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忽而齐齐冲我过来。
一道黑色的漩涡，像是要将我紧紧吸进去似的。
“殿下！”素璃喊了我一声，我耳边轰轰轰的声音，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吸了过去。
我捂着心口，忽而血溅了一脸，再抬头看，就看到萧如唤顶着那三人的攻势站在我的面前，湮骁趁机逼迫过来，他一把揽我在怀里。
“没事吧。”
“刚才的声音。”我皱眉，摸着脸上的鲜血，刚才我听到了什么声音。
湮骁慢慢走过来：“倒是情深地很，那也要，做一对苦命鸳鸯吧。”
他笑得阴险，手里的石头碎成粉末，眼底全然都是恨意：“欢欢，背叛我的人，最后都是这样的下场，你也逃不掉的。”
“湮骁，试问你真的爱过我吗？”我沉声，他皱眉看着我，他说愿意为我倾尽所有。
我笑了：“你自以为的爱意，便是将人囚禁在身边，按照你的意愿去火，照着你的意思重新塑造一个模子，那是玩偶，不是爱。”
湮骁看着我。
“爱是什么，我虽然不懂，但绝对不是占有。”
我看着萧如唤，就比如我跟萧如唤，在一起很舒服的感觉，而不是那种强烈的压迫感。
我会不自觉地去依靠他。
湮骁笑了：“爱过吗？我爱过你吗？你倒是没良心的很，一句话便将我的所有都否定了。”
湮骁整个人都在颤抖，他说我会后悔的，会为了我所说的一切而付出代价。
“都去死吧！”
湮骁上前，无妄骨作为肉盾，在他的前面，萧如唤接着无妄骨的招数，被湮骁钻了一个空子，他的长剑就要刺入萧如唤的心口。
湮骁笑了，笑的那样的张狂：“终于，你会死。”
我忙上前，一把拦在萧如唤的前面，长剑直直地入了我的心口，萧如唤吼道：“不要！”
他一把拽开我，可是已经迟了。
剑刺入我的心口，搅动地疼，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我看着萧如唤，伸手去摸他。
“别傻了，我不会有事的。”
萧如唤哭了，眼泪落在我的脸上，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流泪，怕也是最后一次吧。
我这样想着，伸手，拂过他的棱角，我笑说终于有那么一次，是我为了他做些事情，再不是那个只会躲在他身后的人。
我扬着的手就那样僵直在那儿。
“傻丫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萧如唤嘶吼道，他浑身都在颤抖。
湮骁跪了下来，噗通一声，他眼眸微转，全然成了红色，猩红的红色，他看着我：“为了这个男人，你连命都不要，白欢欢，你何至于卑微道这种程度，你竟然想要我亲手杀死你。”
湮骁叫着，我是个变态，生生将他逼疯了的变态。
萧如唤咬牙，冷声道：“伤害他的人，谁都别想活着离开！”
那一瞬间，一股巨大的气势扑灭而来，萧如唤将我放在一旁，他轻声道：“欢欢，不会有事的，你等着我。”
他俯身下来，像是完成一个仪式一样，在我的唇瓣下落下一个吻，我微微眯着眸子，笑了。
我相信他，我始终都相信他，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彻底将自己交付给他。
我眯着眸子，始终不敢闭上眼睛，生怕我一闭上，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身体里有一股奇异的感觉，我知道她要醒来了，在我弥留之际总是能听到各种各样的声音。
萧如唤犹如地狱归来的修罗，刀刀致命，一路斩杀，将无妄骨死死地逼到尽头，他一个侧身，白色的匕首没入湮骁的心口。
我看到湮骁痛苦的挣扎，指着萧如唤道：“你……你是……”
湮骁的身子倒地，他慢慢朝着我过来，艰难地爬着，他对着我说：“欢欢，你会后悔的。”
他最后的笑意，那样的明朗，像是解脱了一样，他说我会后悔的，一定会为今天所说的这一番话而后悔。
我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气息已经快要断了。
忽而素璃摸着过来，我笑笑，她伸手在找我：“殿下……”
“素璃，请记得我，我是欢欢，我姓白。”
我笑笑，素璃摇头，她颤抖着身子，说什么还来不及看我一眼，我不会有事的。
“是我连累了你们。”我轻笑出声，“虽然我忘记了九重天上的事情，但我依旧记得你的笑意，素璃。”
我闭上眼睛，忽而身子腾起，萧如唤抱我在怀里，他将我死死地抱在怀里。
