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就等三弟回朝后再做定夺吧,但是一定要还给眉儿一个公道。还有,那两个贱婢在此之前不许放出浏绛阁。如若事情查清,望许尚宫真能做到,秉公执法。”陆友泰望了一眼虞凝瑶,万般不舍也只能沉归于心底。只有得到权势他才有保护虞凝瑶的能力,而得到权势的办法那便是,登上帝位。此时此刻,所有对虞凝瑶的感情,也只能藏起来。剩下的,也就只有默默二字了。
“是,奴婢谨遵王爷之命!”许尚宫舒了口气。
陆友泰点了点头,离开。楚晶韵的笑容消失,瞪着那闭眼之人良久后随之离去。
天,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点点滴滴与泥土同和,昏暗让一切变得死气沉沉。临江视察工作渐入尾声,三皇子甚得民心,如今已班师回朝。陆友谦心系一人,遂快马加鞭赶在前头,只需一日便已到达皇宫。
“儿臣参见父皇。”换过一身朝服的陆友谦一改往日痞相,虽是面容憔悴了不少但是依旧飒爽。跪在地上,眸子之上是那万人尊崇的皇帝。
“好好好,谦儿你只需三日便完成了视察工作还获得众朝臣的一致肯定,实是朕的骄傲!”皇帝带着一脸笑意扶起陆友谦,毫不吝啬地夸赞着他。一旁的陆友泰面无一丝表情,只是怔怔看着。
“谢父皇夸赞。”陆友谦扫了一眼陆友泰,他无意与陆友泰争什么。本是打算把纨绔进行到底,可是没想到皇帝那么喜欢自己。如此重要的工作自己也不好搞砸,硬着头皮做回来果真被人摆脸了。
“朕子嗣单薄,好在有你跟友泰还算是长进。朕甚感欣慰,哎,朕果真老了。是该准备立太子了。”皇帝拍了拍陆友谦的肩膀又朝陆友泰招了招手,看着两个儿子,淡淡的笑着。
“父皇正直朔年,切勿说此不吉利的话。”陆友泰心下一喜,看来自己还是有机会的。只是这机会必须是铲除所有异己,不自觉瞟向陆友谦,唇角一挑。
“是啊。还请父皇慎言。”陆友谦微微皱眉但是也是一闪而过,躬下身子然。看来,太子之位会在他跟陆友泰之间产生,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无意可是人家有心。明枪都不知道躲不躲得了,何况是暗箭。日子果真不会舒坦而过。
“知道你们孝顺,只是朕也想早点享清福了。呵呵,谦儿你路途劳累,回崇阳宫休息吧,有空多去看看你母妃。泰儿你也回府吧。”皇帝笑了笑,其实他并无老态,算算也还不足四十。只是见两位皇子都十分优秀且有朝廷中人的满意,想想也就觉得自己似乎老了。
“是,儿臣告退。”陆友谦跟陆友泰行完礼后,转身离开。
“恭喜三弟了,虽是视察工作不比军务来的重要,但是父皇还是很肯定的不是么。”出了御书房,二人一同走了一道,陆友泰缓缓开口,虽是不经意般,但却字字带刺。
“呵呵,我本就是喜欢自由自在。视察这样的工作轻松正正适合。军务缠身我还怕自己承受不来呢,皇兄耐性好,当然是由皇兄来了。”陆友谦脸上的微笑一瞬间滞住了,略带尴尬地轻笑两声。他不想招惹陆友泰,何况陆友泰说的没错。军务是比他所处的视察工作重要得多,果然高处不胜寒,被众星捧月也不是什么好事。
“三弟说笑了。”陆友泰见陆友谦似乎并无意踏脚进去,便是止住了冷嘲热讽。但是做人做事,还是要打算好后路的好。身在帝王家,总是有着诸多无奈。
“皇兄,我还有要事就先走一步了。”陆友谦越发觉得心寒,这人心机太深还是早点走的罢。
“你纵使有天大的事也先听本王说完这件事再说。”陆友泰见他话语里有闪躲之意,并不以为意,慢声然。
“皇兄请讲。”陆友谦略带疑惑地看着他。
“你的金牌可是把眉儿给害惨了”陆友泰开始跟陆友谦说他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果不其然,陆友谦闻之大怒。只是这反映,让陆友泰觉得十分碍眼。看来,他对虞凝瑶的感情不逊色于自己呢。
“那她现在怎样?!太医怎么说?”陆友谦听完陆友泰的话后,只觉得心都提到了喉咙眼。而且满腔都是怒火,只待发泄。
“这几日一直昏昏沉沉,吃不下药,全都给吐出来了。太医说醒不醒得来就都得看天意了。”陆友泰神色亦不好。无奈他不能常去看她,如今能救她的也就只有眼前人了。虽是不甘将机会让给他人,但是权衡利弊他还是选择了稳住权势。
