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华没有回天庭,而是为了小卉,唬了一下秦广王,听他的建议去楚江王殿听审五天,打瞌了五天,才找到一个理由离开:去罗酆山巡查。
罗酆山是北方鬼帝管辖之地,去那巡查也理所当然。不过锦华估计这次查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因上次在南方鬼帝管辖的罗浮山范围内查处了秦阿寿一案,所以北方鬼帝定会有所防范,对他管辖的区域进行全面清场,肯定是歌舞升平一团和气的表象。
所以锦华去那里也没打算查个什么出来,就当作是走走看看,等卞城王出关,小卉就可不用再坐公堂了。到时就指导小卉练功,为竞仙大会打基础。不过还要偶尔陪小卉玩,她可难得开心啊。
锦华从桃止山的桃止门离开地府,回头忘了一眼,恋恋不舍啊,就算只有十天的分别,也担心她:“十天也很久。”
锦华提着佩剑路过桃止山,本可以现在腾云飞行去罗酆山,但是想在这里回想一下他和小卉的那次桃花雨中恩爱,就漫步在此,眉梢上翘,嘴角勾起,脸漾出回味清甜的笑。可惜现在是晚上,锦华只能闻闻桃止山的花香,感觉小卉的气息体香还在此处。
只是遐想罢了,却感觉真有小卉的味道。不对,有问题!锦华的砥砺剑出鞘,剑指一棵桃树,锦华的笑收拢,取而代之的是严苛肃穆:“魑魅腾怪,还不赶快现行!否则我一剑斩了你!”
那有小卉味道的桃树就是桃树精桃儿,她自知逃不过锦华的砥砺剑,就乖乖地变成人形,脚埋在泥土中,害怕地向像锦华道歉:“上仙饶命!上仙饶命!”
锦华先是怒道:“桃树精,竟敢在这鬼怪听了都闻风丧胆的桃止山修炼成精,今天被我逮到,你可不要命了!”
“伏邪君上仙,我只是在此修行成精,并未伤害任何人,连桃止山的花鸟鱼虫都与我为伴结为好友。”桃儿怔怔地解释道,不敢抬头看锦华。
锦华仔细看她的模样和装束,感觉眼熟,凶着声音令她:“桃树精抬起头来!”
桃儿战战兢兢地抬头,见到锦华那怒目审视的目光中如阴鸷般凌厉冰冷,桃儿吓得差点站不稳倒下了,连连喊着:“伏邪君饶命,我不是故意变成这样的。”虽然锦华够帅,但刚才的凌厉眼神却吓着了桃儿。
锦华收看这桃树精胆小,也不吓她了,但锦华很生气问道:“为什么要学小卉的模样?而且变得还不如她三成好,你这是在诅咒小卉吗?快说!”
锦华的砥砺剑剑鞘在闪耀的月光下也是波光粼粼的,桃儿是树木,最怕刀剑了,说起话来也语无伦次条理不清了:“我在此山见过不少俊男靓女在此幽会,但就数木小卉姿容出众傲天,所以我就照着她的模样去修行,妄图修得一副好容颜。可我终究是道行不够,只修得木小卉的三分姿容不到。我算着,木小卉倾国倾城天生丽质,就算我再修个千万年也修不来她的容颜。”
听到桃儿赞小卉貌美,还那么崇拜地要修成小卉的姿容,锦华不禁欣喜:好个小卉,我锦华将来之妻,果不该在地府,当为天仙。
锦华心情好了许多了,对这桃树精也不凶狠了,就命道:“小卉的姿容怎是你这等藤精树怪奢望模拟的?看你只是东施效颦罢了,你就不要再修你的姿容了,现在有小卉的三分容貌已是你的福气了。听到没!”
桃儿点头不止:“我记得了,记得。”
锦华心中欢喜着要走,倏地转身又指向桃儿问道:“我来桃止山数次,为何没有发现你这桃树精?看来你道行不浅啊,竟然躲过了我的眼睛!”锦华玩弄着砥砺剑,要桃儿给个解释。
桃儿不会撒谎,就照实说了:“伏邪君每次来桃止山都是与木小卉一起,情投意合心心相印暧昧缱绻,根本无法辨出我已成精。”
锦华闻听此,还羞了呢,但他是男子,怎可让树怪看出他害羞?于是就把剑搁在桃儿脖颈上:“你这桃树精,敢偷窥本仙和小卉恩爱?”
“上仙饶命啊,”桃儿已吓得脸色苍白:“我没有偷窥,是你和木小卉在此恩爱甜蜜,我为你们降了桃花雨,而且你折了我一段枝做桃木笔送给木小卉……”桃儿惊吓中却也说了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把锦华和小卉甜腻爱溺时的一丝一毫都说了。
“别再说了!”锦华一声吼,觉得自己如闺房姑娘家要遮脸埋头了,他气呼呼:“这么说我和小卉那,嗯,你都看到了?”
“上仙请谅解,我不是故意看的,”桃儿委屈急了:“是你们在此啊,我蒙住了眼睛,但你们笑得好欢,我也忍不住笑了。”
“大胆!”锦华现在是姑娘家了,那叫一个羞啊:这么说来自己和小卉的恩爱都春光乍泄了?
