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黑色轿车摆明是冲着我们来的,速度极快,等我发现后提醒柳烟仇,已经晚了。
砰地一声巨响。
我只觉得脑袋猛地撞在了车门上,而后直接昏厥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正在病床上躺着,紧接着麻木的身体忽然传来剧痛,我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疲惫。
除了疼痛,就剩下疲惫,好像几天都没睡觉了,连抬起眼皮都那么的吃力。短暂的看了眼病房里面的情况,一个人也没有,闭眼后很快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到了晚上,耳边隐隐听见说话声。
“这都躺了两天了,怎么还没有醒过来……医生,陈轩不会有生命危险吧?”说话的人正是毛九,我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他正站在病房门口,跟一个白大褂医生交谈。
医生啧啧嘴说:“他的情况我倒是不担心,我担心的是柳烟仇。那辆车是从右边撞上去的,而陈轩又坐在副驾驶上,按理说他的情况要比柳烟仇严重才对,可事实却正好相反。柳烟仇脑中有轻微出血,这才是我们最担心的。陈轩最多三五天就能醒过来,可柳烟仇能不能醒过来,还得看她的生命力够不够顽强。唉……”
医生说完叹息一声,转身走了。
听到柳烟仇情况危险,我顿时间清醒了不少,心里担忧,立即想爬起来,可我刚一动身,身体多个部位立即巨疼起来,我忍不住抽了口冷气。
“咦?!”毛九听到异响,猛然一转身,脸上的眉头立即舒展开,“陈轩,你终于醒了,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毛九几步走过来,压着我的双肩说:“别乱动,你身上好多地方都骨折了,虽然现在苏醒了,但也不能活动。”
“我姐伤得严不严重?”
“唉,医生说仇姐的伤比你要严重,现在都还没醒。”说到这里,毛九又皱起了眉头,同时周身都散发着一股阴寒的戾气,目光凶狠道:“妈了个巴子的,要是让我查到这事是谁干的,老子非剁了他不可!”
“肇事者逃逸了?”我问。
毛九点了点头,他说那天那个丁字路口的摄像头正好坏了,现在连肇事的车都还没找到,他问我看到那辆车子的车牌或者留意到其他信息没有。
当时情况紧急,而且那辆车的速度很快,我完全慌了,顾命都来不及呢,哪有心思看车牌号。我说可以确定是那是辆黑色的轿车。
“其他没有什么了?”
我轻轻摆了下头,毛九叹了口气说:“没有车标车牌,只有车的颜色,想找到肇事者怕是不容易啊。不过你也别担心,派出所那边我会催的,你眼下的事情就是啥都别想,好好养伤。”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那场车祸绝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在操控。可到底是想要我和柳烟仇的命,我暂时还不能确定,不过我潜意识的觉得杜子皓的嫌疑最大,就算不是他,那这件事跟他逃不了干系。
我问毛九,这几天有没有人来医院看过我和柳烟仇。
“有,听说仇姐遇到车祸,道上好多人都来过医院。”
“那第一个来医院的是谁?”我觉得第一个来医院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因为他最先知道我们发生了车祸,还有就是他肯定心虚,怕这件事暴露,所以早点到医院排除嫌疑。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毕竟任何推论都不会太决定。
“让我想想哈……”毛九皱着眉头想了想,“好像是魏三吧,当晚就来过医院。陈轩,你问这事做什么?”
魏三?!
这事应该不是魏三搞的,毕竟我们跟他并没有深仇大恨,他根本没有暗杀我们的动机。我问:“九哥,杜子皓来没来过?”
“没有。”毛九摇摇头。
我哦了一声,没再问什么。可就在这之后不久,杜子皓就和刘诗雅来医院了,当时刘诗雅还买了好多水果和花篮,她说她刚听说我们那天晚上出了车祸,然后就过来了。
杜子皓还问毛九,那晚到底是啥情况,肇事者找到没有,谁跟我们有这么大的仇恨,非要置我们于死地才甘心。
我当时一直在观察杜子皓的表情,可是,他脸上的病情始终都很平静,并没有太多可用的信息,好像的确不知道这件事。
可这事如果不是杜子皓搞的,还会是谁呢?又或者说,这起车祸本来就是意外?肇事者害怕承担后果,所以就选择了逃逸?
那晚杜子皓俩人走后不久,刘诗雅又返回医院,走进病房看到我醒着,她就问我那晚的事情是意外还是人为的,如果是人为的,那么谁的嫌疑最大。
事实上,我现在也分不清是不是一场阴谋,没有确凿的证据,于是我就说可能是场意外。听到我的话,刘诗雅就拍了拍胸脯,长舒了一口气。
她说意外就好,她就担心这事是别人操控的。
虽然刘诗雅没把话说清楚,不过我依然能猜到她想说什么。可能刘诗雅跟我的想法差不多,如果那场车祸是人为的话,那么嫌疑最大的人就是杜子皓,而这种情况又是她不想看见的。
其实不论是刘诗雅还是我,都希望那场车祸是个意外,道理很简单,如果真有人想弄死我们,我们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想想这事都让人头疼,我干脆转移注意力,问刘诗雅为什么杜子皓那样对她,她也没有反抗。刘诗雅给出的答案很简单,她说她担心杜子皓报复。
杜子皓本身就是黑道上赫赫有名的人,再加上他老爸杜明泽又是北大街曾经的大佬,所以任何人都害怕得罪杜子皓。
事实上我很理解刘诗雅,如果我是她的话,同样会有这个担忧。再说她又刚刚经历了一场绑架,心里或多或少会有些后怕,一个刘文亮尚且那么难缠,更何况是杜子皓呢。
晚上刘诗雅很晚才离开,第二天一早又来到医院,说是上午没她的课,于是就过来照顾我。想想也是,我也老大不小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身边居然连个能端茶送饭的人都没有,真够可怜的。
下午,她等到该她上课的时候才离开医院,她一走整个病房都空荡荡的,想找人说说话都成了一种奢望。
干脆睡了一觉,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听到病房里有皮鞋声,咯噔咯噔响。我下意识就睁开眼睛,看到来者的面孔后,心里顿时流淌起一抹暖流,这人正是杨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