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大街上,车水马龙,门庭若市,红楼绿树,鲜花遍地。徜徉在花的世界,总有许多说不出口的惊喜挂上眉梢,然后把你带进诗的境界。
“嗨!你好文丽!”三个娉娉婷婷装扮艳丽的女子和赵文丽打招呼,听口音她们是当地人,看样子她们和赵文丽关系不错,说笑谈吐无拘无束,随便自如。
张啸天不由打量了她们一下,那白皙细嫩的皮肤,玲珑窈窕的身姿以及她们的审美愉悦是一下子可以感觉到的。那一口温存的软语,如吟诗般莺莺呢喃;那柔婉自如的气质似画一样如慕如诉。也许是江南水土养人,得天独厚的温润环境,养出了她们那冰清玉洁水灵灵的肌肤,更使她们获得了更多的自然实质。她们总是把自己装点得安静恬淡,柔美可人。风,吹不皱她们的皮肤,雨,打不残她们的青春,她们曲雅俊美,对世人也总温和一笑。江南湿漉漉的空气在润泽她们肌肤的同时,也润泽了她们的芳心。
江南如诗如画!江南女人如水如雨!张啸天由衷地感叹。
“文丽,你们去玩吧,回头见,拜拜!”
“拜拜!”
一声声甜美柔婉的声音,那三个女子与他们分道扬镳。
“我们去步行街转转吧,看看买点我们北方没有的东西。”刚才一直处于沉默的张啸天终于可以释放自己了,他看到醒目的大红标志,不禁脱口而出。大家都赞同他的建议。
没想到在这小小的镇上,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只有都市才能见到的风景。这里的商品包罗万象,琳琅满目。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买不到的。这条街上,卖东西的,买东西的,洽谈生意的,品茗啜酒的,饱眼福的,如蚁蜂涌,肩为之摩,趾为之错,热闹深处几乎是无地投足。更令人费解的是,这个时候酒馆饭店宾客满座,茶楼仍是歌乐沸扬,雅俗共赏。店铺内顾客横陈,浪笑喧天。这种场面还真是少见,不说别的,单从那哄哄嚷嚷的声音中,就能判断出来自全国各地的人几乎占半数以上,真可谓是南腔北调,东西融合。
在这样的闹市中穿行,用“举步艰难”这个词来形容再恰当不过。对于张啸天这个平时很少逛街喜欢清静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受罪。他的额头上早已是晶莹一片了,本来想享受一番江南街市的乐趣,没想到这番心计在烦躁和喧嚣的挤兑中夭折了。弥留之际,他从包里掏出面巾纸擦了擦脸上的汗珠,走到王琳身边轻声地说:“你们转吧,我去找家宾馆。”
“你去吧。”王琳知道他不喜欢逛街,又清楚妹妹家的条件,又吩咐道:“没有必要住太贵的,只要干净就行。”
“知道了,那我去了。”张啸天抽身欲走,被王琳拽了一把:“我们在放摩托车的地方等你!”
张啸天会心一笑,转眼消失在人海中。王琳紧走几步,赶上了赵文丽他们。
“姐,姐夫去哪了?”赵文丽没有看见张啸天,就问王琳。
“他不喜欢逛闹市,去溜马路了,不用管他,我们走。”王琳回答。
张啸天从步行街出来,看了几家宾馆都不如意,就拦了一辆出租车。
“大哥,你要去哪儿?”司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留着寸头,一脸的阳光。
“我想在附近找个条件好的宾馆,刚才看了几家都不理想。”张啸天照实直说。
“附近最好的宾馆就是怡心宾馆,在怡园那里,要去看看吗?”司机说话和气,给人一种亲近的感觉。
张啸天点了点头:“去看看!”
司机启动车后问:“大哥,你是江海人吧?”
