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仁玉带着夜袭队杀尽后金前哨哨兵的时候,靖边堡空军还在两蓝旗军营中放鞭炮。
等到刘仁玉杀完人,确认自己后世练来的杀人技巧还没有被遗忘,接着他就留下几十个夜袭队队员看守已经铺设好的包铁木板,他自己则快速返回大凌河城中。
凌晨5点,天色漆黑,这是黎明前的黑暗,也是光明到来前最后的阴霾。
“铛,铛,铛,铛,铛。”自鸣钟鸣响五下。
司号兵们便鸣响起床号,催促兵士们起床。
昨日睡前,无论是靖边堡军,还是辽军,为了起床的时候方便,直接把盔甲穿在身上,是以起床号一响起来,靖边堡军和辽军官兵就都各自起身,梳洗打整。
众官兵只用了不到5分钟时间便打整好了一切。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所有人便来到火兵处,领取早饭。
今日有大战,所以早饭的伙食非常之好,有烙饼,有肉汤,有羊肉,甚至还有酒。
酒这个东西,适当地喝一点儿,可以御寒,还有麻醉和壮胆的作用。所谓酒壮怂人胆,人只要喝点儿酒,脾气更暴躁,抗击打能力也更强一些。
考虑到这一餐早饭有可能是最后的早餐,所有的兵士都敞开肚皮吃起来,在这路吃货大军中,也不乏祖大寿,何可纲,祖大弼,张存仁,刘天禄,刘仁玉的身影。
但凡在军队里面儿当将主的,想要激发出战兵们的最大战斗力,最合理的方式是用宗教麻醉他们,或者用理想武装他们的头脑。
刘仁玉已经组建社会民主党,怀揣着一套自认为先进的指导思想,但是这个东西在大明绝对是违法的,所以刘仁玉不敢再军队里大规模推广社会民主党的理论。
那么激励靖边堡军战斗力的最有效方式,一方面是用利益激励,一个使用惩罚威胁,而另外一个重要方面则是爱兵如子,跟士兵们打成一片,即保持亲切感又保持神秘感。
简单点说,就是跟手下官兵搞好关系,不搞特殊化,这样兵士们才会心甘情愿地为将主死战。
所以刘仁玉就按照这个指导思想,用军用饭盒打一碗汤,用饭盒盖子盛满羊肉,手里再拿几个饼子蹲在地上啃,其余的靖边堡军武官,什么李继业,杨德胜,张铁牛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也都蹲在刘仁玉旁边,一边儿啃饼子,一边儿就早饭的味道问题进行沟通。
祖大寿他们受到刘仁玉等人的影响,也有样学样,更士兵们一起吃饭,不过他觉得蹲在地上吃饭实在是不甚雅观,所以选择坐在马扎上文雅地吃饭。
这样一来,辽军战兵们也微微有些感动。
祖大寿本是辽东望族,世代都是当官儿的,从前他都是当兵的只能仰望的人物,如今这位将主,还有其他将主跟当兵的一起吃饭,吃一样的饭,这是把当兵的当人看,当袍泽看。
所以,不知不觉间,辽军和靖边堡军的士气又略略上升了一点儿。
待得辽军和靖边堡军吃完早饭,还喝了一点儿小酒,士气正旺的时候,祖大寿精神抖擞地问刘仁玉道:“刘将军,现在我军已然饱餐,是不是立即开始出击?”
“不,大帅,再等半个小时再出击,因为吃的太饱就出击,影响战斗力,而且饭后半个小时以内最好不要做剧烈运动。”刘仁玉微笑着摇摇头,表示拒绝。
这个理由让祖大寿等辽军将领很是无语,不过现在辽军将领都很给刘仁玉面子,刘仁玉说半小时以后出击,就半小时以后出击。
于是大伙儿便继续等待。
“可纲,我带兵出击,大凌河城就交给你了,可要把它守好。”祖大寿走之前,对着何可纲叮嘱道。
“大帅请放心,人在城在,城破人亡。”何可纲面容严肃,保证道。
“事情交给你办,我放心。”祖大寿点点头道。
“铛,铛,铛,铛,铛,铛。”自鸣钟敲响六下,东方传来一缕微光,天色麻麻亮,勉强可以视物。
“大帅,可以开始了。”刘仁玉翻身上马,对着祖大寿说道。
“好,”祖大寿先是用力地点一点头,随后便将腰间佩刀拔出来高高举起,用力往下一劈。
自有兵士将城门打开,祖大寿,祖大弼,张存仁,刘天禄,祖可法,还有刘仁玉带头走在前面,其余辽军和靖边堡军骑兵或者骑马步兵跟在诸位将主身后,战车则走在最后面儿。
整支队伍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响,尽量悄悄地靠近两蓝旗的军营。
待得大军行至后金兵挖掘的壕沟左近,祖大寿对着传令兵道:“放信号,开始进攻。”
“是,大帅。”传令兵们得令,便将一个大号烟花拿到手中点燃。
引信燃尽,‘啾’一声大响,一个红色的光点飞上天空。
‘嘭’一声巨响,红点炸开,散出一个巨大的烟花,绚丽夺目。
总攻正式开始。
“冲入敌营,将两蓝旗兵马斩杀干净,然后再前往长山,与援军会合。”祖大寿一声令下。
“是,”官兵们得令,便点起火把,打算兵分两路冲入敌营,一边儿放火,一边儿杀人。
到了这个地步,两蓝旗的后金兵们当然发现明军杀过来了。
意料之中的是,后金兵们凄声嘶喊道:“明军杀来了!”
