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明明自己是被他强行抢上床的,却突然有种被人捉奸在床的难堪。当正主一来,他便一脸厌恶的催我离开,这让我的自尊心受到了很深的伤害。原来自己在他眼里真的只是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任他予取予求的奴隶,虽然这一点我早已看清,可为什么心还是这么痛?难道仅止是哀悼自己的可悲遭遇吗?
想到这里,胸口似乎被什么噬咬了一下,痛得我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这种感觉我并不陌生,上次在湖边的时候胸口也是如现在这般痛,难道说,蓝沁给我吃的毒药又发作了?
我咬紧牙关,整理好自己凌乱的衣物,默默的回到门边,不管他怎样看轻我,我都不允许自己在他面前示弱。
深吸了一口气,我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心保持平静,渐渐的,疼痛稍微缓解了,而就在这里,长殿中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乌洛珠已换了朝服,着了一件粉红色真丝长袍,梳着慵懒的发髻,仪态万千的走了过来。
当乌洛珠走近时,她终于也发现了我,那一瞬间,她停下脚步,朝我投来深深的一瞥。原本漾着一丝幸福的脸顷刻变了颜色,娇弱的身子微微颤抖着,眸中的惊讶顿时转为愤恨,就那样定定的望着我。
我随着她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虽然衣服已整理妥当,但是唇角的肿痛是那么明显,想必自己身上已留有许多引人遐思的印记吧。心里突然涌起一丝邪恶,我故意在她面前掩了掩唇角的伤处,眼底盛着挑衅意味,有意无意的瞟向她。
果然,我的态度令乌洛珠的怒火燃烧起来,但终因顾着自己的身份而不便发作,只得恨恨的跺了一脚,带着满腹的委屈进入寝殿。
我冷笑着收回眼神,却不经意的撞见站我对面的果儿一脸惊恐的表情。我不禁怔住,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坏了?唉!其实大家都是女人,我也不想与乌洛珠过不去,可是,作为囚奴,我有太多的委屈和身不由己。北宫殇既是要这样伤我,我只有不顾一切还击,他毁了我的生活,我也会不遗余力催毁他的。
“你怎么啦?”北宫殇的声音清晰从屋内传来,隔着薄薄的轻纱,我甚至能看清他们在房里做些什么。
乌洛珠闷闷的坐在床头,北宫殇则坐在她身边。见他垂问,她有意无意的朝我的方向瞥了一眼,幽怨的道:“君上刚刚怎么不让陆总管打发臣妾回宫去?倒也省得臣妾进来坏了您的兴致。”
北宫殇闻言,冷洌的眸光朝我扫来,我忙扭过头去,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也听不见。他这才又道:“我的珠儿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小家子气了?她不过是个奴婢而已,况且,她的身份你也清楚,你怎么能拿她来跟本王较真呢?”
心中的刺痛又一次涌了上来,我忙抚住胸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暗地里回道:“在我心里,你也不过是个流氓。”
尽管我已非常小声,然而,在这寂静空旷的宫殿里还是传了开来。
乌洛珠震了一下,喝道:“谁在说话?”
我若无其事的咬了咬唇,对果儿警告的眼神视而不见。
“君上......”乌洛珠不满的撒娇,然而,话未说完,便突然嘎然而止,接着,屋里传来一阵异样的响动。
我侧目一看,床上的两人竟已缠吻在一起,北宫殇翻身一把将乌洛珠压在了身下,火热的唇在她身上辗转吻吮起来。
这个流氓!我在心里咒着,不过,人家两口子行房,关我什么事,他们既是不介意别人旁观,我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咬了咬牙,我还是有点看不下去,转头看向我对面的果儿,只见她低眉垂眼,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看来,她对这种事已是斯空见惯了。
像他这样的人,大概是从来不会顾及到女人的感受吧?而乌洛珠,她此时虽然看似已经********,难道心里就真的没有一点芥蒂?自己的丈夫刚和别的女人在他们的床上调完情,又和她做这种事,她就不觉得是一种侮辱吗?
或许,这正是古代女人的悲哀吧,听说,她还曾亲自为北宫殇挑了两个妃子,想必今天的事,对她也没有什么震憾了吧。为了取悦一个男人,甚至可以用别的女人来拴住他的心,这是怎样的感情?我不知道,也永远无法理解。可是,我是最应该置身事外的,为何此刻心里竟有一丝酸涩?
异样的感觉刚刚升起,胸腔内立刻便有如千万只虫蚁在啃噬一般,让人揪心的疼痛起来。我忙屏住心神,调节着呼吸,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什么也不去想。可是,房里断断续续的欢娱声却似魔音入耳,折磨着我,加剧了疼痛的发作。
不行,再留在这里,我非活活疼死不可,不顾对面果儿异样的眼神,我捂紧胸口,如逃命一般,踉跄着奔出宫去。至于北宫殇是不是会追究,我也顾不得了。
殿外的空气很冷,夜风透过衣裳,直往我骨子里窜。我不禁打了个寒颤,那种窒息的疼痛竟似得到了缓解,身体也不那么难受了。突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殿外不远处倚立的一抹白影。夜风习习,吹起那白色纱衣随风飘舞,竟有点欲乘风归去的飘渺。而那撩起的黑丝,更是透着无边的寂寞。
这样超凡出尘的身影,我只记得一个,那就是蓝沁。这么晚了,她在这里做什么?难道,是随乌洛珠一起过来的,在这里候着她?可是,乌洛珠只怕是一时半会出不来吧?
蓝沁背对着我,仰首望着夜空,今夜无月,她在看什么?
终于,她察觉到身后的异样,猛的一震,转过身来,借着殿外悬挂着的灯笼透出的朦胧光晕,我竟看到她绝丽的脸宠上布满了泪痕。
认清了是我,蓝沁怔愣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用衣袖拭了拭腮边的泪迹,恢复了平时的冷清,喝道:“你鬼鬼祟祟的在我身后做什么?”
“我不过是凑巧路过罢了,时候不早,晚安。”我知道她是个难缠的主,于是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
“站住。”蓝沁不紧不慢的叫住我。
“蓝姑娘还有何吩咐?”我暗自退后几步,戒备的看着她,今晚的她看起来有些不同寻常,多了几分俗味。
蓝沁眼神凌厉的将我从头扫了一遍,冷冷道:“我可听说今晚你在桓雎宫侍寝啊,怎么这会就跑出来了?你不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
我一面在心里计算着找个什么借口开溜,一面若无其事的回道:“有公主在里面侍候君上,应该就绰绰有余了吧?再不济,也还有果儿呢,我今晚身子不适,但皇命难违,所以来了,不过,这会他们已经进入正题,我想一时半会也没我什么事,就出来透透气,省得自己在里面犯了病,扫了君上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