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颢的表情严肃起来,盯着我的眼睛说,“景溪,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所以你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愣了一下,他将燃气灶关起来,锅铲也放了下来,转过身面对着我说,“景溪,这些话我只说一次,你仔细挺好。我不管你在什么地方,听了什么人的话,在我心里你只是我的妻子,我想要照顾一生的人。”
“或许我的口才并不好,也不会说那么多的甜言蜜语。但是我要你记住,你留在我身边我才会幸福。如果你离开了我,纵然能长生不老,我也觉得生无可恋。”
君颢说的认真,认真的我没有办法怀疑。
“我……我只是瞎想想,没有别的事情。你这么一本正经的,倒让我觉得不习惯了。”
君颢亲了亲我的额头,低声说,“你是我了无生趣的人生里一道光,我不想失去你,也不愿意失去你。我知道自己不够完美,但是阿景,请给我时间,我会变得越来越好的。”
鼻尖酸涩,伸出手抱住了他,“对不起,对你说了一通奇怪的话。我不会离开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哪里都不去。”
这样的君颢让我觉得心疼,很后悔说出那样的话来。
“去外面等着吧,一会儿就能吃饭了。”君颢拍了拍我的后脑勺,我从他怀中离开,他笑着说,“傻丫头,去准备一下,要吃饭了。”
说着就将我往厨房外面推,他自己洗了洗手,专心给牛排做配饰。
从顾小沫那里拿的资料,我仔细的做了梳理,很快就找到了那三个畜生的QQ、微博、人人的账号。根据手机号还摸进了各大非主流的平台,在里头找到了其他的信息。
将所有的信息捋顺了一下,三个畜生的共同点倒是很多:第一,年纪很小的时候就接触了网络,无意间都接触了十八禁的内容。因为家长对于这方面的教育就是围堵,以及避之不谈,对于孩子来说性是充满诱惑的。在接触这些信息之后,三个人一发不可收拾,越发沉迷其中。
第二,随着年纪的增长,积攒在体内的邪火没处卸,后来通过暴力来发泄。他们在社交平台上得意洋洋的分享着校园暴力给他们带来的愉悦感,甚至还开始留下战利品。
第三,从杜铭宣和赵胜的账号中都显露着在几个月前他们无意中发现一个境外的网站,根据他们透露出来的信息,应该是个色/情、暴力网站。杜铭宣和赵胜对色/情和暴力蠢蠢欲动,正琢磨着找个机会练练手。
其中李俊在一段时间内经常跟某平台的女主播裸/聊,由于李俊是留守儿童,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爷爷奶奶根本管不住他,在裸/聊过程过,他不断的打赏女主播。
迷上裸/聊的李俊不仅从爷爷、奶奶那里骗钱给主播打赏,也开始撒谎从父母那里骗钱。
在经济上负荷不起这笔开销的时候,李俊又一头钻进网吧里,醉心在日本那些十八禁的动作片上。
当赵胜和杜铭宣蹲点,盯上姚囡囡的时候,赵胜觉得应该拉个垫背的诱骗姚囡囡去废弃的工厂。加上三年前,三人在校园暴力的事情上一起打死过孟子轩,即便现在李俊只沉迷男女的那种事情上,赵胜和杜铭宣沉迷暴力,也不影响赵胜将李俊拉来做垫背的。
李俊听说能真/枪实弹的上演一场十八禁,立即一拍即合。
这些信息都被当做炫耀的资本,星星点点的出现在不同的社交平台上。围观的看客都只是看戏,根本没有将这些账号里的风言风语当真,所以才造成这样无可挽回的事情。
将查到的结果告诉了顾小沫,顾小沫只是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顾老板,黑客的事情确定了吗?”觉得顾小沫心不在焉,所以多嘴问了一句。
“大概吧。”顾小沫只给出了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大概,听得我心里一阵发慌,这到底是能做还是不能做?
很显然作为一个老板,她并没有必要让我知道太多的事情。我将信息都告诉她之后,她直接挂了我的电话。
卸磨杀驴这种事,老板做起来最是顺心应手。
我将查出来的账号全部做了整理,打算下一次见到顾小沫的时候交给她。
没想到我没有等到顾小沫,却等到了容与。他来找我的时候表情很沉重,一直挂在脸上的笑也成了敷衍似的笑。
他带着我直奔那个废弃的工厂,赶到的时候里面只有一个假人,手脚依旧被绑着,但是身上的衣服都不见了!
寒冬腊月,那三个小畜生竟然没有给假人穿衣服!
