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决定一个生命去留的权利,陈茵就算你的本意是好的,但是都不应该开这个口,造这个孽。”
很多时候我们以为不过是给了一个最合适的建议,却不知道祸却口里出来了。陈茵的给的建议确实是有条有理,十分符合逻辑,无论对王帅还是对王帅的母亲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陈茵却忽略了王帅母亲肚子里的那条生命,它没有选择的权利。
现在有些人会埋怨当初父母不经过自己的允许就将自己擅自带到世界上来了,让自己过的这么痛苦都是父母的责任。在这个时候那些人都没有耐心的想一想,当你成为受精卵盘踞在母亲腹中的时候你已经做了选择,你想要来的这个世界上。
如果你不愿意来到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那么多的小蝌蚪都失败了,只有你成功了呢?
当然了,有些父母只顾一时爽,就这样将孩子带到了世界上也是很不负责任的表现。很多事情都是相对存在的,没有绝对的答案,我们也没有权利代替别人做出选择。
“造孽就造孽吧,总好过在一个畸形家庭出生,过着畸形的人生,一辈子的痛苦没有人会替他买单。”
我叹了一口气说,“等待着投胎的婴灵不会这么想,它们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来到这个世界上,而你却断了这么个机会。一旦王帅的母亲打了胎,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怨气凝结成的婴灵就会缠上你,或许你并不知道婴灵是什么。”
“怎么可能?又不是我打了它,它来缠着我做什么?”陈茵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我。
我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那就要归功你去王帅家说的那段话,你劝王帅的母亲打了肚子里的孩子,而王帅的母亲起先并没有打胎的打算。跟在王帅母亲身边的婴灵是没有是非道德观念的,看你劝着打胎,断了它来到世间的机会,自然将这笔账算到了你的头上。”
“不,我不信。”
“我今天看到王帅陪着他母亲去检查了,如果动手术也会在这两天,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如果他们并不想流掉那个孩子,想要留下来呢?”
“你也知道根据基因遗传学,王帅母亲怀上健康的孩子几乎没有可能,一旦发现胎儿有问题也会流掉。我已经说了,你的嘴已经造下了业,总有一个婴灵会跟着你。”我无奈的说,对于她已经造下的口业我是没有办法解决了。
“那怎么办?”陈茵突然慌了神,显然是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婴灵这种东西。
“等婴灵来找你,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将婴灵送走。”
一听我这么说,陈茵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急切的问,“既然能送走跟着我的婴灵,是不是也能送走跟着王帅的婴灵?”
“送不走,除非他自己真心感到悔恨,进行忏悔、超度,那个婴灵才可能从他的身边离开。依靠外力是不可能驱走他身边的婴灵的,因为他是婴灵的父亲。”
“他会有生命危险吗,会死吗?”
“只要他没有做过分的事情,那些婴灵只会跟在父母的身边,给父母带来不好的运气和身体上的病痛。”话已至此,我觉得没有什么必要再跟陈茵聊下去,所以我站了起来,准备回房间好好休息。
“王帅的母亲说是因为没有教育好王帅才会造成这种事情的发生,她没有想到王帅会对她有那种欲望。第一次发生那种事情的时候她是拒绝的、抗拒的,是王帅强了她。当时王帅说如果妈妈不给他的话他就去找别的小姑娘,王帅的母亲说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手拉扯大的儿子成为强/奸犯,所以就纵容了她……”
就在我要回房的时候陈茵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我一下子震住了,我以为王帅的母亲跟之前那位在网络上宣扬和自己儿子惊醒X教育无耻至极的母亲安沁一样恶心,却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回事。
“这是之后王帅的母亲约我谈谈的时候说的,说她自己一直因为和儿子的这种关系饱受煎熬,也不想再继续这段感情。对我的态度是因为不想让我成为这个畸形家庭的一份子,不想让我痛苦。”陈茵蜷缩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膝盖,眼神直直的盯着茶几上那个冰淇淋桶。
王母约陈茵的时候陈茵以为又要进行一场撕扯大战,原以为会约在王帅家里,却没有想到王母将约会的地点约在咖啡馆里。
当时陈茵还以为王母做好了让世人知道她和她儿子是怎样恶心的存在,却没有想到是王母剖白的时候。
或许之前跟陈茵聊过之后想了很多,那天赴约的王母显然是憔悴了很多,虽然妆容精致,服饰合体,眼中的疲惫却藏不住。
