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那些原本如同低等游魂一般漫无目的徘徊在幽城街道上的鬼影们，纷纷露出了尖锐的利爪与獠牙，跳起来便飞向空中，抓起一只阴灵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徒手撕成了两半，一手捏碎了那阴灵的内丹。
眨眼间，站的靠外的阴灵便已经折损了不少。
一时间，刚刚攻击我的阴灵们全部惊恐起来，对着那些没有意识的鬼影便挥剑而去。
“这便是黑狐令的威力么……”有阴灵后怕的感慨着，看向我，心念一动便想要上前来抢夺我手上的黑狐令，被夜宸先一步干掉了。
而早有阴灵跟他是一样的想法，夜宸挡住了那个，另一边的却是挡不住。
那阴灵从我背后袭来，我头也没回，身后巨大的黑狐便一巴掌将那小鬼压在地上，碾碎了他的内丹。
夜宸脸色微变，想要过来，黑狐一样攻击了他。
“笙笙！”他无比诧异。
我却什么也分不清。我只知道，当年璐家战场上，我是最后一个死的。战场的所有鬼，都是敌人！
夜宸险险的退在不远处，一边观潮着我的状态，一边帮我收拾着想要偷袭我的阴灵。
而那些原本仗着鬼多势重的阴灵满心想要争夺黑狐令，还是纷纷朝我涌来。
我再一次召唤，更多的鬼影从黑暗中爬出来，围在我周围，将冲上来的阴灵纷纷撕裂。
一时之间，场面混乱到了极点。
“哥哥怎么办？”曦儿放火收拾掉一道鬼影，苦恼的看向白焰。
“叫爸爸吧！”
“可我们是偷偷溜出来哒！”
“不能任由这么多阴灵死在这里！”白焰二话不说掏出了冥王令，“爸爸出事啦！你快来幽城！”
冥王令上闪过一道蓝光，白焰将令牌朝着冥宫的方向掷去，用法力冲周围的阴灵们喊道：“你们还要不要命啦！还不快走！”
然而，见识了黑狐令的威力，这些阴灵对黑狐令的占有欲更深了。
白焰的话非但没有起到一丝劝退的作用，反而像是提醒了他们一般，争夺的更激烈了。
我爹就是死在这群鬼的贪欲之下。
想起他那临死都是担忧着我的眼神，我的心被狠狠的刺痛着，召唤了第三批鬼影。
闻人羽诧异的声音响起：“这是怎么回事？”
“笙笙失控了。”夜宸将挥手将一直想要冲向我的阴灵丢进了闻人羽怀里，自己则冲进了我周围的鬼影之中。
鬼影不分敌我的向他攻击，他斩杀了好几只，又觉得这样速度太慢，索性用鬼气护体后，不顾那些鬼影的利爪，坚定的朝我飞来。
“笙笙你醒醒！”
我不要醒！我就要报仇！
“笙笙，是我！夜宸！”
璐家出事的时候只有我和我爹，谁来都没用！
夜宸却是靠近，他身上的气息便越是让我狂躁。那样的气息，我在我爹去世时的记忆中感应到过。
忍着心脏处的抽搐，我抬手，指向了夜宸。
一瞬间，我周围所有的鬼影都纷纷朝夜宸涌去。
“笙笙！”夜宸无比诧异。
鬼影很快将他淹没，他在里面厮杀着，却仍旧是不断的呼唤着，试图让我清醒过来。
我觉得我此刻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清醒的大脑里只有报仇这一个念头！
冷墨寒赶到的时候，前来争夺黑狐令的阴灵已经死伤过半。
他望着周围的一切皱眉，白焰与曦儿飞到他身边迅速说了一边经过。
“冥王大人救命！”
“墨寒大人！”
“大人救我！”
“璐瑶疯了！”
“大人！”
……
求救声不绝于耳，可我璐家当年出事的时候，谁来救过我们！
越是想起那时的孤立无援，我便越是生气。越是生气，我身上的戾气就越是浓烈。
冷墨寒抬手，一道强劲的法力以他为中心快速蔓延而出。鬼影们受到冥王威压的震慑纷纷透明了些，那些阴灵趁着鬼影动作迟缓的一瞬间，不约而同地往冷墨寒身边靠去。
冷墨寒又发出了第二道法力。
夜宸冲出包围圈，对着冷墨寒的第一句话便嘶吼了起来：“别伤笙笙！”
然而已经晚了。
那强大到无法防御的法力波击破护在我身前的鬼影，击中了我。
心脏仿佛被什么捏住了一般，浑身都像是要散架一般，可我却像是无法感知一般，捏紧了手中的黑狐令便想要再次召唤鬼影。
杀光他们！
一个不留！
为爹爹、为璐家、为我自己报仇！
这样的念头充满了我大脑，我仅剩不多的法力源源不断的涌入黑狐令中，幽城的黑暗中，一股股黑影蠢蠢欲动。
冷墨寒毫不留情的挥剑，将那些鬼影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被法术反噬的我吐出一口血来。
“冷墨寒！”我听到夜宸的怒斥，看到他焦急又心疼的冲向我。
法力耗尽，我的身子摇摇欲坠，终于在黑狐令脱手落地后，我也倒了下去。
“笙笙！”他终究是赶上了，在我摔落在地之时接住了我。