明知道那是个假人,骨头和血肉都是顾小沫用术法做出来的,但是一个赤身裸体的人在我面前,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连忙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披到她的身上,低声问,“你没事吧?”
她用空洞的眼神盯着我,盯了半天才回,“你看我像是没事的人吗?要不你来试试?”
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才发现她的身上到处都是淤青,像是人用皮鞭打出来的,有的地方已经开始出血。因为天气太冷,她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景小姐,你给她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吧。”容与的声音距离我有点远,我回头看去,只见他没有跟上来,而是背对着我们。
“你可以过来了,衣服我已经给她披上了。”
听到这句话,容与才慢吞吞的走过来。我仰着头看着脸色微红的他问,“你今天在这里守着?”
容与点了点头,薄唇紧紧的抿着,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容与这个人不得不让我另眼相待,即便知道我怀里的这个女人是个用术法幻化出来的假人,可是他仍旧大老远的将我带过来查看。
“她虽是顾小沫用术法幻化出来的,但在这七天里她就是人类,普通的人类。她也知道痛,也会痛苦,所以你给她包扎一下吧。”容与低声说,“我不大方便,所以叫你过来帮个忙。”
我点了点头,容与递过来一些药,我小心翼翼的给假人清理了伤口,抹上了药。
等到一切弄好的时候,我才有精力观察四周来。
到处都是污秽的东西,快餐盒、各种纸巾、鲜红的血到处都是。不远处还有一台三脚架,三脚架上是一台摄像机。看样子应该是那三个小畜生用来监视假人的!
“容帅哥,那台摄像机你关掉了吗?”
容与一拍脑门,立即说,“我忘记了,我……”
我暗暗骂了一句,立即起身去将内存卡抠了下来,可是内存卡抠下来又有什么用?我和容与绝对被拍摄了进去,三个畜生来了之后肯定就会发现,到时候我们会功亏一篑。
“先去找台电脑,将里面删减一些片段。”我斩钉截铁的说,这件事绝不能让顾小沫知道,如果顾小沫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将我骂的狗血淋头。
“你在这里陪着她,我去找一家网吧将里面的视频剪切一下。”容与忙说,似乎是要弥补自己的过失。
“你能不能行啊?”我有些怀疑的看着他,容与神色凝重的说,“死马当作活马医,糊弄那些孩子应该没有问题。今天他们是不可能过来了,你留在这里陪着她,我去去就回。”
容与说着就拿着摄像机和内存卡朝着外面跑去,我看了看怀中脸色灰败的假人,竟心生不忍。
“你……”
听到我说话,假人冷冷的瞥了我一眼,“看到我被凌虐,你们躲在暗处看的很爽吧?”
“对不起。”我垂着头说,除了这句话我不知道自己还能说点什么。伸手将她身上的衣服往上拉了拉,这才发现她身下有已经干涸的血渍。
那些血是怎么来的,我心里清楚,可是我不敢面对。
如此近距离的面对假人,我才真正的明白容与说顾小沫用的是禁术是什么意思,纵然知道眼前的这个假人是纸人做的,但是面前这个假人怎么看都是活生生的人类。她有血肉,有骨头,普通人类有的她一点都不少。
容与说在这七天里,她就是普通的人类,会痛、会难过,这也就只有禁术能达到了。
被我们送进来的她一定会绝望吧,明明所有的一切都能够避免,我们却让她陷入这样的绝境。
“主人告诉我,这一次来是为了一个无辜枉死的女人。”假人突然又开了口。
我诧异的看着她,她的语气已经平静下来,就连神情也很淡漠,“在来之前,主人告诉我,有一个无辜的女人被三个恶魔残忍的杀害了。问我愿不愿意来为这个女人做点事情,我想了很久才答应下来,但是没有想到做起来这么难。”
“你……你不会恨我们吗,原本你是不必面对着一切的,是我们将你送了过来。”
假人淡淡一笑,“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能怨别人。如果这三个恶魔真的得到了报应,那个带着孩子无辜枉死的女人会感激我么?”
我只觉得眼眶发热,使劲的点了点头。
容与很快就回来了,他将摄像机小心翼翼的放在原位。
“有我们的影像都剪掉了?”
“基本上搞定了,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照顾她。”容与提议,看着假人的神色带着几分怜悯。
“你是打算一夜都陪在这里?”
“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等你走后,我会为她做个结界。在结界里没有寒冷,她不会有事。”
只是暂时没有事罢了,明天太阳升起,那些小畜生会有新的手段来对付假人,到时候假人不过是那些畜生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