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臣妾!臣妾从未在观音像上做手脚啊!”皇后直直跪倒,她的申请倒不像是在说谎。因为她没有慌张,有的只是委屈。善于察颜观色看面部表情变化的虞凝瑶,此时心里一个波澜惊起,她的委屈,到底从何而来。
“珊儿,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是吗。那你就来看看这碎片是不是被你当时打烂的观音像残留下来的?”见珊儿依旧死死咬唇一句话不说,妙佳媛便把观音像的碎片丢到了她的面前。
“不奴婢奴婢”珊儿似乎受惊不轻,但也说明做贼心虚。依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皇后,眼里满是求救。
“对了皇上,何不请徐太医上来呢。他可是佳媛跟婉仪的主诊呢,啊,对了,还是德慧娣皇后的。”是应该把徐光叫上来了,这些人嘴巴太硬。但是那个男人,就未必了。
“去把他带来。”不经任何的思考皇帝直接叫身边的公公去把人给带上来。
“人在这里呢,父皇。”陆友谦华丽丽登场,闪着一口大白牙。
“你怎么在这里?”皇帝知道陆友谦常往来庄和宫,虽无甚怪罪的意思但是终归不是那么妥当。
“来破案呀。喂,刚刚本王跟你说过的话你记得的吧。快点老实交代吧。”陆友谦拽着徐光的衣领把他扔到了地上还给他屁股上来了一脚,粗鲁指数令人发指。
“是是皇上,微臣本在十七年前就辞官了,但是皇后娘娘不知为何又招了微臣入宫然后就给指派到了二位小主这儿。麝香一事微臣早就察觉了,珊儿姑娘跟碧蓉姑娘也与微臣接过头了。微臣微臣没有办法啊!皇后娘娘用微臣的妻儿来作威胁,所以所以。皇上恕罪啊!”徐光对于凝雪阁发生的事情是完全的清楚,刚刚在偏殿一直在听着,本来就慎得慌,加上陆友谦的话还有如今面前被妙佳媛抓到的把柄碎片,他不得不认了。
“本宫何时有用你的妻儿威胁你!明明是”
“皇上!皇上奴婢知罪!奴婢也是奉娘娘旨意办事的,奴婢初来乍到德蒙皇后娘娘看中但是不想娘娘竟叫奴婢做这样的事情,不做就要杀了奴婢的家人,奴婢也不想的”碧蓉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如今不住地叩首认罪。
“碧蓉,你!”皇后本就被打断了说话不能及时作出解释,此时更是连解释都没有用了。狠剜了萧静筠一眼,都是她,都是因为她。
“奴婢也知错了,皇上!奴婢跟碧蓉一样是受到了皇后娘娘的威胁啊。佳媛娘娘,奴婢不是有心要害您的。求您为奴婢说情啊,佳媛娘娘。”徐光认了,碧蓉也认了,珊儿哪还有继续隐瞒的道理。爬到了妙佳媛的脚边拉住她的衣角恳求。
“其实本宫根本不曾看到过你换什么观音像,刚刚所说的也不过是猜测。这一块碎片也没有沾染麝香香气,不过就是普通器皿的碎片罢了。可见做贼心虚这话是没有说错的,本宫没事儿也就罢了。但是婉仪姐姐已经有六个月的身子了,你们又怎么下得了手!”妙佳媛敛起了衣裙退后了一步,叹了口气惋惜着倾婉仪的身子,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请君入瓮好聪明啊,贤妃!”皇后恨的只得冷笑,她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很快,事情便都会暴露。只是没想到,一直以为在利用别人的自己到最后反被人利用。那个厉害的女人,居然把高高在上的自己当作棋子,还要是一枚废棋。
“娘娘,您的心真的好狠。利用这样子的手法害了两位妃子还要把臣妾跟贵妃娘娘拖入水。但是这都算了,您当初居然还把皇上心爱的德慧娣皇后给害死,您真是”眼泪是女人的制胜法宝,贤妃可是运用的炉火纯青了。
“皇后!”皇帝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词是的心情了,所有的怒火都化成了这一生怒吼与狠狠的一巴掌。
“皇上,臣妾承认妒忌婉仪跟佳媛有孕,但是臣妾从未有过要害她们的心。送子观音,臣妾是诚心送出并没有动上任何的手脚。徐光也不是臣妾请回来的,都是她,都是她!萧静筠,一直都是你在本宫耳边说什么诡计,都是你害的!”皇后是第一次被皇帝如此对待,早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掉下的凤簪让她的发丝凌乱。通红着双眼看着萧静筠,丹蔻色的指甲深陷在了手心里。
“娘娘您为何要拖奴婢下水,奴婢一心侍奉您,就连为您隐瞒月季花的事情都做了您为什么还不放过奴婢!皇上,奴婢的缘由与珊儿跟碧蓉相同,请皇上明察。”萧静筠那副冰冷的表情忽地就变得婉婉动人了,跪在地上,眼眶含泪地开口。
“本宫就说么是秋芸让人送来的月季花,总算是真相大白了。”贵妃了然地一声嘲笑,往昔之事,历历在目。
“奴婢奴婢只是奉旨办事,奴婢什么都不知道”秋芸被点到了名,立刻跪在了地上头都不敢抬起来地叩首。
“萧静筠,你这个贱人!!”皇后张牙舞爪地朝萧静筠袭去,如今哪还有什么母仪天下的典范不过泼妇一名。