“你怎么样？哪里疼？是我！我是夜宸！秦夜宸！”他抱着我落在一边，先是给我喂了一粒丹药，又担忧的给我检查着身子。
发现我经脉尽断，他再一次失去理智般冲着冷墨寒怒吼：“冷墨寒！我不是让你不要伤到笙笙了么！”
冷墨寒瞥了眼我，面无表情的对白焰道：“去看看。”
白焰小小的身子飞过来，瞥了眼恨不得杀人的夜宸，嘟着嘴道：“我爸爸也不是故意的嘛……”
他走上前在我身边蹲下，“姐姐你放心，我的治愈术很厉害哒！你很快就不疼了！”
他的双手浮现出蓝光，软乎乎的小胖手伸到了我的手臂上，顿时我便感觉到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手臂处蔓延至了全身。
浑身剧烈的疼痛慢慢得到缓解，我涣散的意识也终于逐渐清晰起来。
小半天以后，白焰收了手，我的伤势总算是痊愈了。
夜宸长长的松了口气，心疼的将我拥入怀中，宽慰着我：“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呢！不怕！笙笙不哭！”
哭？
爹爹那双死不瞑目的眼在我脑海中定格，我的眼泪一瞬间就涌了出来：“我爹……我爹……死了……夜宸……我看到他死的时候了……”
夜宸将我抱得更紧了，心疼的宽慰着我。
先前被鬼影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阴灵们，却在这个时候纷纷去冷墨寒面前告黑状。
“墨寒大人，璐瑶私自动用黑狐令截杀我们！若不是您及时赶到，恐怕我们都要遭她毒手了！”
“是啊！她连小公子和小公主都没有放过！他们还是两个孩子呢！”
“墨寒大人一定要为我们做主！严惩凶手！为死去的那些兄弟们报仇！”
“对！报仇！”
“墨寒大人，夜君还包庇璐瑶！也不能放过！”
“是啊！刚刚多危险！要不是小公子和小公主身手敏捷，早伤着了！”
……
一群鬼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通，一边告状，还一边褒奖自己对白焰和曦儿有护驾的功劳，却对真正救了他们的冷墨寒一个谢字都没有。
冷墨寒依旧是那冰山一样的脸，但呆在他身旁的曦儿听不下去了，冲那些鬼吼了起来：“吵死啦！都给我闭嘴！”
阴灵们被她一吼，纷纷噤声，个个偷瞄着冷墨寒，这才有了几分后怕的神色。
“大伯父，才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呢！”曦儿嘟着嘴瞪了眼刚刚说的最凶的几只鬼。
“那是如何？”冷墨寒终于说了他来到这里后的第二句话。
“是他们不好，非要抢姐姐的什么狐狸令牌！然后就打起来了！刚刚那些奇怪的东西出来的时候，他们都顾着抢令牌，才没有鬼保护我和哥哥呢！”
顿了顿，小公主似乎是觉得自己刚刚说的有点怂，补充道：“大伯父，我和哥哥都可厉害了呢！才不需要他们的保护！一群自私鬼！”
冷墨寒看向曦儿的眼神中透漏着赞赏，又冷漠的问那群邀功的鬼：“听到了？”
冥王最讨厌别人骗他，那些鬼顿时为自己的多嘴懊恼起来。
挣扎了好一番，有胆大的鬼颤巍巍的为自己开脱：“墨寒大人恕罪，是小的们错了。小公主年纪小，不懂事……”
一听这三个字和自己联系在一起，曦儿顿时就炸了：“你才不懂事呢！你全家都不懂事！我最懂事了！我和哥哥一样懂事！哼！大伯父，抓他！他刚刚抢狐狸令牌抢的可凶了！”
“好。”冷墨寒回头看了眼刚刚赶到的冥宫禁卫军，“全部铐起来。”
他带着曦儿从空中落下，无视掉哭的泗涕横流的我，问夜宸：“怎么回事？”
“没看见我在哄老婆么！”夜宸还记恨着他刚刚伤我的事，一点好脸色都没给冷墨寒。
冷墨寒倒也不生气，瞥了眼我道：“白焰不是治好了么？你若是不说，我便将她一并带回冥宫地牢去。”
“你敢！”
冷墨寒没有出声，但那双冰凉的眸子对着夜宸恼火的眼神，却是一点都不退后。
我哭了好一会儿，已经慢慢缓过来了。见夜宸不退步，轻轻拉了拉他的衣服，对冷墨寒道：“我告诉你。”
“笙笙。”
“没、没事！”我哽咽了一下，“我正好也有话想问他……”
夜宸扫了眼周围躲在暗处对我们这里探头探脑的阴灵，打横抱起了我：“那回城主府再说。”
正要迈步，白焰忽然问道：“黑狐令呢？”
我记得刚刚掉下来了……
我在周围找了一圈，没有找到。
“不会是被谁趁乱捡走了吧……”白焰鼓腮四处张望着。
冷墨寒瞥了眼道，喊住了正要骑马去找的白焰：“不必找了，你们俩跟我一起回城主府。”
夜宸的眼中闪过一道不解，但没有问出来。
一群人回到了城主府，夜宸先去给我洗了把脸，换了套新衣服。
