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孙子兵法
“诸君,我军此次到辽东去筑城,我有三个想法。其一,我军可酌情与建奴阵战,斩杀建奴,取其首级。不然我军一意守城,无法斩获建奴首级,无法获取军功。”
与建奴阵战!?
靖边堡的一众将主们听见这句话,无一不是面面相觑,颇为惊愕。
“与建奴阵战!?敢问将军,建奴兵将众多,与我军阵战,必然倚仗人多,围攻我等,我等必死无疑。”李继业惊诧无比道。
“是啊!将军。”其余军将也是连连点头,十分赞同李继业的话。
“呵呵,继业言之有理,我亦赞同。只是诸君且听我一言,想那女真伪金,自老奴起事以来,野战无敌,必对我军甚为轻视,我到时候写就一封战书交予建奴统兵大将,邀他们出同等兵力与我军一战,我认为他们必然会应战,到时候我军便可以趁机斩杀建奴,取其首级。”刘仁玉微笑着说道。
“建奴素来狡诈,安知他们是否会应战?”杨德胜疑惑道。
“若是有一路流贼想跟咱们出同等人数阵战,德胜,你会如何?”刘仁玉问道。
“嘿,区区流贼,也敢出同等兵力与我军阵战,笑话,我自然会接战,杀的他们片甲不留,叫他们知道小视我军的后果。”杨德胜轻蔑地说道。
“是了,我跟建奴统兵大将下战书,想那建奴统兵大将也必然会这么想,‘区区明军,也该与我军阵战,我必杀的他们片甲不留,叫他们知道我大金勇士的厉害’,德胜,你说是也不是?”刘仁玉笑着问道。
“这.......。”杨德胜听了这个话,知道刘仁玉说的确然是实情,建奴的战力远胜一般明军,相对应的,那些个建奴必然会轻视他们靖边堡军,可是他心中觉得靖边堡军未必就比建奴差了,所以他多少有些不舒服,于是他就这样说道:“咱们靖边堡军跟一般明军不同,岂是建奴随便就能击败的。”
“呵呵,”刘仁玉见杨德胜犹自嘴硬,倒也不想多说什么,他淡淡地说道:“德胜说的是,不过建奴可不知道咱们厉害,到时候说不定会派兵跟咱们作战,你说是也不是?”
“将军说的是。”杨德胜想了一阵,觉得刘仁玉说的很有道理,于是他便点点头道。
其余一众将主们也觉得刘仁玉说的有道理,也都纷纷点头不止,表示同意刘仁玉的话。
刘仁玉四下看了看,发现自己手下的一众将主们认同自己的话,于是便继续说道:“我军与建奴以同等兵力作战的机会只有一次,一次打完,再也不会有机会,那个时候,咱们就斩了建奴的首级,缩回城中固守,若是要固守,强兵健卒自然要有,而更重要的是要有坚固的城防和充足的粮秣。
鉴于建奴的手里有大炮,必须要修钢筋水泥城墙才能抵挡,所以咱们现在就要朝辽东发运水泥和钢筋,提前做好准备,到了要筑城的时候,只需挖好地基,捆扎钢筋,并立即浇筑混凝土,则城池在15日之内,便可以筑成。有了坚固的城墙卫护,咱们守城的胜算便更大一些。
当然光有坚固的城墙和强兵健卒也还是不够,从现在开始,咱们便要朝辽东发运粮秣,这件事情我自会去办,诸君且宽心就是了。我可以保证,诸君到辽东去筑城的时候,城中会有10万石粮食。”
“既如此,我军会立于不败之地。”李继业欣喜万分道。
“然也,不过咱们领兵出战,还需未虑胜,先虑败,若我军被长期围困,总还要寻思一个全身而退的法门才好。我的意思是,继业,咱们在辽东筑城的时候,你就要带着手下们挖地道,以便咱们万一无法坚守的时候作撤退之用。”
“将军,挖地道并非难事,只是建奴若是要围困咱们,必用锁城法,深挖壕沟,十面埋伏,切断我军退回锦州,宁远的退路,咱们便是挖了地道也是枉然。咱们只要一出现在大凌河去往锦州的道路上,就会被建奴侦骑发现,进而陷入重围,最后全部身死。”李继业皱眉道。
“是啊,将军,咱们就算能从地道里走出来,也会被建奴发现而被包围,不知这地道挖来有何用处?”杨德胜也是迭声问道。
“呵呵,诸君,切莫着慌,按照常理,地道的出口应当是在西边儿,这样咱们退回大明的时候,跑的路就少些,对不对?”刘仁玉微笑着问道。
“自然是的。”一众将官们点点头道。
“是了,按照常理是这样,不过我却想把这个地道往东挖,地道口开在东边儿。”刘仁玉笑意满满道。
“东边儿!?将军,东边儿是建奴的老巢,咱们从东边儿走,那可是进了狼窝了。”一众将官们万分惊诧道。
“然也,诸君,既然你们都觉得咱们往东走是自寻死路,建奴自然也会这么认为,所以他们必然会把防守的重点放在西面儿,北面和南面儿,唯独对东面儿不会重点布防,尔等以为然否?”
