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赐低眉看我一眼,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抓的这么紧,手都麻了。”
我皱眉看着他,“你活该。”
他轻叹了口气,“你说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这时候童话也走了过来,“你们吓死人了,快点儿回去。”
意识到此番我们还站在马路中间,而且已经影响到了交通,我挽着他的胳膊,快速的回了甜品店。
两个小家伙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在游乐区玩的不亦乐乎,看着他们纯真的笑容,我斜睨着凌天赐,“你舍得这样就离开孩子,离开我吗?”
他抿着嘴角,不语。
我看着他,也不难看出,他刚刚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会趁着我不注意试图逃离,看到我那样赌上性命,怕是以后也不会再那样不说一句话的就走。
然而,心里还是有点儿不安。
经历过刚刚一番惊心动魄,童话看着我的眼神简直可说充满了敬佩。
我轻哼一声,“都是被逼的,如果你摊上这么个不懂事的,动不动就想逃跑的老公,你也会如我一样的。”
童话看了眼我身边脸色黑臭的凌天赐,忍俊不禁的笑笑。
拿着蛋糕回到了四合院,我始终一语不发。
凌天赐如同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眼神总是时不时的瞟向我。
两个小家伙吃着可口的蛋糕,问我:“妈妈,你跟爸爸又闹不愉快了吗?”
我冲凌天赐翻了个白眼,“你们快吃吧。”
凌天赐问:“你想不想吃?”
我看他眼,“你喂我,我可能会想要吃。”
他拿起一块蛋糕,用叉子插了一块递到我的嘴边,我轻轻含住。
晚上,他搂着我,我静静的看着他,一直不肯闭上眼睛,他皱眉,“为什么还不睡?”
我冷梆梆的说道:“你明知故问。”
他看了眼被我紧紧握住的手,叹了口气,“今天如果不是我冲出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会怎样?”
“大不了死呗!这不是你所希望看到的吗?”我冷声说道。
以前以死相逼只是想要逃离他,然而现在以死相逼只是为了挽留他。
爱与不爱,真的很重要。
他将我用力圈进怀中,“我这次郑重的答应你,再不会逃离,再不会让你为了我伤心。”
黑夜里,我感到有湿润的液体滴落在额上,那是他的泪水,咸涩却又滚烫了我的心。
在四合院里待了一段时间,我始终提心吊胆,看着他如同看着贼一样。
他开始跟我抗议,说是既然这次答应了就绝对不会轻易背弃承诺。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凌天赐,你现在在我这里的信誉值是负数,连零都没有。”
他脸色僵了一下,“你……”
外面又有雪簌簌落下,我目光一亮,“很想出去玩雪。”
他好笑的看着我,“都多大的人了,还想玩雪?”
我努努嘴,“不管多大,玩心总是会有的。”
他挑了下眉,走出去拿了一只小桶,我好奇的看着他,“你在干什么?”
他环住我的肩,“等晚上看看能不能接满一桶雪,如果接满了,你在房间里玩。”
我无语的抽了抽嘴角,房间里很暖,雪如果拿进来,肯定都会化成水。
这种半是轻松,半是担忧的日子又过去了四五天,他的症状越来越严重,很多时候我如果不小心碰到,只会躲到一边,不想看到他因为我的关心而增加负担。
中间袁浩又打过来一次电话,但是被我拒接了。
那之后他再没有打过来一次,我暗暗想,他或许在静静的等待着凌天赐慢慢变成一个废人,他享受着自己的胜利,又或许他觉得我就是个冥顽不灵的女人,就算得到了我这个人,也永远都得不到我的心,所以放弃了。
冷誉带着一身的寒气闯了进来时,我们正准备休息,听到他的声音,赶忙披着衣裳走出来。
他大口的喘了几下,接过我给他倒的温水咕嘟咕嘟的就灌了下去。
他这时候来,说不定已经查到了哪里有那种病毒抗体,所以我既期待又有些畏惧。
这种复杂的心情让我呼吸越来越紧。
直到手心里溢满了汗水,他才开口,“天赐,嫂子……”他顿了下。
我的心高高悬起,不耐的催促,“到底结果是怎样的?”
“已经查到了孟袁浩那个狗杂碎的轨迹,但是让人非常失望的是,那家研究所的教授在研究出这种病毒以及病毒抗体之后,就消失不见了。据他的助理说,他见过一个男人,根据描述应该就是孟袁浩。”
我呼吸几乎停滞,这么说袁浩手里的确有这种病毒抗体!
