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的故事确实过于普通,我差点睡着,很快轮到铃木千夏出战,她要讲紫藤精。
公元1200年的初春,京都的货茂大街上车水马龙,众多穿着华丽而高雅的和服贵族乘着系上向日葵的牛车开始游行街头。今日是葵祭,人们为了避免灾难,求得丰收,而举行的祭礼。
每年举行祭祀活动时,城中来来往往的人潮拥挤不堪,不少女子为了一睹祭祀的风情以及心中所景仰的武士,会穿上自己最好看的衣裳,打扮得十分美艳,即使挤个头破血流也要站在最前头。
此时,唯独岩濑穗着一袭灰色的男儿装,悠闲地坐在屋顶。
她扫了一眼脸蛋被挤成肉饼的女子,流露出鄙夷的神色,仿佛在嘲笑,这群愚蠢的女人。
陆续有上流女子出现,大多头戴市女笠,白纱垂帘遮住面貌,身着五件单衣,胸前戴着几根葵叶,并以双手把绸带举在胸前作为护身符,身旁一仆人撑着伞面布满花朵的朱伞。
忽然,听见众多女子开始疯狂呐喊的声音,惹得岩濑穗微微蹙眉,忙遮住耳朵。举目望去,一个身着狩装束的男子骑着棕色壮马,正朝这边缓缓而来。他神色冷淡,似乎不太愿意参加这种活动,两鬓的汗水直流入衣领,以指扶着脸庞,猛然发觉满手全是黏黏的汗液,连忙甩了甩头,看了这么久,原来到了最热的时辰了。
她回头多看了几眼被女子崇拜的武士,嘴角的笑意隐隐浮现,不知为何,隐约觉得这个男子有些意思。游行队伍过于漫长,若一直站在原地等待活动开始,恐怕会有不少人渴死在神社面前。她去了葵桥附近的一家小茶馆,还未坐下便猛喝了几大碗茶。
一柱香烧完了,结果身后传来木凳被踢倒的声响,将沉思的人吓了一跳,指间的茶杯被摔倒在桌,她的衣袖因此浸湿。不由眉头拧成一团,顿时火大没来得及侧身看清来人,就听到一道怯怯的声音响起:“公子,你可有受伤?”
男子面无表情地站在桌旁,身旁的仆人迅速地捡起凳板。
那男子坐下后,语气颇有怪罪之意道:“今年怎如此热,差点被渴死,等会我不去了。”
仆人面色为难,也不敢看自家的小少爷他,故作低声抽泣道:“公子,您要是不打算去了,小的这条贱命可就不保了,我家中的母亲怎么办?”说着,他以手袖擦拭毫无泪水的脸庞。
“停,你一个堂堂男子汉,所谓男儿流血不流泪,大丈夫动不动就哭,成何体统?”男子打断了他的话,继而教训道,“如今你越来越会演戏了,改日不如到府上领一些人演一出好戏?”
“公子抬举小人了,我岂敢在您面前演戏,如今天气炎热易肝火旺,小的只希望您身子安康。”仆人一听,吓得险些跪在地上。
与他们背对而坐的岩濑穗听完此话,怒气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反倒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来,引来古川智马的不悦。她暗自想到情况不妙。果然身后的人徐徐转身,脸色一变,沉声道:“这事很好笑吗?”
刚抿一口茶的仆人以为是在问他,立刻放下茶杯,道:“公子,我刚没笑。”
“没说你,我说我我身后的这位,你方才笑什么?”古川智马眉头微蹙。
岩濑穗在心中冷笑,出言毫无礼数,可知这人何其傲慢。回头一看,心底颇为惊讶,原来是他。她眼波流转脸上带着浅笑:“您是在说我?在下方才看见一只老鹰啄了一只小鸡,那场景可壮观了,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古川智马不明其意,正想还口,一眼瞥见立在一旁的仆人掩嘴微笑,忽然明白了过来,朝着仆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岩濑穗虽穿着随意,但举手投足间很优雅,眉宇间更是温柔如水,丝毫不像一个男人该有的气质。顿时,他玩世不恭的坏毛病又犯了,拉住她白嫩的手,狐疑地看了看她,语气古怪:“哦?原来是我误会了,还请阁下不要介意。”
只见岩濑穗猛然缩手,连忙远离他,瞪着眼睛恼羞成怒道:“你干什么?!”
“男人之间握了下手,有必要如此紧张?”他挑眉一笑反问道。
“无赖!流氓!”岩濑穗见他公然调戏自己,顿时脸色大变,声音增大了几倍。
“既然你说我是个流氓,那我可不能浪费了你给的美誉。”忽然,他几个箭步走到她面前,再次抓住她的手举在胸前,身子微微前倾逼近她,唇角的笑意更深,“我这个无赖,可有很多人仰慕。”