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回到家里嘴里就一直把李家上下骂了个遍,说李守城虚伪,说李素雅嫌贫爱富,说肖敏患癌活该,自己儿子太不争气,老婆都要跟人跑了也不知道在干啥,电话都打不通。
方萍得知实情后换好衣服说自己去趟李家问清楚,罗马拦住她,说:“你去有个屁用,今时不同往日了,他李家牛B了,有人照着,连老子我都碰不到他李守城一根毛。”
说着罗马把口袋里的子弹给方萍观摩,方萍被吓了一跳。
罗马说:“你看看,这是人家交给我的东西,他李守城现在身边有护法,你去了这些人也再送你一颗。”
方萍对罗马的猜测信以为真,儿子的婚姻面临危机,她这个当母亲的开始心急火燎,她给“儿子”打电话,电话依然不通,她又给李素雅打电话却被罗马拦住,罗马说:“这李素雅想甩我儿子不当面找我们谈,派她老爹出面,你要打电话过去那是自讨没趣,我们得想想办法,这婚不能让他俩离,就算真的离了康康的抚养权也得归我们罗家!”
俩夫妻开始“想”,可两人的智商想来想去却毫无头绪,方萍建议罗马去Z市找儿子问个清楚,罗马也想去,可Z市那么大,儿子又联系不上怎么找?
晚上康康放学回来,一家人围着桌子吃晚饭,罗马喝着酒,酒劲一上头他又开始骂天骂地骂儿子。方萍任由他骂,她心里也在生儿子的气,出了这样的事儿子居然玩失踪,当爹当妈的替他干着急。
康康吃饭时眼睛盯着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孩子突然说:“爸爸,我看到爸爸了,爸爸上电视了!”
孩子这一说俩老的眼睛同时盯着电视,Q城地方电台的新闻正报道悬园项目的启动计划,画面正播放着拆迁现场,那是罗家原来的老屋位置,短短的时间已经成为一片废墟,夫妻俩通过画面已经看到自己的那栋老平房也被拆得一砖不剩。
“不是说我们家房子不拆么,现在拆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方萍没看到儿子出现在电视中,电视画面却证明他们家的房子没了。她说着和罗马眼对眼。
罗马说:“看来我明天得去趟老屋找拆迁办问清楚了,先说不拆把我们家当孤岛,现在没争得我们同意就给拆了,他们这是强拆,这房子没了再谈拆迁款我们就很被动。”
儿子的婚姻,房子的拆迁让两老一时间在饭桌前有些焦头烂额。
“爸爸,爸爸在里面!”
孩子又开始兴奋地嚷着。
这次夫妻俩的眼睛在电视画面里捕捉到了“儿子”的身影,那只不过是一组静态画面,电视里的确实是“儿子”,西装革领地和一个年轻而且留着山羊胡的男人握手。
主持人解说Z市的“瑞锋集团”与“新成立的“盛世地产”强强联手将对Q城进行投资修建悬园,Q城当地很看重这次投资项目的前景,知名地产商首次以大手笔、大资金在三线城市进行大规模的开发在全国尚属首例,地方政府对这次的生态住宅圈和高端商业圈高度重视并大力支持……
俩夫妻接下来不再听报道内容了,因“儿子”的镜头只是一闪而过,他俩确定画面中的人就是“儿子”
罗马说:“‘盛世’不就是我们这里拆迁的那个开发商么,‘瑞锋’又是啥玩意?”
方萍这下脑子比罗马转得灵光,她说:“我们儿子怎么一下子上电视了,你说他会不会在这‘瑞锋’上班?”
罗马抽着烟,他心想儿子刚才在电视里的亮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子当官了?不可能,儿子虽然有些能耐可还达不到当官这份上。最后他说:“房子的事是大事,这儿子的事更是天大的事,明天我得去趟Z市,找儿子很难但找‘瑞锋’应该不成问题。”
方萍这次赞成罗马的想法,她说:“你放心去吧,明天我送康康去学校后再到老房那边问问拆迁办,看是怎么一回事。”
“行,你一女的去了那地方别硬来,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要是有人有意刁难你,你给我忍着,实在不行报我罗马的名号。”
方萍暗自叹了口气,嘴上敷衍地:“知道,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方萍送康康上学,罗马拎起一个行礼包,临行前他特地带上罗志刚的一张照片然后去了长途汽车站。
经过数小时的奔波大客巴抵达繁华的Z市已是下午,罗马在坐椅上打着香鼾被站台的工作人员唤醒。
罗马睁开惺松的双眼一抹睡梦中残留的唾沫,他看着窗外有种找不着北的感觉,他问:“‘瑞锐’这家单位怎么走?”