冷誉继续说道:“我派了人试图找这个教授的下落,但是没能找到,不过他的助手曾经跟随这个教授参与过一些实验。”
我咬唇,“那么他是否能够制作出病毒抗体?”
“这个几率不高。”冷誉眉头越皱越深,看了眼面色凝重的凌天赐,“我倒是有个办法。”
凌天赐绷着嘴角,“如果是让我老婆去冒险的话,我不答应。”
我按住他的手,看向冷誉,“你是想让我假意答应袁浩?换得病毒抗体?”
虽然这个办法我也曾经想过不止一次,但是如果我答应了袁浩,那么他肯定不会再让我见到凌天赐。
终究最后都是不愉快的结局,我宁愿照顾他一生,虽然看着他痛苦,我也会痛苦,但我不想与他分离。
凌天赐凝眉沉吟了一会儿,“将我现在的血液样本给他的助手,看看他是否能够制作出病毒抗体。”
冷誉目露担忧的看了我一眼,我咬唇,“让我先考虑一下。”
凌天赐周身气息登时就变了数变,“不许考虑这些,你既然不让我背弃承诺,那么你也不可以。”
我深深看着他,点了下头。
晚上他睡下后,我偷偷去了院子里给冷誉打了电话,问了下几率究竟有多少,听他说几率不过百分之五,我失声笑了。
当年袁浩昏迷不醒的时候,大夫告诉我他重新醒过来的几率不过百分之五,如今又是百分之五!
冷誉默了默,“嫂子,我真的不希望天赐成为一个废人。”
我重重“嗯”了一声,“我会看着办的。”
回到了主卧,他依旧沉睡着,不知道是他最近太疲累,还是因为病毒已经开始损害他的中枢神经,以前只要我翻个身都会醒过来的人,如今我去外面打了这么久的电话,他竟然都没有醒过来。
看着他,心里酸涩无比。
重新在他身边躺下,偎进他温暖的怀抱,深深的充满了留恋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天赐,我们以后一定会幸福。”
回答我的是他绵长的呼吸,以前是他守护我,那么以后我来守护他。
跟他在一起又度过了美好的一天,冷誉带着凌天赐去医院采集血样。
而我则以身体不舒服为由留在了家中,在他们离开后联系了袁浩。
我如此主动的联系他,让他有点儿兴奋,“燕燕,你终于想通了。”
我从没有一刻觉得袁浩是这样的让我憎恶,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对,我想通了,但是你必须答应我,病毒抗体的确可以让他痊愈,并且对他没有一点儿损伤。”
“这是自然的,你知道我为了这个研究成果费了多少精力吗?”他声音中都是掩藏不住的得意。
我烦躁的吐了口气,“这个我不感兴趣。”
“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走?”他问。
“走?”我眉头皱了一下,“那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还可能让你跟他见面吗?”
“那么你要带我去哪里?孟氏这边你打算都放弃吗?”我的心骤然一紧,他是真的疯狂了,为了得到一个人不择手段的疯子。
“地方我还没有想好,但是,你如果真的选择了我,不管你是为了救他,还是真的已经想通了,我都很开心。”
“袁浩!”我失声唤出这个名字,“你真卑鄙。”
他笑,笑容张狂,“燕燕,你知道这个世上最让人厌恶的事情是什么吗?”
我冷声道:“我不感兴趣。”
“就是输给了某个人,而更让人痛恨的事情就是被某人抢走了我心爱的女人!并且还被某人玷污了!”
他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咬牙切齿,愤怒无比。虽然我没有跟他面对面,却依旧可以感受到他的恨意,是那样的让人心惊胆寒。
“我要得到你,这样才没有输给他!”他继续说道。
我冷笑,“袁浩,你看这就是你跟他最大的不同,他把我当爱人,而你却把我当成角逐胜利的物品。”
“你别胡说,我爱你,所以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沉沦。”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深吸了口气,感觉再跟他继续说下去自己都快要窒息了,“你现在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把病毒抗体给他?”
“先召开记者招待会。”他说道。
我皱眉,那是什么意思?
“你公开宣布已经跟他解除了婚约,要嫁给我!虽然说你们订婚了,但是知道你们登记的人还没有几个,我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你曾经嫁给过他。”
“疯子!”我完全不受控制的就咒骂出来。
他笑笑,“我是为爱而疯,没有什么可笑的。”
“那么还有什么?”我揉了揉额角,沉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