意料之外的却是,预想中应该出现的后金兵四处逃窜,哭爹喊娘的画面并未出现,在明军奔至兵营之外,正欲进攻兵营之时,说时迟,那时快,一声炮响,伏兵四起,先前宁静空旷的两蓝旗兵营瞬间就被不知从哪里跑来的后金兵给填满了。
“打出去,跟明军搅在一起,让他们的战车没办法开炮。”正蓝旗固山额真觉罗塞勒大声对着自家手下们喊道。
“跟正蓝旗一起左右对进,截杀明军,跟明军杀在一起,让他们的大炮不能轰打咱们。”镶蓝旗固山额真篇古也是如此喊道。
“娘的,他们居然早有准备!”祖大寿耸然一惊。
“大帅,不妨事的,正蓝旗手下败将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儿郎们进攻。”刘仁玉也有些吃惊,不过他表面上毫不在意地说上一声,随后便带上面甲,率先杀入敌阵之中。
“说的也是,先杀他一阵再说。”祖大寿也是二话不说,抡起虎枪便要上阵杀敌。
“大帅坐镇中军,让俺去杀敌。”急性子祖大弼不待祖大寿打马出阵,便率先进攻了出去。
他一出现,后金兵便惊呼一声道:“祖二疯子来了。”
“你们识得爷爷就好。”
祖大弼甚为得意地大喝一声,策马冲向步行杀来后金兵。
明军和后金兵之间的距离并不甚远,眨眨眼的功夫,两军便撞在了一起。
这时,什么阵法,骑射,火铳射击,火炮轰击暂时都没了,只有短兵相接,互相砍杀而已。
双方你来我往,杀得不亦乐乎。
这其中,久久没有上阵杀人的刘仁玉仿佛出笼的猛虎一般,还是用自己那种特有的优雅省力式杀人之法杀人。
他用匕首在敌人的颈动脉,大腿动脉上划过,血管破开,血液在巨大的内压之下奔涌而出,竟然可以飞溅到一点五米远的地方去。
他就像一个死神,尽情收割敌军的生命。
靖边堡军的将主中,也就刘仁玉比较文艺,其余的什么杨德胜,张铁牛,马文山等人都是依仗蛮力,生生将敌军的盔甲砸的凹陷进去,或者直接劈开。
蛮牛还记着上次没打完的架,是以在阵战之时,还不忘大声喊道:“安巴灵武,安巴灵武,你他娘的在哪儿?咱们再相比过。”
蛮牛上次与安巴灵武打成平手,从此便有了一个假想的对手,他多次找到刘仁玉,要求受到系统的训练,刘仁玉知道对方的意思,便专门给他做了肌肉强化训练。
蛮牛这次自恃有了进步,便大声搦战,但是战阵之上人太多了,蛮牛哪儿能恰好碰上安巴灵武。
相对而言,傻大个儿就不管那么多了,拿着茶杯粗细的巨大纯铁大棒,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而后金那边儿剩下的少量巴牙喇,还有旗丁也是战力卓绝,给明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两位固山额真篇古和觉罗塞勒也是杀进杀出,勇冠三军。
“咱们将他们留在这里,等到两白旗兵力杀至,咱们便可以给他们最大的杀伤,完成大汗交代的任务。”篇古一边儿杀敌,一边儿忙你偷闲地跟觉罗塞勒来了一句。
“还不如埋伏在山上,等他们路过,袭击他们。”觉罗塞勒不以为然道。
“他们见到大营空着,定然不肯再前进,若是他们就此回到城中,咱们如何给他们重大杀伤?”篇古回道。
“说的也是。咱们先打一阵,等两白旗来了,将这路明军全部杀光。”觉罗塞勒恨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