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过回去找若心,但是她一个女孩子又怎么拽得动呢,再说,我把聂青放在这里回去,也不放心,而莫大叔又不在山上,这可怎么办好?
思来想去,最终,我还是选择了下洞。
我抱着希望,再次拽了拽绳子,但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知道无果后,我心一横,紧紧抓住绳子从洞口慢慢向下滑。
但是,我却忽略了一点,当我刚下洞不久后,就感觉身子坠得厉害,两只手也的手掌心也磨得非常疼。
也许是心理作用,我感觉这个洞真的是深不见底,都爬了很久了还是没有够到洞底。
随着头上的洞口越来越小,我心里的恐惧感就越是加重,仿佛下面等待着我的地狱的深渊一般,我正一步步渐行渐近朝它坠下去。
就在我心头不定的时候,突然却听到下方有微微的声响,而且在我听来似乎距离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很近了。
我知道,这是快到洞底了,我加紧往下滑,任凭那粗毛带刺的麻绳割着我的手掌,我也是全然不顾了,对于聂青的安危来说,我受的这点苦头又能算什么呢。
“哎呦!”
我本来是想双脚着地,但由于下坠的惯性一屁股竟坐到了地上。
我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却感觉手心“沙沙”的疼,再摸上去,双手的手心竟然全都被绳子豁出了血口子。
我无暇顾及伤口,现在找到聂青才是要紧。
“师傅,师傅!”我朝黑暗处喊了两声,但却没有人回答我。
我发现,这个洞底竟然还会有回声,这就说明这下面看上去却是要比我想象的大得多。
我解开系在腰上的绳子,摸着黑朝回声传来的地方走去,走着走着就感觉越走越宽,而且还伴随有凉风吹来。
洞底的道路很是崎岖不平,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走停停,而且总是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一脚踩空,自己就陷下去了。
我不知道这样深入是不是对的,但是,想到聂青还在洞下不知所踪,我也就顾不得许多了,只有硬着头皮朝深处走,边走边喊聂青。
突然,“咣啷”一下,我的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
不管这是什么,奇怪的是这种地方怎么还会有东西呢。
我蹲下身子去摸我刚提到的那东西,但当我的手刚摸到它的时候,不由吃了一惊。我立刻把它捡了起来,是一个圆盘状物体。
我的第一意识告诉我,这就是聂青刚刚用过的罗盘!
那,聂青应该就在附近了?
我直觉眼前一亮,再次大喊道:“师傅!”
没有人应,只传来了我的回声。
我继续往前走,但此时心中却是比刚才的动力大了许多,但与此同时,也有种不详的预感萦绕心头。我知道,聂青是不会轻易把他的罗盘丢弃的,除非。。。我不敢再想。
我不知道又走出多远,正走着,只觉得一滴水滴滴在了我的脸上。
这个地方竟然还有水?我抹了一下脸,但当我的手经过我鼻子的时候,却瞬时间嗅到了一丝腥味。
我再把手心凑到鼻子前闻了一下,立时,我的头皮都炸了起来。
是血!
我下意识向后倒了两步,此时我也不敢再出声了,面对着周围未知的黑暗,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尖。
我的耳朵警觉地听着能够传来的任何动静,哪怕是一丝都不想放过,我想,也许此刻我的处境会是非常的危险,但,我却并没有要跑的打算。最终,我对聂青的情感战胜了心底的恐惧感,我已经决定了,即便是死,我也要找到聂青,不然,我即便是跑掉,我这辈子也不会好过的,肯定活着比死了还难受。更何况,如聂青对我说的,我的一只脚还在阎王殿里,我,还不一定有一辈子。。。
在这黑暗空洞的地方只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耳朵的听力能够非常的集中,虽然血滴在地上的声音几乎弱到了极其的细微,但我还是能够听到,一滴,一滴慢慢滴在地上。
我突然抬起头,虽然这里暗的伸手不见五指,但仍能隐约看出在我的上方半人多高之处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微微晃动。
我不敢造次,因为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
“魍鬼,你能听见吗!”我内心试图和魍鬼交流。
。。。。。。
果然,还是没有回应,正当我消信的时候,忽然,魍鬼回答我了。
“能听见,我还能看见。”
“什么,你能看见,可你刚才为什么不回答我?”我问道。
“我耗损的阴气太大了,把你带回地面上后我就睡着了,不过,这里的阴气很重,让我又感觉到久违的舒服感,所以,我醒了。”魍鬼说。
“这里这么黑,你都能看见么?”我不解的问道。
“黑只是对于你来说的,在我看来,在这里和在地上没有什么区别。”
听到这,我赶紧问道:“快告诉我,在我头上方的是什么?”
