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殇眉头轻皱了一下,脸也绷紧了,手上突然一用力,一阵凉风掠过,我身上的薄被已被他强行掀开,因为伤口而不着寸缕的上身全落入了他的眼里。
“别乱动,否则,伤口崩裂,背部会一点点溃烂,到时候,就会变成一个大窟窿,心肝脾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他面无表情的说着,吓得我僵住了身子,只见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些什么在手心,接着,用手指将手心的东西涂抹在我的伤口处。
我只觉得他的手指所到之处泛起一丝沁凉,滋润着烧灼的伤处,舒服极了,心里不禁诧异,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又对我这么好,难道,这就是他的伎俩?先将人捧得高高的,再重重的摔下?
北宫殇只是默默的替我上药,眼睛连多瞅一眼都没有,真不知他是真君子还是假正经,终于,我无法再忍受这种沉闷了,开口道:“喂,你一天都闲着没事干吗?叫人把我打伤,现在又来替我治疗,难道看着我忍受痛苦,就能满足你报复的快感吗?”
北宫殇冷冷的扫了我一眼,唇角的弧线微微上扬,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暖意,“看来你的嘴比你的骨头还要硬啊,有时,孤王真有点怀疑,像赫连百川那样的奸诈小人,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女儿?”说话间,他的眼神饶富趣味的打量着我,“我想,他如果知道他的女儿远比他有骨气,也该羞愧而死了,不过,孤王对你,倒是该刮目相看了。”
“那又如何?”我不屑的横眼看他,我本来就和那个什么百川八杆子也搭不上边,他以为他几句好听的话就能把我哄得飘飘然了吗?我可不会再上他的当。
“不错,你很聪明。”他眼里闪现一抹难得的欣赏,“这的确不能改变什么,我也不可能因此而放过你,不过,孤王倒是可以让你在未来的奴婢生涯里活得有尊严一点。”
我不禁失笑,“怎么,在你们这个社会,奴婢还有尊严吗?”他所谓的尊严,不过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压迫者对被压迫者的可怜施舍吧?这种尊严,我情愿不要。
北宫殇诧异了一下,不敢置信的望着我,继而冷笑,“不错,奴婢在主子的眼里,永远只是个从属品,不过,你应该知道,就是奴婢,也可以分很多种,我可以让你活得连狗都不如,但是,也可以让你像主子一样风光体面。”
是的,在这远古封建统治之下,人便被分了三六九等,即便是被人压迫的奴隶,一旦得势,也会反过来压迫比他弱势的人,在这里,尊严只是被用来随便践踏而已,而这些高高在上的统制者,却总以能践踏他人的尊严,左右他人的命运为乐。
我冷冷的回视着北宫殇,傲然昂了昂下巴,“你以为尊严是别人给的吗?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凭什么可以主宰别人的一切?”
墨绿色的妖瞳因着我的话而危险的眯起,下一秒,我的下巴已被他紧紧捏住,“你还真是不会学乖,做为奴婢,你这张嘴迟早会让你送命的,不如让本王来教教你,要如何讨得主子的欢心。”
话音刚落,他突然俯下身来,冷酷的俊颜在我瞳孔中瞬间放大,我还来不及反应,他的唇已压上了我的。
我的心慌乱起来,如果,他对我凶悍一点,粗暴一点,我绝对不会让他得逞,至少,我会拼尽一切来阻止他,可是,面对他的柔情攻略,我心底某处似乎被触动了。
就在我沉迷之迹,北宫殇修长的手指趁机插入我的鬓发之中,轻轻托起我的头,让我与他的距离更加贴近了。
“呃......好疼......”只是轻轻扭动了一下身子,想要避开他一些,不料还是牵痛了伤口,我情不自禁的轻吟,声音回响在寂静的房间里。
北宫殇的动作微顿,手指抚上我皱紧的眉头,轻轻的安抚着,“我来替你止疼。”他低哑着嗓音说着,薄柔的唇已落在我的眉间......
“北宫殇......”我无力的唤着他的名字,自从遇上他,我的意志力便开始变得薄弱起来,特别是每次看到他那双眼睛,我便像被催眠了一般,再也无法抗拒他对我所做的一切。
“嗯?”他疑惑的应着。
“北宫殇......我恨你......”在即将迷失自己的时候,我终于喊出了自己的心声,这个男人,带给我身与心的双重屈辱,让我意识到自己的理智在他面前竟是如此的薄弱,在与他的较量之中,我已输了一着。
北宫殇突然噶然而止,抬起头来看着我,呼吸微微有些紊乱,热气喷薄在我的脸上,带着他的气息,让我心如鹿撞,他眼中有种奇异的光彩,令我深陷其中,我痴痴的望着他,期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今天就到此为止。”沙哑的嗓音透露出他强抑的渴望,话中毫不掩饰的意图令我整个脸烧灼得更厉害了,如果有镜子,我想我现在一定脸红得像个熟透的番茄。
“你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的,死了这条心吧。”我调匀了呼吸,强自咬牙说着,今天是我有伤在身,才会任他为所欲为,等我伤好了,我绝不会让他再有机会。
“是吗?”北宫殇唇角勾起一抹嘲笑,“我看你这张嘴还能硬多久。”
他眼中志在必得的光芒让我莫名的有些心慌,哼,这该死的男人,他凭什么一副吃定我的样子?可恶!
无视我此刻眼中迸发的敌意,他伸手替我盖上薄毯,遮掩住那因为激情而微微泛红的肌肤,就在这时,门外不远处响起了一串细碎的脚步声,接着,泠儿和另一个丫头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看样子,应该就是先前跟她说话的果儿。
两人一路说笑,进屋后才注意到北宫殇的存在,吓得忙收了声,齐齐跪下,“君上金安。”
北宫殇若无其事的扫了她俩一眼,淡然道:“起来吧。”
泠儿和果儿这才端着药谢恩起身,泠儿机灵的打量了一眼北宫殇及床上的我,欠身道:“君上,阿奴的药已经煎好了,您看是不是让她现在趁热服下?”
见她看向我,我本能的揪紧了身上的薄被,生怕再让她们看出点什么来,只恨不得此时能有个地洞让我钻进去,刚才,若她们早来一步,那岂不是被人看了好戏?不过,看北宫殇淡定的样子,似乎他早已知道会有人来一般,而他刚才突然停止,莫非也是因为这个?
“让她服药吧。”北宫殇毫不带感情的声音响起,人却已朝着门外走去,转眼,便消失在门口,甚至没有再多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