颜，我真的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陆淑芬的样子不像是撒谎，可是，她陆淑芬是演技派，她一点也不相信。
“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想问了。”陆小颜转身，朝着她摆了摆手。
陆淑芬压抑地，带着些哭腔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我是被人强暴的……”
“什么？”
陆淑芬已经跪在了石地上，双手捂住了脸：“我喝醉了，被人强暴了，我真的不知道那个混蛋是谁……”
陆小颜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朝着陆淑芬伸出一只手：“对不起，妈！我根本不知道……”
“小颜，以前我真的很恨你。”陆淑芬说，“怀孕的那十个月，我每天都在想着怎么把你弄死。可是……”
陆小颜能想象得到。
一个被强暴而产生的生命，是多么惹人憎恶。也难怪，这么些年来，陆淑芬总是对她大呼小叫的，好像总是含着厌恶似的。
原来，她是有苦衷的。
“小颜……你不会怪妈妈吧？我看到你，我就心中忍不住就难受，就会想起……”
“我不怪你，你快起来吧。别跪在地上了，地上凉。”她怎么会怪陆淑芬？连池昕泽都能原谅她，她这个做女儿的，还能对自己的亲生母亲有多少怨恨？更何况，她也不是故意的。
池昕泽已经走过来了，他疑惑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妈不小心滑了一跤。”
池昕泽打量着陆淑芬，也伸手过来扶她一把：“妈，要不要带你去看医生？有没有觉得哪里疼？不舒服！”
不得不说，池昕泽是很贴心的一个男人。
以前，他跟陆淑芬不对付，总是冷言冷语，而现在他们和好了，他真把陆淑芬当成亲生母亲一般关心照顾。
陆小暖看着池昕泽的举动，心里喜滋滋的，很开心。
但是，一想到陆淑芬曾经的遭遇，她的心又是一沉，钝钝的，很压抑。
“昕泽，是不是要回去了？”陆淑芬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问。
“嗯，现在路上应该还好走。”
陆小颜一言不发，搀着陆淑芬，池昕泽抱着池布天往下走。
忽然，池布天跟池昕泽说：“爸爸，刚才外婆哭了。”
“没有，我哪里有哭啊！”陆淑芬觉得很丢人，当即就嚷起来，“池布天，你不要瞎说啊。”
“我哪里有瞎说啊？我刚才明明看到的，陆小颜也在的呀……”池布天很固执地说。
陆小颜有些为难，她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额，布布。刚才外婆是流眼泪了，也是因为风吹的。”
“反正她就是哭了。”池布天说。
“布布，会关心外婆，外婆也很开心的。”陆小颜又碰了碰陆淑芬，“妈，你说是不是？”
陆淑芬反应过来，笑着说：“是啊，布布好体贴啊，跟他的爸爸一样。外婆真的好喜欢你哦！”
“肉麻！”池布天虽然翻白眼，可是小脸上还是挂着笑的。
池昕泽原本计划还要去双方的老房子看看的，陆淑芬一心想要把那老房子收回来。虽然，她的想法是不厚道，但是，有池昕泽在，就算是人家不让出来，他也一定会花钱重新买回来的。
可是，天公不作美。
雪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如果再去看了老房子，说不定就不好回来了。
“那下次再来吧。”陆淑芬失望地说。
“嗯，反正就几个小时的车程。”池昕泽说，“等天气暖和了点，选个周末，我们再回来看看。”
“是要等天暖和点的。”陆小颜到现在还是觉得池昕泽这一次的回乡之行，有点莫名其妙。
回乡什么时候不可以，非要选这么冷的天，还不跟她提前说。
搞得她都觉得有点可笑。
不过，也许池昕泽是真的有什么事要跟他的父母说吧，所以特意回来了一趟，顺便也把他们给拉过来了。
他们安全回到了招待所，把东西拿好了，池昕泽说要回滨州了。
池布天一张嘴巴跟挂了油瓶似的，翘得老高了。
他还想着等雪下大了，可以打雪仗，玩堆雪人呢。这次人多，一定更好玩的。
陆淑芬在安慰他，还允诺说要带他去滑雪。
陆小颜发现陆淑芬现在对孩子好有耐性了，至少是比以前带她的时候，要好得太多了。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陆淑芬有些不自然地说：“陆小颜，你偷看什么？”
“没什么。”
池昕泽抿着唇，一本正经地说：“您是个称职的外婆！”
“嗯啊，是啊……”
回到滨州，池昕泽又请他们在星级酒店吃了一顿，然后打了电话叫人来把陆淑芬跟池布天接回去。
陆小颜疑惑：“我们不回去吗？”
“不是说好了三天的吗？”
“什么？”
“我有三天的时间，下午我带你好好玩一下，晚上在酒店里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回去。”
陆小颜的脑海里又不争气地浮现出她跟池昕泽“休息”时的那副场景了。
“现在我们去哪里？”池昕泽做主了的事情，她也拗不过，便软软地问。
“真想在房间里，天打雷劈都不出来。”池昕泽又不正经了，一个劲儿地撩拨她。
陆小颜起了逗弄他之心，直接就勾起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小嘴贴近他的脸，吐气如兰：“那，我们还出去做什么？就在房间里厮守着，多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