“笙笙，若是不想说，不必勉强。我去跟墨寒说就好。”
我摇摇头：“没事，我可以的。”而且，有些事我必须亲口问一下冷墨寒。
夜宸吻了一下我红肿的双眼，把叫进来帮我把红肿消退后，才带着我出去跟冷墨寒交代经过。
“那个黑狐令是假的。”我如实道。
冷墨寒不语，我继续道：“璐家当年之所以被灭，是因为凶手想要璐家的黑狐令。如今我是璐瑶的身份被当众公布出来，我怕他们我了黑狐令再次盯上我，就让夜宸去假冒了这么一个黑狐令。”
“放到拍卖会上也是为了让所有鬼的注意力放在那上面，从而将我自己从黑狐令的事中摘出去。”
“可要是假的黑狐令的话，姐姐不是启动了那令牌吗？”白焰坐在冷墨寒身旁不解的问我。期间，他和曦儿两个应该已经问过冷墨寒什么是黑狐令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启动了……我身为璐瑶的记忆并没有全部恢复，刚刚看着那些混乱的场景，就想起了璐家被灭门时的片段，想起爹爹被杀……”说到这里，我干涸的眼睛再次湿润起来。
夜宸想要帮我来擦眼泪，被我躲开自己擦掉了。
哽咽了一下后，我如实对冷墨寒道：“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除非……那黑狐令是真的。”
夜宸当即否认：“这不可能。那冒牌货是我亲手炼制的，只是可以召唤几只没用的地狱小鬼而已！”
白焰也点头证实了他的话：“爸爸，是这样哒。我拿到后，就召唤出来了几只好弱的小鬼，没有那些有长爪子的鬼。”
冷墨寒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问我：“所以你是怀疑夜宸？”
夜宸一愣。
我的心错跳了一拍。
我的确是怀疑过夜宸，不然的话，为什么那个冒牌货却可以发挥出真黑狐令的威力呢。
我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却没想到早就被冷墨寒看穿了。
夜宸顿时不开心起来：“墨寒，你少挑拨离间！”
冷墨寒不置可否，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我心里却像是堵着一块沉重的大石头一般：“我们璐家……有没有对不起过冥宫的地方？”
“除掉幽城偷税漏税之外，没有。”冷墨寒回答的很中肯。
“那些年，璐家每年给冥界创造的价值也不低吧？”
“没错。”
“那为什么璐家出事的时候，没有一只鬼来帮我们？”我盯着冷墨寒，眼中对他满是失望。
他当年说过的，他是冥王一天，便会护佑旗下阴灵一日。无论是世家还是散修，只要没有二心。
璐家什么都做到了，我爹甚至为了保太平，不惜将每年的四成收入送入冥宫。
结果呢？
身败名裂！全家被灭！
冷墨寒毫无感情的眸子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好半天，吐出淡淡几个字来：“璐家，很好。”
我却是一下子炸了：“那为什么我爹死了！全府上下一百多口阴灵全部灰飞烟灭！至今璐家都背着谋反的罪名！这就是你说的好？”
“笙笙，你别激动。”夜宸试图宽慰我。
我却挥开了他的手：“我凭什么不激动！两千年！两千年的时光都不够你们为璐家平反！为我爹找到凶手么！”
冷墨寒的眼神微微掠过一旁的夜宸，我的心一瞬间沉了。
“墨渊说你还活着。”蓦然，他开口说了别的，“墨渊想将平反的事交给你自己。”
是冷墨渊救下了我的残魂。
我慢慢意识到这件事，对冥宫的怨恨少了些。
“璐家出事之时我不在冥界，近期才回来。那些事墨渊已与我交代过。原本打算一切都由你和夜宸回来后处理。”冷墨寒再一次道。
我想起那记忆中一闪即逝的阴气气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甩开了夜宸握着我的手。
“怎么处理都可以么？”我问冷墨寒。
“一切按阴律。”
“无论官职、身份高低？都一样能够处理？”
“只要证据充分，一视同仁。”
“即使是夜宸也一样？”
冷墨寒这一回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又看了眼夜宸，似乎是思索了一番后，才回答道：“他也一样。”
话虽如此，我还是知道夜宸在冷墨寒心里与旁的鬼是不一样的。
旁的鬼可以死，夜宸却不一定。
我的心顿时被狠狠刺痛，没想到自己不知不觉间居然已经将夜宸揣测到了这个地步。
他察觉到我的异样，轻轻唤了我一声：“笙笙？”伸过手来想要牵住我的手，又被我甩开了。
