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排过后,黄姗姗累得半死跟宋教官请示后便回去宿舍了。李震东欲想离去,脚刚出门槛就被宋教官喝住了。
李震东停住脚步,回头问道:“宋教官,你还有其他事情交代?”
宋教官笑道:“没有,只是想和你聊聊天,先坐下来再说。”这话倒有几分审问的意思在。
李震东摸着脑袋瓜子,一头雾水坐在宋教官对面的位置上,大有不祥的预感,想必宋教官葫芦里一定卖着药。可是他人在江湖,也只能身不由己了。
“李震东,你老家哪里的?”
“牛头镇牛头村。”
“哦,那个地方我有去过。之前基地安排过去考察,那边的番薯特别好吃。”李震东觉得部队去那边考察真是滑稽死人,因为生物学家对牛头村那边的番薯、辣椒啥的都摊不上心,真是枉费部队瞎操心了。
“是啊,番薯都是用农家肥出来才那么好吃,其他肥料不起效果,都跟人一样矫情要死。”一边说一边想要笑。
“怪不得呢。有空得过去你家里要点番薯回来补充“军火”才行呀,基地的食物太难吃了。”宋教官一边说着,一边泛胃。
“还好说呀!我们学生都还没开口嫌弃呢!你们吃的跟我们的那是一天一地呢!”说完心里还打不住要责怪人不懂知足常乐。
“哈哈!那倒也是。你们吃的跟农家人差不多,我们算是城市小居民。”其实,宋教官想要说你们吃的跟猪差不多,担心会引起公愤,自己的乌纱也不保,那就得不偿失了。
“是呀,我们学生是农家的猪,好养;你们教官就是城市的狗,矫情得只吃狗粮。”李震东说话完全没有分寸,大气到令人汗颜。
宋教官听得逆耳,但是觉得李震东把她自己把心里要说的话,一针见血阐光道尽,也不胜感激。宋教官唯有抛开话题,转角说道:“李震东,怎样看你,都是一副调皮捣蛋的鬼样,能安分守己点吗?”
“是啊,天生都是农家猪的样貌,可恨没有富贵狗的好命,不然在哪里都是你大爷的。现在,沦落到去哪里都是给人当流氓耍的地步,可恨自己是“生不由己”呀!”李震东这样的话语,带着足够火药的味道。
“唉!都哪里话呀?不就是玩笑话,不要那样认真,真心不想跟你扯这话题了。”宋教官有点难以圆场了。
“哈哈!宋教官认真起来真不是人呀,亏我玩笑话,都让人当真使了。”李震东心里的鬼话连篇,想要他安分守己,那是叫他跪地求饶一样困难。
“李震东,看不出来呀,年纪轻轻的,心里可深不可测呦。你是跟你老爸学的,还是你与身俱来就鬼话连篇?”宋教官不住起疑惑,觉得这是个地地道道的流氓。
“我这是通情达理,不用人教的,潜移默化就入骨子里的,我也没办法呀,除非剥皮剔骨就能拿掉。唉,不像一些人,虚伪得只剩下一张鬼脸,才能去装模作样,鬼话连篇。”李震东叫嚣的话,像只利箭直直插入人的心头上。
宋教官瞪着大眼睛,不知李震东的话在谁的点上,自己不愿做无辜的受伤者,她笑道:“想不到呀,虚伪的人在你眼中还有一张鬼脸,我还以为会是看不见摸不着空气呢?我也讨厌虚伪的人,真心觉得那是小丑演的戏,自己不乐倒是把讨好的人逗乐了。这样做,那只是自讨无趣罢了。”
“自讨无趣倒没什么,只是怕有人没有自知自明哟!虚伪到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那是天理难容的。”李震东指桑骂魁,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噢噢,看来你对这人恨之入骨哟,哪里是天理难容,是你个人之见吧!”宋教官不知道怎样反驳,只好认了,心里委屈想着:“我当初只不过责罚了你一回而已,犯得着给人烙上虚伪的罪名吗?我脸上哪里有虚伪的迹象呀,真是莫名其妙!”