王母端着咖啡杯晃了晃,侧着脸看着窗户外的车水马龙,突然开了口,“上一回你从我家离开之后,我仔细想了想你跟我说的话,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当时的陈茵就跟一只刺猬似的,冷冷的看着王母,因为不知道王母的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
“你是个好姑娘,但是我们也不能耽误你。当王帅回来说他交了一个女朋友的时候我很吃惊,因为我明白他在你跟前都是伪装,肯定不会展现真实的自己。”
“你放心,我跟他已经分开了,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你不必说这些废话来敷衍我。”
王母轻轻的笑了起来,陈茵说王母笑起来的样子挺好看的。
“进了我们这样的家庭,你只会痛苦。这是一个畸形的家庭,我没有把握将这种畸形拉上正轨。”王母抿了一口咖啡低声说,“王帅的爸爸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当年年纪小,总喜欢这样快意恩仇的小混混。直到嫁给他才发现是个噩梦的开始,酗酒打架,喝醉了就连自己的父母和老婆都打。即便在我怀孕期间也遭受家暴,第一个孩子就是被我老公家暴后流产的。”
陈茵很吃惊,根本就不会想到尖酸刻薄的王母会有这样的遭遇,也没有想过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对男人会有什么吸引力。
不可否认,正是由于这次见面,陈茵发现王母温柔的忧郁起来根本就没有人能抗拒。
她淡然的坐在对面,腰背挺得笔直,坐姿优雅,一抬手一投足都散发出一种成熟女人的知性美。即便是同为女性,陈茵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眼睛没有办法从王母的身上挪开。
“生下王帅之后,还在月子里,王帅的父亲又对我实施了家暴。我忍无可忍,带着王帅净身出户,脱了身。后来听说他有傍上了别的富婆,再后来就听到他聚众斗殴,捅死了人,被关进了监狱里。”
“你就自己拉扯着王帅独自过了这么些年?”
王母点了点头,收起了平日里的尖酸刻薄的模样,面带浅笑的说,“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固然不容易,但是我有能力,所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容易。”
“那你的父母呢?你离婚后为什么没有跟父母住在一起?”
“选了个小混混的丈夫,你觉得有哪家的父母还会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你为了你丈夫,和你父母断绝了关系?”陈茵有些惊讶,不相信一个纤弱的女人会为了一个男人跟自己的至亲断绝关系。
“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值得跟自己的父母起争执,现实的惨痛会告诉我们父母看人会比我们看人准确的多。”
“那你……”
“是没脸回去,我带着王帅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重新开始。只是我不知道如何引导青春期的儿子,毕竟我也是第一次做母亲,就这么走入了歧途。这两年我一共做了两次的流产,都是他的,很多时候我们都是身不由己。我对他充满了愧疚,没有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才造成了今天这个局面。所以他想要什么,只要我有都会满足他。”
“就连性也能给?”
王母无奈的笑了笑,那笑容中充满苦涩。
陈茵没有问王母对儿子是男女之间的爱还是母子之间的爱,因为陈茵觉得无论答案是什么都没有意义。
而我跟陈茵的谈话也到此为止,我们都没有对这件事做出评价。
第三天陈茵一大早就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冲进洗手间看着正在刷牙的我说,“景溪,我觉得脖子很不舒服,一晚上都透不过来气。”
看到陈茵我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陈茵的脖子上有一只婴灵,正恶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
“赶紧洗漱,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大概是看我表情严肃,陈茵也慌了神,连忙开始洗漱。
一路上挂在陈茵背上掐着她脖子的婴灵都在对我长牙咧嘴,似乎随时都要冲上来把我给撕扯成碎片。
鬼怪这种东西不会因为你心怀恐惧他们就会消失,相反正由于你害怕,它们会吞噬你的恐惧变得越来越强大。所以遇到鬼怪你不但不能恐惧,还要用你的意念将它们逼走。当然一般人的意念也没啥用,光忙着恐惧去了,用恐惧供养着鬼怪,让它们越来越强大。
早上出门的时候就给顾小沫打了电话,所以我带着陈茵到瞎子街的时候顾小沫已经在店里了。
见我们来只是瞥了我们一眼说,“才跟上的?”
“大概是昨天做的手术,晚上缠上的。”我简明扼要的说,顾小沫点了点头,“所有的材料都准备齐了,你自己去把婴灵送走吧。”
“直接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