桃儿看锦华强装凶煞,其实已经不好意思了,就跟他说道:“伏邪君,我在桃止山见过不少对男女在此誓言结盟,但我觉得你和小卉才是忠诚坚定,永不改变的。我不太会说话,就只有这般祝福你们了。”
锦华听这话倒是乐滋滋的,但还是要摆出郑重的姿态:“桃树精,算你吉言了。我看这桃止山也没出过灾祸,我就不要你的命。但你给我记住,我和小卉在此的一言一行都不可对外界说!否则……”
还未等锦华说完呢,桃儿就如小鸡点头:“我一定守口如瓶,并在此祈祷伏邪君和木小卉早日结为夫妇。”
“你守口如瓶就可了。”锦华飞也似地走了,忘了腾云了。
边走边蹙眉念叨:被一桃树精看了小卉的玉体,太大意了。以后可不行,若是日后和小卉亲爱被哪个男子偷窥了小卉的身姿,那还得了?以后切不可大意。记得了!
锦华边想边往北走,马上要离开桃止山了,正准备腾云时,却闻一股浓烈刺鼻的狐骚喂。“是狐狸精!”锦华立刻警觉起来:“这股狐骚喂太重了,不是普通的狐狸精!”
锦华从小受他母亲女娲影响,认为狐狸成精了都是魑魅,成不了仙,所以对狐狸精没有好感,并且要赶尽杀绝!
顺着那一股刺鼻的狐骚味,锦华疾驰飞跃到那山北水南的狐狸洞外的水涧,听到流水声,闻得狐狸叫,走近那狐狸洞,借着月光一看:是一群毛色各异的小狐狸,在那儿“呜呜咩咩”地叫着跳着闹着扯着拉着。
难怪那声音这么浓,原来是有这么一群小狐狸啊,看它们这般闹,还真像一群小卉在打闹。若是将来小卉生养了这么一群可爱的女儿……锦华脸上洋溢出灿烂的笑:我和小卉的女儿必将是绝世美人,要挑得世间最优秀的男子为女婿才可!
似乎想远了,回到眼前,锦华的笑容逐渐消失,冷凝了:这些狐狸怎可和我与小卉的女儿相比?那还不玷污了我的女儿?高举了这群狐狸?
算了,既然这群狐狸没有成精,那就让他们活着,安静过日子吧。世间万物皆有生存权利,不可乱开杀。
锦华腾云而起,飞向了罗酆山。
狐狸洞中的狐狸精心沫缩在最里侧,全身颤栗哆嗦抖动渐渐发凉冒冷汗,身上穿着的是以前仙草衣,是用江离、申椒、菌桂、留夷、揭车、杜衡、胡绳还有兰草编织而成,这香草仙草都是小狐狸们帮她采摘编织的,为了遮住她身上熏人的狐骚味,以免被捉妖人给逮住。
不想今日忘了穿兰草衣,竟遇上了上仙锦华,若是被她看见真貌,那还不命散其剑下?好在心沫即使赶回了狐狸洞,裹上了兰草衣,掩着狐味,还有她那些小狐狸在洞口帮她混淆锦华的视线,这才躲过一劫。
如今锦华走了,小狐狸们都摇着尾巴,眼泪往往地看着心沫,“怏怏”地叫着,舔着她。俗话说“禽有禽言,兽有兽语”,心沫听得懂她的小狐狸们在说什么“坏蛋走了”“娘娘没事了”“不要怕了”“我们会保护你的”……
心沫坐起身教导小狐狸们:“你们看到了,刚才那位是上仙,他不容我的存在。所以你们以后都不要妄想修炼成仙,否则成不了仙就是妖,只会落得我这样的下场,知道了吗?”
小狐狸们叹息着走开了,各自睡着了。心沫也为他们叫不平:谁不想修行成仙?为何狐狸就不可以?难道我的后代们就要这样生生世世在轮回中旋转而不得脱身吗?
心沫对此也只能叹气:胳膊拧不过大腿,认了吧。
想到刚才锦华追杀自己的凶狠,心沫念到了木小卉,在心中念着:“小卉,你的郎君势必要杀我,我是否还要与你做好友呢?”
木小卉现在地府书房内看桃木笔写字呢。那是桃树精桃儿在跟她说话。
木小卉托腮看着那桃木笔在空中写着一行行书信,把今日见到锦华的事滴水不漏一言一词地写给了木小卉看。
木小卉头伏在书案,看着空中的墨迹出现后如云雾般消失,看得呵呵大笑,一会拍书案,一会踢腿,笑喊着:“锦华这么害羞啊?笑煞我了。我要去拿此事耍耍他。”
桃木笔立刻在空中写着:“不可不可,我已答应伏邪君守口如瓶,要是他知道我跟你说了,就会把我砍断的。”
木小卉一来股小气说道:“锦华怎么这么坏啊?”
桃木笔在空中描出一行字:“他是上仙,当然会对我们这些魑魅魍魉提防并斩杀。今日他肯放过我,完全是因为我安分守己,从未做坏事。”
“这样啊。”木小卉皱皱眉,大义凛然地一拍胸铺:“桃儿你放心,以后有我管着他,绝不让他伤你!否则我不理他!”
“小卉真好。”桃木笔在空中闪过一行字。
而木小卉还不懂:如果没有能力就不能随意许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