“将军言之有理。”一众将官们连连点头道。
“所以咱们从东面儿出击,直入建奴腹地,建奴必然是猝不及防,咱们一路冲杀,完全可以走朝鲜,然后进入皮岛,再坐船回到大明,你们觉得我的全身而退之计如何?”刘仁玉脸上略有得色地问道。
走朝鲜!?
一众将官们听到这个计策,都是目瞪口呆,呆愣了好一阵。
“诸君请看,”刘仁玉说完这个谋划,便用推杆指着辽东地图,向诸位将主们详细展示进军路线。
在刘仁玉的指引之下,一众将官们只看的连连点头。
“将军此计大妙,文山拜服。”马文山击先是节称赞一句,然后他又出声问道:“敢问将军,我军从地道出城,不能带辎重,撤退的路上所需的粮秣如何解决?”。
“问得好!诸君,崇祯二年十月,建奴也没带多少粮秣,他们又是如何解决粮食问题的?”刘仁玉反问道。
“那还用说,那帮建奴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在我大明依靠抢掠就食。”一众将官们愤慨道。
“这就对了,咱们从建奴的老窝过境,沿路村镇的所有女真人,无分男女老幼,全部诛杀,一个不留,他们的粮秣马骡,全部带着就是了。”刘仁玉冷冷笑道。
“将军,此计甚好,只是咱们手上只有一幅职方司在建奴起事之前绘制的辽东地图,年代久远,也不知道还堪不堪用?咱们到了辽东,该如何辨别去往朝鲜的道路呢?”马文山复又问道。
“此事亦不难,天启七年,奴酋黄台吉曾派阿敏领兵征伐朝鲜,他们阵中除了女真战兵之外,尚有不少阿哈。这些个阿哈多为汉人和朝鲜人,他们在建奴那里备受欺压,咱们到了建奴的老巢,便将他们解救出来,让他们给咱们带路,诸君觉得如何?”刘仁玉问道。
“敢问将军,咱们到了朝鲜,又哪里来的船队来接应咱们?”李继业询问道。
“到时候我去找杜小姐,让他帮帮忙,为我们谋划此事,他家世代经商,总有些人脉,我自会请他找到得用的船队来接应咱们。怎样,诸君,听完了我的战守之策,全身而退之策,对这次到辽东去筑城一事可有信心否?”刘仁玉询问自己的一众手下道。
“将军算无遗类,卑职等拜服,将军谋划如此之细,我军已然立于不败之地,卑职等愿意追随将军到辽东筑城,作战。”一众将官们迭声请战道。
“好,诸君有战心,我心甚慰,不过此次出兵辽东,咱们要想守住孤城,还需手中握有强军才成,诸君,接下来我就来说说扩军的事。”
这一众将主们冷不丁听见扩军二字,无一不是精神大振,都两眼放光,张着耳朵细听刘仁玉如何扩充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