“个人之见,那倒也是,真不知怎样原谅自己,是狗眼看人低,还是人看狗也得低头。”李震东说完,不住笑了起来。
“李震东,你妇人之见,不跟你扯了。回去把歌曲给我练好,拿不到冠军,我轻饶不了你。”说完还带了哼的一声,估计黑狗要咬人时总得弄点声音出来才是,不然别人都当它哑巴看了。
“这个难说了,我回去洗澡睡我的大觉,一切听随天命了!虚伪也罢了,还犯起虚荣,真是难过呀!”彻底交代完毕,心里满满舒畅离去,仿佛春风一样过处都起活力。
洗过澡,李震东趟在床上,想起苏铁云,真心觉得她是女人中的真女人,人美心地好,况且家里还那么富有,不像自己穷酸**丝,外加逆天流氓,又是一阵自我批斗。他越想越觉美好的一切都是苏铁云的,那些不尽如意都栽到了自己头上,把爱的美丑分得一清二楚,最终自己成了裸奔的流浪者。迷迷糊糊中,他也被夜带走了,由不得他再胡思乱想,想必这也是上天的好生之德。
宋教官的夜晚不能那么短,她自己往死里逼到它漫长,她想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病,或者是没病呻吟,一夜都在想李震东,不是因为他那没心没肺的鬼话,是自己鬼话连篇去哄骗自己,欲想要麻醉想他的心思。这样的办法全然无效,心潮泛动的觳纹一直延伸到了脑门,莫名奇妙让她全身起火,热得险要吃退热药去。在她安静的心中,也因为一个人而起动荡,这样的心理,无疑暗示这是一发不可收拾迹象,估计李震东躲得过初一,也难逃十五了。
夜终于在黎明的曙光中死去,太阳带着光明奉献给世界,一切都在跳动的暖流中被唤醒,除过刚刚才勉强睡着的宋教官。李震东没有那么多愁善感,至多是想起时当一回事,一脑后就都成了浮云,说他薄情无义也不见得,只能算是活在当前。李震东一想到,今天还是老样子,一是学习军体拳,二是跟黄姗姗练歌,心里也不住没精打采。他对一成不变的事情毫无兴趣,就像不喜欢四季如春的昆明一样。
早上陈教官教的军体拳第二套,学生几遍过后便完全掌握,估计是掌握了第一套的原因,学生有地参考所以就学得快,这也是有经验跟没经验的区别。陈教官觉得孺子可教,可恨之前有那样龌龊的思想,真是千不该万不该。学生心里也因为昨天的委屈而臭骂他,估计不是骂他急功近利,就是狗眼看人低。
李震东在这样的日子里变得有点从容,险要觉得活着就像死去一样。学生都成了监狱里的囚犯,劳役与吃饭两点一线,地道饿不死人的生活。不过学生也暗自窃喜了,这也是判个七天期限,过了还是一样解放回去做他大爷的。
……
晚饭过后,李震东照旧来到彩排室,黄姗姗今天吃饭吃得快,抢先一步赶到;相反宋教官可是佳人有约,迟来了不少;李震东算是不快不慢,恰到好处。宋教官抱歉一阵,便安排李震东和黄姗姗开始练习了。一遍下来,基本和昨天晚上一模一样,不算进步,也不算退步,这就是得过且过的表现。
宋教官责骂一通,说道:“你们两人,争气一点好吗,给点感觉好不,老是不温不热,唱得让人揪心呀。”
李震东冷漠说道:“不是我不想,是真心做不出来,对着她,那比登天都难。”
“是呀!一只畜生对着人,肯定是无情无义的了,我才费事搭理你。”黄姗姗叫板说道。
“哎呀呀,长得算人,心可像蛇蝎,跟你没法通情达理哟!”李震东也不客气说道,还不忘记哼了声收尾。
……
“停下来!再胡闹,非得治治你们才行!”宋教官忍不住要终止,否则估计自己耳朵也没法灵活了。
两人适才罢休,待在一旁默不作声。宋教官让他们平和心态,不能再起争执,奉劝他们要学会宽容待人。李震东反正一句也没有入脑,估计来气伤了脑袋,通不了道路。黄姗姗听得是一边耳朵进,一边耳朵出,估计最后还是在空气中没有了踪迹。所以,宋教官这些长篇大论的道理,就是空气里多出来的一点水蒸气。
虽然宋教官的苦口婆心没有多大用处,但是也起码让他们清楚,你们敢胡闹,老娘还是有办法治理你们的。个人的威严还是需要得到肯定的,想必黄姗姗是明白的,李震东就不一定能顾及过多了,因为他就是目中无人的流氓,岂能唯命是从。
这样吵吵闹闹,练歌倒是没有看到进步,反而嘴皮子的功夫突飞猛进了,这倒也是件好事,起码有个一技之长,日后还能混口饭吃。宋教官不言不语,待在一旁静观其变,劳心劳肺也只能白费力气。
乱战一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