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那算了。”她有些失落,手中的钱只买得起最便宜的锄头,转身正想离开,突然一道闪电出现,把她吓得紧闭双眼,耳边时不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雨水也在慢慢上涨。她在心里念道,已经走不了了,看来要下很久了啊。
身后的掌柜顺势望去,朝着屋檐下的水原七惠大声喊:“小姐,你进来吧,外面雨大,现在走不了的!”
她再次探着身子往里瞧,掌柜已煮好一壶茶,小心翼翼地端一杯给她,笑得温柔:“这家店是以我的名字开的,你先喝杯茶暖暖身子,茶叶是我母亲亲手采摘的哦。”
水原七惠脑里快速闪过‘西川绘真’四个字。她接过茶杯,轻轻地吹气,然后小啜一口,赞叹道:“好香的茶噢,你母亲手艺真好。谢谢你西川君,我是水原七惠。”
不一会儿,雨停了,水原七惠刚走,就听见身后有人拿着锄头唤她的名字。
“水原小姐,这把锄头以最便宜的价卖给你。”他本想送给她,通过浅谈,了解到她是个死护自己的尊严的女子,对她的好感也渐渐上升。
水原七惠还未反应过来,西川绘真将锄头往她手里一塞,拿走几张钱便跑回了小店,边跑还便朝她大喊:明天见。
后来她去店里买东西,总能比别人的便宜一半,而这些,水原七惠都不知晓,逢年过节,他也会送她礼物。
老者在台下默默地听完了那些故事,他早已泪流满面,女儿和女婿到他那一桌敬酒时,他拉着他们的手叮嘱了许久,眼里满是不舍和高兴,言语间,引得四座泪纵横。
西川绘真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他父亲只留了一家小小的杂货铺,他尚年少时,母亲身体还很硬朗,可近年来,渐渐出了毛病,常年需要用药来维持病情。水原七惠得知婆婆患有腿疾,便四处寻找秘方,夜里帮婆婆的腿部按摩,直至她入睡。
众人都夸水原七惠是个好媳妇,即便有孕在身也悉心照料母亲。她的肚子渐渐大了,时常走路缓慢。冬至降临,她不再去帮忙照看店铺,夜里婆婆入睡后,她就坐在炕上做针线活,直到丈夫回来。
春雪消融,比下雪时更冷,风轻轻一吹,就好像有细细的针划过肌肤。清晨,西川绘真正要出门,她叫住他,一只手藏在背后,眼含爱意。然后,她踮起脚尖,慢慢地拿出她亲手织好的围巾替他戴上。
西川绘真心里一暖,佯装生气的摸样责怪她,天气冷还出来站这么久。待她安静地躺在床上,他替她将被子的边边角角都盖好,然后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又用脸紧贴她的肚子说了些话,他才离开。
她被他逗得哈哈大笑,朝着肚里的孩童,温柔的说:“刚才那个像个孩子的人呀,就是你父亲,哎呀,我这样说你会不会听不懂啊?”
深秋,落叶纷飞。天未亮,西川家中就传出孕妇的尖叫声。屋内水原七惠满头大汗,发丝黏在脸上,神情痛苦难忍,产婆焦急地说:“夫人,你别叫啊,这样很浪费体力的,对孩子和你都没有好处啊!”
忙了几个钟后,太阳升起,树上的鸟儿歌唱,伴随着婴儿的啼哭声。产婆抱着孩子,笑着说:“是个女孩!”水原七惠筋疲力尽地躺着,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眼神极其疲惫,像是下一秒就能睡着。西川绘真在她床边一手抚摸她的脸,一手抱着孩子,笑着说:“七惠,辛苦你了,你看,孩子长得一半像我,一半像你哦!”
水原七惠笑笑,她张了张口,声音极小:“瞧你喜欢的,才刚生出来,哪能看出长得像谁呀!”
水源老翁闻讯前来,后面紧跟着西川绘真的母亲,两位老人激动不已,对他们说了好些话。小小的屋子里欢笑声不断,阳光洒在门楣上,鸟儿仍在歌唱。于他们而言,这一天,是最美好的时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