“笙笙……”
“姐姐，你生气了嘛？”曦儿手上捧着还没吃完的糕点好奇的问我。
我摇摇头，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却没想到连单纯的小公主都看出来了。
“可就是生气了嘛……嘴巴都能挂油瓶了……”
小公主郁闷着，白焰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轻声道：“妹妹，她们女人都是这样口是心非哒！”
“是嘛？”小公主迷茫的盯着我。
“是哒是哒！”白焰小鸡啄米的点着头，“这是二叔告诉我哒！爸爸对不对？”
冷墨寒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站起了身：“时候不早了，回去了。”
“可是我还想再玩一会儿……”两个小屁孩异口同声的嘟囔着，可怜巴巴的看着冷墨寒。
“你母亲随时都会生产，我不能离开太久。”提起慕紫瞳，冷墨寒的眼中闪着温柔，“曦儿也是，偷跑出来这么久，你母亲也该着急了。”
“哦……大伯父……”
递给了夜宸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冷墨寒带着两个小包子回去了。
夜宸想要来抱住我，又想起我刚刚对他的拒绝，手伸到我身旁又停下了。
“我确定给你的黑狐令是假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那样。笙笙，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他好言好语的哄着我，语气中有着一股怎么也压不下去的不安。
我还是想跟他和以前那样的好好在一起的，可是记忆回到我爹被杀的那一瞬间，那在战场上一闪即逝的阴气，是他的气息……
我对他的阴气太熟悉了，即使很薄弱，即使做了伪装，但瞒不过我的。
冷墨寒在的时候，我就克制着自己不去想这件事，将我对璐家被灭门的怒火全部转移到他身为冥王的不作为上。
谁承想冷墨寒当时根本就不在冥界！
如今，他和两个孩子都走了，夜宸的阴气充斥着我全身的每一个感官，不断刺激着我想起那些刻意想要去忘记的画面。
惨叫、绝望、一个个倒下去的身影，以及我爹那双至死都担忧着我的双眼……
夜宸……
体内稍稍恢复的法力再次翻涌起来，夜宸在一旁喊着我，却充耳不闻。
一时之间，我仿佛又回到了璐家被屠杀殆尽的那个时刻。
绝望与悲怆笼罩着我的全身，下意识的便握住了挂在腰间的琉璃骨鞭，用力一挥。
夜宸的手动了动，却又放弃了，什么防护也没有做的就硬生生的抗下了那一道鞭子。
他的阴气一瞬间涣散，仿佛要消失了一般。
我一惊，这才回过神来，看见他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此刻更是苍白，不由得丢掉了手中的琉璃骨鞭，心中满是歉疚。
“夜宸！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你怎么样？我给你要丹药！找丹药……”
我手忙脚乱的在乾坤袋里翻找着能够给夜宸使用的丹药，他走上前握住了我颤抖着的双手：“我没事，别紧张。”
“可是……”
“真的没事，我可是夜君，怎么会有事？”
“对不起……”
“你又没去找野男人，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夜宸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玩笑。
我却是更加歉疚了：“我……你……你为什么不躲开？”
夜宸微微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想起来了什么，但我知道肯定是与我有关。既然我让你这么不开心，给夫人抽两鞭子也是便宜我了。”
他说的头头是道，还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我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
我是打心眼里不信夜宸会害璐家的，可是那些的的确确是我经历过的记忆。
一想到当时的画面，我就难过的失控……
“夜宸……”我忐忐忑忑是抬起头望向他，终于还是鼓足了勇气，“璐家被灭门……与你有关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