工作人员一脸茫然,随后说:“老伯,这里没有叫‘瑞锋’的单位。”
“我在电视上看过,是搞房地产的单位。”
工作人员哦了声,明白地:“你是说‘瑞锋集团’呀,那可不是什么单位,人家是上市公司,旗下的项目在Z市有好几个,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
罗马嫌这工作人员嘴笨,说:“反正就是我儿子上班的地方。”
工作人员没接话,替罗马拎起行礼包说:“这样,您老下车搭个计程车,这些司机应该清楚您要找的地方。”
罗马接过包地:“也对,也对。”
他下车走出客运站并在街边拦下一辆的士,上车后他说:“师傅,你知不知道‘瑞锋集团’怎么走?”
司机年龄和罗马相当,问:“大哥,你说的是不是‘瑞锋’的本部大厦?”
罗马点头地:“应该是那里,我儿子在那地方上班。”
老司机发动车子直奔目的地,一路上老司机称赞罗马儿子有出息,能在这样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工作前途可观。”
罗马一脸笑,其实他心里也没底,这次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不知道此行能否真的见到“儿子”。
经过数十分钟的行驶抵达目的地。下车后罗马面对这座立体框架结构的高大建筑物有些傻眼,他罗马大半生困在Q城的那个小环境里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很牛,可眼前这幢恢弘气派的建筑突然让他感觉自身的微不足道与渺小,他想如果儿子真是在这里上班,那罗家祖上也跟着冒青烟了!
可在接待大厅的大门口罗马就被保安拦了下来,保安一脸严肃地:“先生您找谁?”
向来好勇斗狠的罗马这下有点怂,倒不是被保安吓住,而是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他是第一次来,早在进门前他就瞅见一些穿戴养眼的男女进出,每人身上都挂着工牌,男的帅,女的靓,而且这些人的神色匆匆,步伐匆匆,一副讲效率抢时间的样子,看得罗马眼花缭乱。
“先生,这是公司,外人不可以随意进入,请谅解。”
保安拦着他,提醒他。
罗马“哦”了声,掏出儿子的相片,说:“我是来找人的,我儿子好像在这里上班。”
保安接过照片看了一眼,然后递还给罗马,一脸职业地:“您知道儿子在哪一层办公,哪个部门?”
“我不知道。”
“儿子工号是多少?”
罗马摇头地:“不清楚。”
“要不您给儿子打个电话,他可以下来接您。”
罗马抠着脑袋地:“我儿子电话打不通,昨天我就在一直打,不知怎么地就是不通,而且我昨天在电视上见过我儿子,他和一个留胡子的男人握手我才知道他在这里上班。”
保安用异样的目光看着罗马,就像这罗马是从疯人院跑出来的。
罗马面对这种眼神有种很不爽的感觉,他说:“喂,兄弟,你也是上班的何必那么认真,你让我进去我自个找,我不麻烦你。”
他说着身子欲往前却再次被保安拦住,保安面无表情地:“先生您不可以进去。”
罗马有些窝火了。
保安看出眉目,说:“要不这样,您在外面候着,如果您儿子真在这工作他总会从这里进出。”
罗马挑衅地问:“你是让我拎着个包像傻子一样在门口等?”
“没别的办法,我再重申一遍,这里是公司不是公众场所,外人不可以随意进入。”
罗马被激怒了,声音瞬间抬高地吼道:“你他妈什么玩意,一看门的跟老子来这套,老子大老远从Q城来这里找儿子,你跟老子问长问短的,老子告诉你,老子好歹也是上过学的,跟你废话了这么久是老子的素质,你别他妈给脸不要脸地拦着,你给老子把路让开!”
罗马的叫骂响彻着整个接待大厅,里面有不少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