魍鬼说:“是一条大蛇,大到你想不到的程度。”
“什么?大蛇!”听到蛇,我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不过,它已经死了。”
“那它为什么好像还是在动?”
“不是它在动,是它肚子里的东西在动。”魍鬼说。
“东西?什么东西!”我急促问道,因为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却还是想从魍鬼的口中得知。
可魍鬼并没有回答我,却问道:“我给你留下的那只角在身上么?”
“在啊!怎么了?”说着,我的手就去怀里摸那只独角。
“你现在就握着那只角,把蛇的肚子划开。”魍鬼告诉我。
“划开?可。。。可我看不到啊,去是黑乎乎的。”我说。
“哎,真没办法,看来,还得我动手了!”
魍鬼话未说完,我就顿感胸口一阵灼热,紧接着,那熟悉的撕裂疼痛感再次划过了我的身体。随即,就见一道红光从我胸前一蹿而出,与此同时,我的周围瞬间一片暗红火光乍现。
但也正是这片刻的红光,却让我看到了在我头顶上方的那颗巨大的蛇头,蛇头竟然比最大的箩筐还要大,两只眼睛却是如牛铃一般,但此时却已经是暗淡无光,它蜿蜒盘绕在一根向下探出的巨大钟乳石柱上,耷拉着头,大嘴闭合,血顺着那张大嘴涎出。
太恐怖了,这里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蛇存在,我长这么大,竟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啊!
只见一道火光闪过,先是“刺啦”道划破蛇肚皮的声音,紧接着,“噗”的一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从蛇肚子里掉了出来。
紧跟着,我的胸口又是一热,我知道,魍鬼又回到了我的身体。
“还愣着干什么,你那个臭道士师傅就在地上。”魍鬼很快就对我说。
“啊?!”虽然我先前已有了不详的预感,但在魍鬼告诉我事实后,我还是不由得大惊:“师傅!”
我蹲下身,把坠到地上的他托着后背,使劲扶起来。黑暗中,我并看不出他的模样。
虽然聂青出来了,但我此时的心情却很复杂,既希望现在找到的这个人就是聂青,同时又不希望这个已经不能确定生死的人真的就是聂青。
我能感到在他的身上附着着一层又薄又粘的膜状物,并且从他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恶心难闻的腥味。
“师傅!”我用力摇晃着他的身体,想把他叫醒,但是,他却动都没动。
“魍鬼,他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真怕说出那个字来。
“说你白痴,你真是白痴,你把他头上包着的那团粘糊糊的东西撕扯下来啊!真是白痴!”魍鬼竟然一连叫了我三声白痴。
我赶紧听从魍鬼的话,手顺着聂青的头顶,把那层粘膜撕了下来。
“师傅!师傅!”我一边双手使劲按着他的前胸,一边大声呼唤道。
见他还是没有反应,我一只拳头顶在了他的胸口,另一只拳头使劲砸我另一只拳头。
“呕咳咳。。。”就在砸了大概有七八下的时候,突然,我听到了聂青呕咳了几声。
“师傅!”我使劲摇着聂青激动地喊着。
随后,我听到聂青弱声说:“小豆。。。”
“师傅,我在这了。”我赶紧说。
“咱们还在洞里是么?”
“。。。是,师傅。”聂青的这一句话,把我从刚刚的喜悦中拖回到现实。
“那条蛇。。。”
“师傅,是魍鬼把你救出来的。”我说。
“哦。你怎么自己就下来了?”聂青问我。
“师傅,我。。。”我刚要说出我是睡着了,但话到嘴边却一转,说:“我见你许久没有动静,我。。。我担心你。”
“唉。”聂青叹了口气:“也多亏你来了,要不然,我就真葬身蛇腹了。”
“师傅,先不说这些了,你有没有事?”我是真怕聂青出什么事。
聂青长出了一口气,一副劫后余生的口吻对我说:“这条蛇幸而无毒,我喘口气一会儿应该就会好的,应该没有大问题。亏得我还是有所准备,不然,就真的白白让它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