“欢欢，你醒醒，你别这样。”萧如唤嘶吼着，全然没了早前那样平静的模样，我却是累的再也睁不开眼睛，好似到了另外一个空灵的地方。
心口的剧烈疼痛，加上身子的抽搐。
那把刀子消失的时候，跟着我的意识一起离开，我失了五感，再也听不到，也看不到他们了。
犹如入了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世界一切都是明媚的，亮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皱眉。
……
“上君，玲珑说你这里的酒好喝，果然是真的。”龙玖皱着眉头，去挑上君的酒，醇香四溢，她怎么不知道这位看着略微有些呆板的上君，却藏了这样的好东西。
若唤上君皱眉，看着眼前这个看哪儿哪儿都新奇的帝姬。
我知道自己来了哪里，关于龙玖帝姬的记忆。
龙玖抓着桌子上的人偶娃娃，两个光着身子的小泥人，她看得脸红了，问上君这是从哪里来的。
若唤皱眉，人世间走一趟，带了不少小玩意儿过来，偏生吸引那些仙子。
若唤性子冷，不爱与人交流，便是帝姬这样的自来熟，硬生生地闯了进来，把那两只小泥人的胳膊都给卸下来了。
她歪着脑袋，说什么人的手艺真好，她怎么拼凑都拼凑不起来。
若唤只顾看书，视线略微斜睨一点，瞧着帝姬抓在手里的面具，忽而戴在脸上，自顾自地笑了。
他忽而停了下来，视线柔和，落在帝姬身上。
龙玖抓着那些面具，挨个地套在脸上，她嘟囔着：“下次带些好吃的回来，我听玲珑说起过，那糖葫芦的滋味可好了。”
龙玖说她倒是惨了，贸然想下凡尘，第一个便会惊扰帝尊，被关在雷笼里，受苦，自从被那雷刑过后，她便再也没敢动这样的心思。
照着帝尊的话来说，龙玖便是九重天上的底牌，决计不能冒险的。
可是瞧着这一桌子的好东西，龙玖迟疑了。
她歪着脑袋，问若唤上君：“人世间的姑娘，是不是也生的水灵，比这九重天上如何？”
“咳咳。”上君轻声咳嗽，却不知道这帝姬满脑子里装得都是什么东西。
龙玖慌忙过去，一脸的好奇，问他究竟生的好不好看。
若唤便停下看书的架势，跟龙玖说起了底下的美人儿，那叫是增长见识。
“若是下次上君再去，可否带上我一起？”
龙玖眨巴着眼睛，满眼都是向往，她也想下去看看，上君轻笑着摇头，龙玖便来了脾气，一把站了起来。
“没想到上君也是个小气的人，得了，你养在莲花池的锦鲤，可得当心了，小西最近可爱吃小鲤鱼了。”某人阴森森留下一句话，转身便从殿中离开。
不死心的龙玖没走几步，又回来了，却见着上君越发温润，她皱眉：“为什么不带我去？怕帝尊责罚你？还是说，你怕我知道你的秘密，和那些美人儿？”
上君完全诧异，当真想要撬开这人的脑子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他也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并没有更多的言语。
龙玖恹恹无畏，转身离开，想去把神兽小西拉过来，先吓唬吓唬。
九重天上的人都知道，上君爱极了他莲花池里的那些小锦鲤，她就不信这样威胁不了她。
还没出大殿，便见着玲珑朝这边过来：“帝姬怎么在这里？”
“玲珑你来做什么？”帝姬皱眉看着玲珑，怕不是来跟她抢这上君带回来的好东西。
玲珑眉目之间染了几分羞涩，说什么只是来见上君，帝姬笑了，推了推玲珑的手：“不然你去跟上君说说，叫他下次去人间也带上我呗，九重天上多无聊，都快长虱子了。”
玲珑却变了脸色，立马去捂帝姬的嘴：“殿下可别乱说，被帝尊听到，我们都要完了。”
“你也怕。”帝姬摇头，无奈地耸肩，“看来我只能跟小西去玩了。”
龙玖转身离开，却并不想去看玲珑到底来做什么，她倒是个极其坦然的人。
龙玖在九重天上转了一圈，神兽小西是个像猫一样的，黑色身子，长着俩耳朵，却没有长尾巴的小兽。
“小西，你再不出来，我可要烤了你。”龙玖正走着，小西忽而蹿了过来，它的身后跟着一个黑气，龙玖皱眉，忽而那黑气幻化成人形。
小西凄厉的叫了一声，龙玖呵斥：“是什么人，敢在九重天上造次。”
那人幻化成人形，却是一身黑衣，衣袖上绣着金丝大蟒，看着特别的鬼魅，脸上带了浓妆，他说他是冥界圣主，是来面见帝尊的。
“冥界之人，怎么会在九重天上胡乱行走？”龙玖起了疑窦，皱眉看他。
那人笑了：“帝姬又怎么知道，我是随意行走。”
“你认识我？”
“神兽九涟跟着的，自然是帝姬，也只有帝姬，能驯服这样难缠的神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