“给朕拉住她!”皇帝怒不可遏,大力地拍着桌子,瞬间侍卫便涌上将皇后拉住。
“皇后,你先别急。咱们慢慢来。秋芸,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吗?你当初可是德慧娣皇后身边的人呢,如果本宫没有记错,也是皇后给指派过去的吧。”贤妃倒是悠然自得的很,事情有条不紊的发展正和她意,虞凝瑶站在了陆友谦身边也是保持看戏的样子,反正他俩也不方便说话。
“奴婢”秋芸泛白的下唇被紧紧咬住,瞄了一眼萧静筠跟皇后,眯紧双眼,手也仅仅握住了衣角。
“南宫瑾!你敢说你一点儿也不嫉妒楚茉鸢吗!你难道就没想过要害她吗!你让安惜玉死不瞑目,你比本宫更有能力害死楚茉鸢!”皇后此时是已经全然没了心智,被强行按在了地上,尖声地嚷着。
“但是本宫不会像你一般糊涂!徐光,把十七年前的事情说出来!”敬安贵妃是贤妃心头的一个疙瘩,因为自己得宠而害得她郁郁而终导致陆友泰陆友谦不睦,其实她不想这样。楚茉鸢又何尝不是另一个自己,她清楚得很,所以她更加不想踏足那么多。只是没想到,十七年后说出真相的,会是自己。
“十七年前,微臣奉了皇上之命为德慧娣皇后主诊。当时秋芸是德慧娣皇后身边的婢女,也是皇后娘娘的内应。微臣亲眼看到秋芸将麝香放进香炉,手法跟今日之事一模一样。但是微臣不敢说,微臣怕惹来杀身之祸。后来,德慧娣皇后难产离世还连带着洛妃娘娘失心疯,微臣真的受到了良心的谴责,想要说出真相的时候皇上您却说不彻查此事而且不许再提。所以微臣才会请辞离开的。”徐光一五一十地开始说着当时的事情。
“你胡说!本宫没有!!”
“不是这样的,皇上!奴婢一心一意侍奉德慧娣皇后并无半点异心!徐太医,你没有证据不要乱说!”秋芸毕竟老练,压制下紧张的心故作镇定。
“微臣并没有乱说!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微臣实在是有愧于皇上,所以微臣此时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除了麝香,娘娘送给德慧娣皇后的鸽血玉也是掺有麝香的,这样一来便会分散了气味,与贵妃娘娘那被人动了手脚的凝神香放在一起便不容易叫人怀疑而且更容易滑胎。倾婉仪跟妙佳媛都得到了娘娘的这样赏赐,那肯定就是在效仿当年的法子啊!”徐光生性胆小,要不是被人抓住了把柄也不会回宫帮忙。此时肯说出真相,也多亏了虞凝瑶的想法跟贤妃的做法还有陆友谦的说法,皇上震惊地说不出话,只是觉得心口闷得难受让他又有了眩晕的感觉。
“当年的人死的死,走的走,你当然可以如此来诬陷本宫跟秋芸!南宫瑾,你到底是花了多少心思来部署今日之事陷害本宫!”皇后连说话都颤了起来,当年的事情是她挥之不起的梦魇,也造就了今日心思毒辣阴狠的她。她没有退路了,所以只能一错再错。
“谁说的。宝盈不是还活着么。”唇边扬起一抹讥讽的笑,侧过了身子,虞凝瑶已经扶着宝盈从偏殿走了出来。
春天是多雨的季节,伴随着闪电的轰鸣,凝雪阁外已经是大雨磅礴了。冷冽的风拍打着金纸糊的窗,被吹的东倒西歪的树影在婆娑。
宝盈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的的确确是把她全身都遮住了,但是这不就更显眼了么。也亏得陆友谦能把她带进来,所谓的低调不过就是另外一种方式高调啊。
“奴婢参见皇上。”嘶哑地开口,就像是破布一样的声音。那狰狞的伤口横在了宝盈的喉咙处,血红一道十分可怕。也因此,毁了她的嗓子。
“你不是自尽了么?”不止众位妃嫔,就连得皇帝也是十分的惊讶。
“那是虞姑娘的障眼法。为的就是让对方放松警惕,奴婢这几日一直都在晋王府修养。”十几年的摧残让这本来亦如花儿般娇嫩的可人儿变得憔悴,黑眼圈围着双眼绕了一大圈,一直以来装疯卖傻,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皇上,宝盈姑娘没有自尽的理由。是有人要杀其灭口。”虞凝瑶也出面补充道。既然要做,就得做全套。
“是谁?可有查出?”皇帝加紧追问。
“就是皇后新点进通汤宫的梁衡梁公公。”本就觉得那人眼熟,此时一见皇后身边的梁衡便是认了出来。
“你胡说!本宫没有派人去杀她!”皇后眼睛一瞪,丝毫没有了往日端庄的形象。
“奴婢记得梁公公右眼有颗痣,当日亦看到了。若是娘娘怀疑”虞凝瑶嗤嗤地笑了几声后,朝陆友谦使了个眼色。陆友谦立刻便闪到了梁衡身后给了他一掌。
“啊”一个趔趄,梁衡闷哼了一声摔在了地上。后背血红一片。
“果然还没好。当日,奴婢救人心切故以飞刀伤之,皇上大可差人前来验伤。”朝陆友谦眨巴了下眼,虞凝瑶一副老成定定的样子。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皇后娘娘,救我!”梁衡脸色惨白,伤口的痛让他直不起身子只能趴在地上跟丧家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