“可恶!那帮贱人!”陆友谦招呼没打直接跑了,他是一刻都不能再耽搁了。心心念念的人此时出了这般大事自己居然浑然不知,心如刀绞的感觉着实难受。
黑暗,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不管怎么呼喊,都只能听到自己的回音。好可怕,铺天盖地的恐惧感迎来。偶有画面闪过,是那些美好的回忆。但是抓不住了,那一袭沧桑的背影是谁留下的。不管怎么跑,也追不到。
“不”梦魇的可怕,反反复复那一幕惊心动魄。虞凝瑶猛地挣扎,抓紧了脖子却依旧没有能睁开眼睛。
“凝瑶!凝瑶你醒醒!”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日了,天天反反复复如此,萧静筠心下也是着急。
“小眉眉!”陆友谦赶来,看着碎碎念却脸色苍白毫无生气的虞凝瑶,那种痛,入心入肺。
“三皇子”萧静筠一惊,立刻起身行礼。
“怎么会这样我不过去了几****怎就不懂得照顾好自己”握紧虞凝瑶那纤瘦的手,陆友谦根本无视了萧静筠的存在。虞凝瑶静静躺在那里,不管自己怎么呼喊,都是没有一丝反应。
“小眉眉,你醒醒好吗!我还有很多话没跟你说!我还有一个天大的秘密没有告诉你!你肯定会想知道的!快醒醒好吗!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都是我的错!”陆友谦自言自语道,竟是有温热从眼角滴落。他从未如此在乎过一个人,从未如此喜欢过一个人。虞凝瑶停止了胡言乱语,就像死人一样躺在那里。呼吸也变得微弱,陆友谦浑身轻颤,双手的力度不自觉加大。
“殿下”萧静筠紧咬下唇,手指纠住了衣角。尽管怎么想着平息自己的不甘与妒忌却都无法止住内心深处的悲伤。
“去!去把太医,许尚宫那些个下人统统给本王叫来!”陆友谦猛地转头死死瞪着萧静筠,然后指着门外的方向。
“是!”萧静筠被那双发红的眼睛给吓到了,立刻快步离开。
不过片刻,太医,许尚宫连同李宫正跟三房之首均战战兢兢地来到,拜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喘。
“太医,天意本王从来不信!你最好给本王一个好的答复!”陆友谦扫了跪下的一干人等,把目光落在了太医身上。
“殿下,恕微臣直言,微臣现在所开之药都是要驱走虞姑娘体内之毒的,可是虞姑娘根本无法喝药,这样下去微臣也是无法啊!”太医这几日都是睡不好啊,先是陆友泰的威胁再到陆友谦,这虞姑娘真真不是什么普通之人啊。
“喝不进去?!你连一个女子都治不好还要你来干什么!”陆友谦拍案而起。
“殿下息怒!”太医吓得不敢抬头,其余人亦是都胆颤心惊。
“你且退下,药煎好了拿来给本王!”陆友谦摆了摆手,心中烦躁。
“是!”太医得令如得大赦立刻出了房。
“许尚宫,本王倒是没想到你手底下竟会出这等败类。真真叫本王失望透顶啊。”冷笑一声,强忍住怒气,故作平静然。
“殿下息怒,是奴婢管教不当,令虞姑娘受苦了!奴婢知罪!”许尚宫现在是连虞凝瑶的名字都不敢叫了,两位皇子都为虞凝瑶出头,这哪是她惹得起的。
“知罪?!你早干什么去了?!听尽谗言,真假不分,本王觉得你这尚宫之位是不是该让贤了!”陆友谦散发出的气息都让人屏息不敢揣然。
“殿下恕罪!”许尚宫一惊,立刻不住叩首。
“把那两个人带上来!”陆友谦只是瞥了她一眼,坐回到床边,轻轻拨了拨虞凝瑶额前的碎发。无法抑制的疼痛蔓延全身,竟是让自己如千刀万剐般。
“参见三皇子殿下!殿下饶命啊!”刘司制跟莫倩倩被带上来,哪还有之前的光彩,颓然挂了满脸。扑倒在陆友谦面前,满目泪水。
“饶命!?你动用私刑且造假供词欲加害这榻上之人,你罪犯滔天你居然求本王饶你狗命?亏你还是一房之首,你这幅模样可见你底下的人亦不是什么好东西!”陆友谦冷眼看着他们两个,语气里满是不可抗拒地霸气以及让人发颤的怒气。
“是奴婢一时鬼迷心窍,犯了虞姑娘,还请殿下饶命啊!奴婢知错了!”刘司制被吓得不轻,脸都白了,哭喊着还一直磕头。身旁的莫倩倩颤着身子一动都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