“是呀,你怎么知道的?”张啸天有点莫名其妙。
“来这里打工的江海人不少,和他们打的交道多了。”司机微笑着回答。
“噢——”张啸天拖着长音,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
怡心宾馆紧挨着怡园,对面是文化广场。张啸天定好房间后,司机又把他送到放摩托车的地方。
这个时候,夕阳已经偏西,整个小镇披上了一层金黄的面纱。
张啸天等了没多长时间,王琳他们也走了过来,四人在说笑中又踏上了回去的路。
晚饭也够丰盛的,全是些海参鱿鱼之类的,不见一点青菜。张啸天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边吃边想:我们又不是外人,没必要这样奢侈,太浪费了!他们挣点钱不容易。于是,对赵文丽说:“文丽,我和你姐不是外人,明天就吃家常便饭,要不我们成食客了。”
赵文丽没有李刚嘴快,他刚夹了一块鱼肉往口里送,便停了下来,忽扇着那张小嘴,说:“我们也没有特殊化啊,这就是家常便饭呀!”
张啸天还是第一次听说吃大鱼大肉是平常饭,感到有些费解,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李刚。李刚笑笑说:“姐夫,你是不是觉得奇怪?告诉你吧,这里离东海特别近,海参鱿鱼特便宜,要说贵就是蔬菜了,都是从外地运过来的。每天吃大鱼大肉倒挺适合我们北方人的,呵呵——”
“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
夜幕静悄悄地拉开。这时,不知从谁家的窗口飘出一曲江南小调儿,挤挤擦擦地漫荡在整个小村的上空。
亲人相聚,时间过得特别快,恍若未觉间已是晚上十点。
赵文丽从衣柜里拿出一条崭新的床单和一条崭新的被罩,要去换床上的床单和被罩,被王琳拦住了:“文丽,你姐夫下午已在镇上定了房间,不要再换了。”
“姐夫,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是不是觉得家里没地方住?其实,你们没来之前,我和李刚商量好了,你们住家里,我们住单位。你们这么远过来看我们,让你们住宾馆我心里啥滋味!”赵文丽有点不高兴,反而责怪起自己来:“都怨我没预先告诉你们一声。”
王琳安慰道:“好了文丽,你不用自责,你们住单位不方便,既然房间定好了,啥也别说了。再说我们住个两天三天的,没有必要去事摆单位。不早了,我们去宾馆,你们也早点休息。”
第二天,他们去了东海。之后又去了千岛湖等地方。
张啸天刚离开珏城前两天天,冯雪没有感觉到什么,一星期过后,她便焦虑起来,她给他打电话总是打不通,一种难耐的牵挂惆怅没落和孤寂将她淹没。几天来没见她露过一次笑脸,关心她的人以为她身体不舒服,每次问她,她总是撑着一张抑郁的脸,浅浅地苦笑一下,然后木然地摇一摇头。心细的人,以为她是生理上的反应,心知肚明,不好意思张口。
这天晚上,她又给张啸天打电话,还是打不通,不由得很失望,可是不死心,就给袁文杰打了过去。
“冯雪,有事吗?”袁文杰问。
“张总的电话老是打不通,你知道怎么回事儿吗?”冯雪问。
“不会吧,我昨天还打通了。”手机里传来袁文杰的声音。
“我都打过好多次了,真的打不通。”
“你找张总有事吗?”
冯雪哼唧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迟疑了半天才说:“没啥大事。”
“要是没啥大事,依我看最好别去打扰他,他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冯雪这才突然想到,张啸天有个小脾气,只要他忙的时候,别人要是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去打扰他,他会很反感的,弄不好还招来一顿莫名其妙的斥责和数落。尽管她心里有点不甘心,但还是挂了手机。撅着最去厨房做饭。
不知不觉,张啸天和王琳在江南呆了一个星期。他们回到杭州时,高鹏电话里说活动还得一个星期才能结束,王琳一时闷闷不乐,伤感不尽的情绪写在脸上。儿子来这里报到那天,她有事抽不出身送他,这次本想陪儿子几天,他却没时间。恰恰在这个时候,汽贸公司的负责人打电话说有要事,让她尽快回去。无望中的王琳只好泪水涟涟地见了儿子一面。那场面让张啸天也掉了几滴眼泪。没想到令人陶醉的新婚蜜月就这样匆匆地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