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在黑暗中搂抱着耐心等待。
手机信号虽然没有,但还能显示时间。
但5个小时过去,手机最终没电。最后一缕光明消失,黑暗中就剩彼此的体温、气息。
两人又困又累又渴。
意志不够坚定的程菲率先恐惧消极起来。
“方伟,这么久了,外面没有一点动静,救援队是不是没有发现我们?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里?我不想死,我还那么年轻,我什么都没有尝试过,我甚至还没有爱过人,我不知道爱情的滋味,我不想死……”
到后来,程菲嘤嘤的哭起来。然而,她发现自己连眼泪都没法挤出来,体力消耗过多,只有嘶哑的声音。
“不要哭,不要激动,要保持体力,要镇定,相信我,一定会等到救援部队。万一真的等不到,你至少还有我。你不是说没尝过爱情滋味吗?其实,那天在天井里相遇,我就喜欢上你了。”
说实话,在死亡面前,方伟也恐惧害怕,但他毕竟是男人,身边又有一个弱女子,这让他生出几分勇气和担当。
“是吗?”程菲的声音带着欢喜,方伟的表白,就像黑夜中的一道闪电,这让她燃起了期待和希望。
“假如我们得救了,你就要做我女朋友,一辈子,一生一世。”
这是世界上最动听的誓言,让程菲的心都快融化了。
她摸索着搂住方伟的脖子,欢欢喜喜地贴着他的脖窝,轻轻叹息:“我也喜欢你。我还真的头一次看见有酒窝的男生,我感觉你轻轻一笑,就能颠倒众生。”
程菲用词很顽皮,方伟无声地笑起来。
他的手触及到程菲胸前的柔软,想起那从天而降的浅蓝色文胸,心头浮起一抹躁动,忍不住握住那丰盈。
程菲身体一颤栗,却也紧紧地贴合他的身体。
“我的不大吧?”
程菲有点不自信。
“呃……我也没真正摸过其他女人的。不过手感还好。”
方伟实话实说。他长得帅气,身边经常围着一堆爱慕者,可人就是这样,越容易得到的越会不屑,所以他从不曾拍过拖,那些女人的胸部,他也只是用视线去丈量大小,还没有真正触摸过。
“我不信,你那么帅,一定有女朋友。”程菲嘴上在挤兑,实际上却在试探。
“真的啦,不骗你,我不仅没有女朋友,也没摸过其女人人。”
“算你啦。”得到这个答案,程菲满心欢喜,“从此以后,你的女朋友只能是我一个。”
“好好好,我的人是你的,心是你的,身体也是你的。”方伟说得暧昧挑逗了。
“讨厌……”
一番嬉笑打骂,两人又陷入沉默中。
期间两人醒了睡,睡了醒,迷迷糊糊,昏昏沉沉,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时间。
连搂抱的姿势也变了,毕竟搂抱一起太消耗体力,只能彼此瘫靠在墙壁,手却牵在一起,感受着仅存的温度……
程菲身体弱,体力消耗快,她最先陷入昏迷中,口中喃喃自语:“妈妈……爸爸…….方伟……不要丢下我……我爱你……”
方伟有气无力,却还有一丝意志:“程菲,别睡,要支持住……”
他心头掠过一丝绝望:难道,他们就要死在这里?
这时,一阵隐隐的声音仿佛是从天边传来:“里面有没有人?”
方伟听得不真切,却一激灵,全身立刻充满力量,他立刻大喊:“救命!救命!”
一开声才发现自己声音干哑,那个当然,长达10个小时不喝水,嗓子早就干涩,像是冒烟一样难受。
叫不出声,怎么办?
他灵机一动,脱下鞋子,拼尽全身力气猛敲头顶的壁柜。
在外面搜集的救援队,听到一堆瓦砾地下传来沉闷的持续的声响,知道底下有活人存在。
很快就用现代挖掘机器把两人救出来。
幸好这两人在底下埋的时间不长,经医生检查后,也只是有点脱水,在医院里躺两三天,吊几瓶葡萄糖,基本无大碍。
就是这么一场地震,不仅成全了方伟和程非的爱情,也挽救了程菲父母濒临解体的婚姻。
出于对孩子的关心,程菲父母暂时放下爱恨纠缠,飞来丽江探望她。
而方伟的父母也出现在方伟身边。
本来两个死里逃生的人,有很多心里话要说,却碍于父母在场,只能互相发信息诉衷肠。
程母心思细腻,一看程菲整天捧着手机,不时露出甜甜的微笑,一下子明白怎么回事,就问:“菲菲,你恋爱了?”
程菲脸一热,有点慌乱,马上摇头,但随即又点头。
“妈不反对你恋爱。但对方必须人品好,有学识,家境也要好。妈就你一个宝贝女儿,绝对不能委屈你,能告诉妈对方是谁吗?”
刚好方伟去做完检查回来,经过她的病房,在门口驻足停留。
程菲眼里的爱意泛滥得像河水缺堤,脸红红地羞涩一笑,拉拉母亲的衣角,朝门口呶呶嘴,轻轻说:“妈,就是他。”
程母目光一跳,转过身,便看见了门口穿着病号服的方伟,她大为失望,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男子,身材高一点,样貌端正一点,其他没什么特别。
方伟知道那个目光凌厉的中年妇女是程菲的母亲,便朝她点点头,当是打过招呼,然后再和程菲的目光一触碰,彼此已经心领神会。
他就离开病房,才走两步,前面一个黑色西装中年男人跑过来,叫道:“少爷,你不好好休息,怎么到处乱跑?”
可惜,这一句“少爷”程母并没有听见。
如果她听见,或许可以从这样的称谓中猜出方伟的家境,而不至于仅凭人家一套病号服就断定人家是普通家境。
程母看见方伟离开后,程菲脸上的盈盈笑意还历久不散,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女儿对这个小子上心了。
“菲菲,这年轻人家境怎么样?他父母做什么?收入如何?他家住在哪里?他家里的房子有多大?”
程母一连串的质问,程菲一时没招架过来,怔怔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确实还没有对方伟有更深一层了解。
两情相悦不就够了吗?了解他家庭背景那么多干嘛?问人家这些问题不显得自己俗气了吗?
一旁的程父看见程母像审问犯人一样审问女儿,问的问题都过于势利世俗,有些不满了,说:“两个人对上眼,彼此喜欢不就行了吗?又不是结婚生小孩,看你急的,好像菲菲明天就要嫁给他一样。”
程母不爱听,瞪着丈夫:“我这不是关心女儿吗?我不想她重复我当年的经历,嫁了一个穷小子,辛辛苦苦做他贤内助,结果他后来高升了,有点小钱,就动了花花肠子,在外面找女人,然后就把老婆给抛弃!”
程父知道她指桑骂槐,脸一下黑了,本来想回顶她的,程菲眼见父母又要吵起来,哀求似地望着他,缓缓地摇头,意思是叫他不要顶撞母亲。
他心一软,叹息一声,侧过头,不愿意面对程母。
程母看见他嫌弃的样子,更恼火了:“怎么,给我说中了你心虚吧?难道你也想女儿受我当年受的苦吗?还是你心里只惦记着那个狐狸精,一点都不关心女儿的终身大事?”
程菲觉得母亲的话又快又急,像机关枪一样,尖锐急促,她再也受不了,大喝一声:“别说了,烦死了,我要休息!”
拉过被单就蒙在头上。
她一发脾气,程母就闭嘴沉默,房里倒是有难得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